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洗完澡后，脸上还是有一层淡淡的粉。
雾气一样朦胧了我的眼睛。
暧昧如此，我彻底忘记了路上的雨和后窗上女人的笑容。
阿林还在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染了风寒。
额头上的碎发，活泼动人，云翻小萝雨覆小莉，微笑时又是御气十足。
我的幸福就在眼前。
我还会犹豫吗？
当然不会。
还会拒绝吗？
当然不会。
会不知道如何开始如何发展吗？
你是在说笑话吗？
等阿林的时候，我又去群里汇报了一番，主要是安全抵达之类的。
群友自然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半夜里狼烟四起，好生热闹，平日不怎么说话，整天潜水的也出来冒泡。
“这就到了？”
“没我们什么事了，散了散了。”
“运气实在是好，我怎么从来没那么好运气呢。”
“我就在附近，要不要一起？”
“兄弟，你不会刚过十二点就玩愚人节吧。”
“一会洗完澡会不会是个女装大佬。”
“兄弟，保重啊。”
简直没一句像样的人话。
这些话虽然不好听，甚至粗俗，夜晚读起来却让我心安。
世界还是正常的，什么也没发生。
阿林问我是不是可以抱着她，我答应了。
她在我怀里不停颤抖，我怀疑她病了。
她说没有，只是害怕，又说不清楚害怕什么。
我想问她是不是之前看到的人影和压过什么东西的声音，但是我不敢问，我不想问。
我抱着她，想要让她安心，更多的是我想抱着她，这样我会没有那么害怕。
毕竟人的身体是有温度的，一个人熬不过去的，两个人就会好很多。
她在我怀里睡着了，一身一身出着汗，可身体仍旧很烫，手脚却是冰凉。
我什么也做不了，不是不能也不是不想，是做不到。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就是没能成功，一点点都做不到。
还好只是抱着她。
要不然丢人丢到南极洲。
刚要睡着，我又听见阿林问，“现在几点了？”
我勉强伸出手拿来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两点三十五分，还早呢。”
阿林没有理我，我睡不着了，索性又去群里看了会消息。
这一次我一句话也不想说，这种时候我能说什么呢？
难道随便胡编乱造一些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算了，我翻看着之前的聊天记录，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
脑袋里嗡嗡作响，半夜两点多仰面朝天，不知道心里在寻求着什么。
阿林突然坐了起来。
湿透的睡衣贴在她的身上，美到窒息。
我想着一切正常男人都会想的事，却偏偏处在不正常的状态之中。
只能故做君子。
“怎么了？”
连手都不想抬起，我躺着，问道。
阿林上下喘气。
我的眼前是一艘小船在风浪中努力维持平衡。
“不舒服吗？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阿林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
我只能坐起来，心里不情不愿，虽然睡不着，但我也觉得疲劳。
“去看看吧，万一病了呢。”
话音未落，阿林朝我扑来，我来不及看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哪来的那么大力气，这根本不是一个女人会有的力量。
阿林发出可怕的叫声，并非尖锐刺耳像恐怖电影里的那种声音。
而是低沉的，仿佛有很多人在说话。
我喘不过气来，也没法将她推开。
我们就像两只野兽一样，丑陋地粘合在一起，昏沉过去。
直到晨曦吹散夜晚迷雾，我穿上衣服，不好意思地看着阿林。
阿林已经和昨天刚见面时一样，换上了新的衣服，妆容也是完美无瑕。
“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我们两人异口同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
也许因为昨晚丑恶的声音，野兽般的姿态。
普通的人类怎么能把身体扭转成如此可怕的姿态。
“你不是学舞蹈的吧？”
我问阿林。
阿林害羞地摇摇头，她的脸上写满羞愧难当。
我想告诉她，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她突然变得力量巨大，后来我也似乎化身为野兽一般。
正因如此，我们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放心吧，什么也没发生。我也很丑陋不是吗？一起去吃早饭吧。”
我们去吃了当地的特色早点，点了满满一桌，店员友善地问我们是不是在开玩笑。
阿林问，“什么意思？”
二十出头的男店员看着阿林，神色中尽是腼腆。
“愚人节啊。”
说完这句话，扭着身子逃开了。
我们谁也不提昨晚的事，用力聊着各种话题，好像故意要避开昨天晚上的一切。
但是，还有今晚呢，我心里想着。
阿林提议早点结束旅行，下午就启程回去。
经过昨晚的无能为力，我也有点担心自己到了晚上又无法正常发挥，于是爽快答应。
回程路上，阿林问我，是不是经常带女孩子自驾游。
我不想回答，就放了点音乐。
收音机里传出新闻，说是昨晚在9号公路上发生一起车祸，一个十七岁女子被车辆碾压致死，至今肇事司机下落不明。
警方怀疑该女子可能来自附近的一所精神病院，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9号公路上的监控没有拍到这起事故吗？
不知为何，我心里惶惶不安，差点误将油门当做刹车。
“9号公路是哪里？我们昨天没有走过吧？”
我摇摇头，何必叫阿林跟着不安，是我提议去附近城市走走的，也是我听了群里的提议，才决定半夜出发的。
阿林不说话的时候，我的耳边又听到咔吱咔吱的声音。
我不知道车子碾过人的身体时会发出怎样的响声。
却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咔吱咔吱。
阿林又问我，“现在几点？”
我回答，“十一点零八分。”
我想让阿林唱首歌，她打开手机，说还是唱一首好玩点的歌吧。
我无所谓，只想着快点回到熟悉的城市，然后做一件事。
一件我迫不及待想要确认的事。
路过收费站时，有几名警察在做车辆检查。
没人拦住我，我安慰自己，公路上都监控，如果是我撞了一个女孩，警察早就拦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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