直至深夜,青铭肚子饿的咕咕叫,他这才起身前去拜谢青云子,青云子见他英姿勃发、神采奕奕也甚为高兴。青铭一口气将鱼汤吃完,鼻翼忽然一动,闻到了一股汾酒的清香之气!
青云子看着他哈哈大笑道:“看来这洞里以后藏不了好东西了,你这鼻子现在真是比狗还要灵!”说罢又取出了还剩下小半坛的杏花村,青铭也不客气,二人又坐在火堆旁畅聊起来!
酒至正酣青铭道:“前辈,听说你以前和我师父切磋过,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青云子道:“你是说耿尽忠?”
青铭点点头。
青云子怔怔的似乎想起无数往事道:“你师父当年可是名动天下的第一剑客,江湖上有谁不认识他?他年少成名,一手建立起剑阁,门下弟子个个是剑道中的高手,后来他带领一众弟子在岳将军帐下效力,金人谈岳色变,这其中他的功劳也不小啊!”
青铭好奇的道:“那前辈和我师父切磋,分出胜负了吗?”
青云子飒然笑道:“自然是老夫输了,若非如此你师父怎能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客!”
青铭好奇道:“前辈能否说说当时的情形?”
青云子豪迈的道:“有何不可,当年老夫与你师父年纪相仿,甚至比他还大那么一点,都是在争强好胜的年纪,对他自然有些不服,于是就找到剑阁,要与他一较高下,恰好你师父那天不在剑阁之中,老夫那时心高气傲,以为他担心声名扫地,不敢与我比试,便大闹剑阁,将他门下三位弟子打成重伤,随后老夫在那等了三日,终于见到了他,但他却无意与我比试,现在想想他虽比我年少,但境界远高于老夫,我一直纠缠不休,最后他没有办法这才答应与我比试!”
“那后来呢!”青铭问道。
“后来?后来我以摘星剑法对他的乾坤剑道,最终败在他的剑下!”
青铭道:“因此前辈才创出了音波功?”
青云子点头道:“不错,可惜因音波功有缺陷,没能再与他一较高下,实是遗憾啊!如果有生之年能再与他切磋一次,然后把酒言欢,当是人生一大快事!”
青铭道:“晚辈在赵开山军中听人说起,十八年前师父去风波亭救岳将军,却遭遇埋伏被杨涟真以音波功打伤,如此说来,老前辈的音波功已经是天下第一了!”
青云子不屑一顾的道:“杨涟真?仅仅凭他一人就能打伤你的师父?这种江湖传言老夫是不信的,此人心机颇深,定然还用了别的手段!”
青铭心道:“果然知徒莫若师!”便道:“不错,他们几十个高手在风波亭围攻师父,后来杨涟真趁师父筋疲力尽之时出手偷袭,这才将他打伤!”他顿了一下又道:“说不定今后有机会老前辈还能与师父再切磋呢!”
青云子叹气道:“天下之事强求不得,还是顺其自然吧,如今那杨涟真知你师父藏身于少林,以他的性格定然要对少林不利,可惜就连少林这块清净之地也要被卷进来咯!”
青铭想到杨涟真只带了四名手下,被燕十三和公孙鹞各杀死一人,如今加上他也只有三人,他们以三人之力便要上少林无异于痴人说梦,就怕他会召来更多的帮手,到时可就麻烦了。
师父师叔武功高强自是不在话下,但此人城府极深,阴险毒辣,谁知道又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加上他在暗处,少林在明处,不免心下十分担心,好在他早有防备,在苍马山上危机之时告诉凌云凯一定要通知少林注意提防,也不知现在情形如何了!
在山东通往河南的官道上,一灰衣壮汉腰悬弯刀正在策马急行,虽衣衫破烂、满面胡须,但也也掩盖不了此人浑身散发出的英武之气,他双目有神,沉稳坚毅,绝非一般普通之人!
此人正是兵败退回日照的凌云凯!
他与时俊、魏胜等人退回日照后本想派人给少林送信,但思虑再三仍觉不放心,牛青山被杨涟真所害,他心中已是愧疚万分,倘若少林再遭不测,他岂不有负牛青山所托?
因此凌云凯在安排好防务之后,乔装打扮快马加鞭从山东赶赴河南前往少林送信,他此行主要是为了让少林提防地网的杨涟真等人,更为要紧的是要告诉空见圣僧青山兄弟被害的经过,给少林一个交代,再则沿途打探完颜广阳的动静。
他一路快马加鞭,昼夜赶路,想尽快将信送往少林。这一日来到了开封府,在往西便就要到嵩山脚下了。
正午十分凌云凯赶到了开封西郊的一处酒肆,由于接近年关,路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人,酒肆内几乎座无虚席,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之后,便让小二上了一壶茶,一碗面和半斤牛肉。一路之上他为了赶路,滴酒未沾,小二望着凌云凯一脸疑虑,似乎在说,哪有人来酒肆不喝酒喝茶的,但见凌云凯虽衣衫破烂但英气过人,也不敢多言,端上茶水和吃食,便径自离开了。
想起义军如今情势危急,不知道他走后金兵有没有趁机来攻,还剩下的一万多人到底能不能坚持住?凌云凯心中自是担忧不已。
他临走时嘱咐魏胜、时俊让他们多备船只,利用金人不熟悉海战的特点,万一不敌便可带士兵乘船到海上暂时躲避,送信结束之后他便立刻赶回日照。
北方的冬天异常寒冷,一路走来寒风刺骨,凌云凯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将一大碗面下肚之后又连喝了两杯茶,这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一些。
他正要招呼小儿,再切些牛肉带在路上吃时,忽然从官道上又来了一行三人,凌云凯偷眼一看,真是冤家路窄,当先一人正是杨涟真!而杨涟真身后依旧跟着那两名粗衣汉子,三人进来后那粗衣汉子立刻要了些酒和牛肉,三人坐在一桌吃了起来。
凌云凯心道:“自己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杨涟真前面,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在今晚到嵩山脚下,连夜上山为好!”想到此,他将一锭银子放在桌边,将斗笠拉低,悄声向外走去,小儿见桌上银两喊住凌云凯道:“客官,用不了这么多,还得给你找钱!”
凌云凯并未转身,只是摆摆手,出了客栈,翻身上马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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