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他始终纠结着这个问题,现在他明白了,只有苏战英才是真正的用生命去爱她的那个人,十几年来无论阿卓发生什么事,他始终对她不离不弃,这点自己永远也比不上,罢了罢了,放手吧,爱一个人就要把她的幸福放在第一位,她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伤害。
想到这,锦阳回头看着对面相拥的男女,眼底有着从未有过的释怀,想明白后,他反倒感觉很轻松,一切都解脱了。有苏战英那样无私的爱,阿卓的病会好起来的,所以他无须担心,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默默的祝福他们,永远远离他俩的视线,于是,再没有半点犹豫,转身离开了大厅。
锦阳眼底的神色并没有瞒过苏睿的眼睛,从他刚才走时嘴角那抹浅浅的笑意他就能感觉到,他已经想通了,这就好,但愿他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吧,自己的儿媳再也经受不住任何的打击了。
这时战英抱起熟睡的妻子走到内室,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转身走出房间,苏睿走上前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问道“阿卓怎么样?她没事吧”“没事了,爹,你先回去睡吧,我就在这陪着她,幸好发现的及时,明天就没事了”战英说着,扶着苏睿将他送出大厅,苏睿深舒一口气,拍了拍因紧张而狂跳的胸口,说道“总算没事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哎!”
封闭幽静的房间内,一张双人大床上,四角的床梁上均系有一根粗重的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拴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女子一身黑衣,微卷的长发凌乱的散在床上,下巴和脖颈处布满深浅不一的淤青,看着令人心疼。
她无力的躺在床上,双手双腿都被铁链拴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她低垂着头,眼里溢满凄凉无助的泪水,手指紧紧攥着垂在床上的铁链,骨节捏的发白,代表着她此刻极度愤怒的心情,手腕和脚关节处因拴的时间太久,已经被铁链磨破了皮,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生锈的铁链,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门开了,听到开门声,女子身形猛的一颤,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看着微笑着向自己缓步走来的男子,美丽的凤眸满是无助和恐惧,毫无血色的嘴唇抖动着,发出可怜的祈求“我,我求求你,你放,放过我吧……”
男子走到床前,将手中的晚餐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抬手打理着女子散乱的黑发,亮如明月的眸子温柔的看着她,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女子听来仿若地狱的回音一般阴森恐怖“阿卓,你看你又说傻话,你记住,你是我的,永远都是,以后这样的话别说了,我会生气的,乖”说完拿起桌上的晚餐端到女子身边,柔声说道“来,阿卓,吃晚饭了”
女子流着泪摇着头祈求着“锦阳,我求你,我求求你,你放我走吧,放我走好不好?”“啪”的一声,男子将手中的碗重重的摔在地上,深邃的双眸变得赤红,愤怒的瞪着床上的女子,抬手捏着她光洁的下巴,咬牙狠声说道“放了你?霍卓,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哼,你是我的……”
说完伸手一推,女子狼狈的倒在床上,男子趁机欺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有力的大手抓着她胸前的衣襟用力撕扯着,面对她无助的哭泣,他冷冷一笑,挺身进入她干涩的身体,毫无怜惜的惊夺着她的自尊和骄傲,阴沉冰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我早说过,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你逃不掉的,哈哈哈……”
阿卓,你逃不掉的,哈哈哈……“不要啊……”猛鬼般恐怖的声音穿过无边的梦境不断的回荡在霍卓的脑海,使她在睡梦中猛然惊醒,尖叫着自床上坐起来,额头上大汗淋漓,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绝美的脸因害怕而变得没有一丝血色,刚才那恐怖的梦境到现在还不断的在她脑海里回放着,她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里布满晶莹的泪珠,用力摇摇头,努力想要忘记刚才那困扰她多年的恶梦,然而无论她再用力的摇头,那记忆中的梦魇始终挥之不去。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要再次出现?自己的心本来已经平静了,这样的恶梦最近也做的少了,可是昨晚因与他的再次见面,使她像十几年前一般又一次精神错乱,差点旧病复发。
刚才的梦那样的真实,真实的令她恐怖,十几年了,她始终活在这个恶梦里无法自拔,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人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犹记得,十八年前,在雪山上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他潇洒俊郎,她貌美如画,两人一见钟情,情定终身。
从此以后,无论是醒着还是在梦中,自己无时无刻都在思念着他,想着若能第二次见面,一定要问他的姓名,可是世事难料,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却是在三年一度的少林礼佛大会上,他身着黑衣,一身霸气,以东瀛少主的身份出现在大会上,冷厉果断的凶残作风,瞬间让她明白他俩永远都不可能了,一个是红星帮的首席军师,一个是东瀛少主,两人之间只能是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
再以后,便是波涛海浪,暗流涌动的江湖纷争,他俩身陷其中,谁也无法自拔,到最后终落得个两败俱伤,在那场武林争斗之中,她虽然是最后的赢家,却在与苏战英成婚的当天,中了他的调包计,被绑架带到了东瀛国,从此以后,因她的固执开始了他对她长达一年的囚禁,那一年里,她每天被布满锈渍的铁链锁在床上,每日每夜的承受着他致命的索求,她的心死了,身体也跟着死了。
直到女儿的到来,唤醒了她母性的温柔,她开始将注意力和感情全部倾注在女儿身上,每每看着女儿开心欢快的笑脸,她的心得到了久违的满足,可是温馨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那个霸道的男人打断了,只因她太爱他们的女儿,他吃醋了,在与她又一次的争吵中,他抱起熟睡的女儿跑出房间,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高举着刚刚足月的女儿,不顾她跪地苦苦的哀求,毅然狠心的将尚在襁褓里的亲生骨肉摔在冰冷的地上。
那一刻,她跪在地上,看着停止哭泣的女儿,心出奇的平静,只有那不断滑落的泪水代表着她当时痛彻心扉的心,那是一种怎样彻骨的痛啊,可以痛到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甚至语言失常,精神世界彻底崩溃,整整三年,她都处在一个虚无飘渺的梦境,醒来以后,她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丈夫的身边,这才得知当初是他去东瀛国把自己抢了回来,经过整整三年的悉心照顾,才将她从精神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她感动之余,本想好好报答他,跟他幸福的过完下半生,可是她悲哀的发现,在过去那长达一年的囚禁和折磨中,她对男人的靠近产生了莫名的恐慌,只要丈夫对自己做出亲密的动作,她的心就会疯狂的跳动,甚至全身都颤抖不已,出于爱的理解,丈夫战英并没有为难她,选择跟她分房而睡,这一选择长达十几年都没有变过,至今两人都是挂名夫妻。
想到这,她低低一叹,每每想起苏战英,那个用生命爱着自己的男子,年轻时曾用性命来保护她,后来在她生病后又不嫌弃她已怀孕生过孩子,整整三年都衣不解带的照顾她,甚至为了她十几年过着禁欲的生活,她霍卓何其有幸,能遇到这样的男子,此生足矣!
“阿卓,你怎么了?”这时,听到声音的战英自门外慌慌张张的进来,看到霍卓流着泪坐在床上发呆,便知她又做了恶梦,摇头苦叹一声,走到床边坐下,漫柔的看着她,关心的问道“阿卓,怎么了?又做恶梦了?”
“嗯”霍卓没有回头,直接侧身靠在了战英身上,头枕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唇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抬起头看着他,轻声说道“战英,谢谢你,这些年来,要不是你,我撑不过来,昨天,又是你把我从恶梦中拉了回来,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是夫妻,这是应该的”战英摇头笑着,坐直身子,看着她问道“对了,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突然遇到非凡锦阳呢?”说起这个,霍卓蓦然变色,扭头看向一边,沉默不语,战英心知她不愿提起此人,也不催她,只静静的坐在一边,摸着她的长发,说道“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我能理解的”
“我找到我的女儿了!”霍卓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战英的手僵在半空,张着嘴半响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震惊之下欣喜的摇着霍卓的肩膀,开心的问道“是吗?真的找到了?她是谁?过的好不好?”
看着他开心的像个孩子,霍卓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这个男人何其伟大,明知不是自己的亲骨肉,十几年来却依然四处帮她打听女儿的下落,甚至在得知她的女儿活着后,还流露出如此真切的笑容,她能感觉到,那笑容是他发自内心的真实感受,表面上是伪装不出来的,看着他眼底那浓浓的喜悦,她的心就感到一阵温暖,如冬日的阳光洒照在心间,由身到心都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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