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流寇袭来

“李鸿，你又在偷懒了？快去整理一下菜园子，要是父亲回来后发现菜园子一片乱会责怪我的。”华节看着正在无所事事的李鸿不满地说道。

“关我何事？又不是怪我。”李鸿虽然听到了华节的话，也准备前去，但下意识的还是和华节反着来了。

“你说什么？难道你想要出去讨饭吗？”华节笑着问。

“当然不想了。”

“那还不快去。”言毕，直接在周围找着什么，看来又想扔李鸿了。李鸿一下就跑开了，说:“去就去，何必动手呢？”说完，就朝菜园子里走去。

已经接近秋天了，天空蓝蓝的，一碧如洗。

就在李鸿才动手不久，就看到了村子的西边好像冒了一些烟。李鸿开始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看来体力还是太差了，才开始这么一会儿就有些昏了。”说完，李鸿就用手揉了揉眼睛。但是，李鸿发现烟却越来越大了。“难道是失火了？”李鸿很慌乱的朝那个方向奔去，准备帮忙救火。

才走没多久，他就遇到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朝自己的方向跑来。同时，烟越来越多了，整个村子的西面都弥漫着烟雾。李鸿马上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发生了什么事？那边怎么有这么多的烟呢？”李鸿拦下了妇人。妇人流着泪说:“是流寇来了，已经死了好多人了，我家男人为了阻拦他们已经死了。你还是快逃吧。”说完，就朝着反方向跑了。

李鸿立刻就朝自己的住处跑去，他想马上带华节逃离此处。

李鸿对于这些流寇听说过一些。因为正值乱世，流寇与山贼之流就多了起来。与山贼不同，流寇往往人数不多，并且不会长时间停留在某处。但是流寇的残忍程度丝毫不亚于山贼，他们往往选择较偏远的村庄作为下手目标，并且有快马作为交通工具，没等官兵来到，就溜之大吉了。又因为是乱世，官兵来的速度就更慢了，有些战乱的地方甚至出现官兵无暇顾及的情况。

“华节，华节。”李鸿还没进屋就大声地喊叫着。

“李鸿，听说流寇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华节也是很惊慌的样子。没及华节说完，李鸿就一下子拉住华节的手往外拽，说:“有什么话以后再说，现在还是快逃吧。”

“啊。”华节被李鸿的动作弄得叫了一声。然后，开始用力的拉住李鸿。

“张婆昨天才生病，恐怕不能自己逃出来，我们去帮忙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我们还是自己逃吧。”说完，李鸿就要拉着华节继续逃。

“你在说什么？”，华节露出了不敢相信的面容，“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好人呢，真是错看你了。”说完就用力的甩开了李鸿的手，转身就要去自己前面说的地方。

“你又能干什么呢？就凭你的那点力气能做什么？别把自己搭进去了。”李鸿先是一惊，然后说着自己认为正确的话。

“怎么也比你强，你这自私的家伙。”华节已经对眼前的人感到失望了，露出了愤怒的表情。此时，李鸿看见了这么的一幕——在远方，一个人正在慌忙的跑，后面有个人骑着马追。等到一接近，在前面的人就倒下了，然后骑马的人下了马，在倒下的人的身上搜着什么。

李鸿马上有种立刻就会被人一刀砍死的感觉，浑身颤栗。他拉着华节的手开始逃离。

华节拼命挣扎，嘴里说着“放开我”之类的，还骂了一些话。但李鸿根本就没听见，只顾逃离，到后来，李鸿觉得华节的反抗太麻烦了。直接给了其后颈一下，华节昏了。

此时，李鸿惊恐的发现，那名流寇已经发现自己了，正朝自己奔来。李鸿一下子背起华节，就朝前跑。到了一个转弯的地方，李鸿发现有一个大草堆，马上就带华节藏了进去。

李鸿现在心跳个不停，很害怕，第一次接近死亡的感觉让他很害怕。

一匹马奔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过了一会，周围没有什么声音。没等李鸿开始放心，马蹄声又响起，随着的还有人的惨叫声……

更不巧的是，华节竟然这么快就醒来了。或许是之前的一下还有后遗症，华节反抗的力气很小。李鸿用力压着她，不让她有什么举动，还用手蒙着她的嘴。渐渐的外面的呻吟声开始变弱，然后完全消失了……

流寇走得太快了，没等官兵前来就跑了，留下了满目疮痍的村子……

但是，李鸿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生活已经完全破灭了。

打铁的方老伯死了，但却留下了一名流寇——被他用锄头抡死的。

之前华节说的张婆也没能幸免于难——被活活烧死了。

……

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李鸿拼命一般的参与灭火，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灭完火后，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悲痛。哭声到半夜仍然还有。

李鸿一个人坐在门口，开始陷入了沉思……

之后的好几天华节都忙着帮忙治疗幸存者的伤势，期间，无论李鸿和她说什么她都置若罔闻，甚至连正眼看一下李鸿都不肯。

“谢谢你，谢谢你……”一个妇人哭着对李鸿说。这个人因为刚好回娘家省亲，没有被这次的灾难波及，但家里的其他人就……李鸿因为帮这个妇人处理了一家的后事被她感激。

“节哀顺变吧……”李鸿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说种话了，他主动帮着许多人处理着不幸的事，为了减轻一下自己的罪恶感。

一个星期后。

“华节。”

华节没有任何回应。

“能好好听我说一声吗？”李鸿几乎是恳求。

“我想要带你去找你父亲，”李鸿停了一下，“我想把你亲手交到他的手中……可以吗？”这是李鸿想了好久的决定。

“好。”华节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