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被刺激醒一次,为何就没有第二次,或者第三次?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见李相有些蹙眉不安的看向宫门口的方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入目便是一张如芝兰玉树般的面容。
程顺瞳孔骤然一缩,居然是他,宴臻!
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即便是这样的距离他可能听不到什么,但是,却不能排除他没看到什么。
稳了稳心绪,程顺立刻收回视线,转而对李相道:“老爷,奴才现在就送王爷回去。”
李相没有转身,但是却也没有点头,很显然在顾虑宴臻。
程顺心头微微有些焦急,但是却也生生安耐着。
不过,垂下的眸光却有些诡异的炙热。
宴臻,这是他从十二岁那年就定下的对手,十年来,虽然暗里多次交锋,但是明面上,却从未真正交过一次手。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程顺眼眸微微眯起,宴臻,总有一天,本皇子要试探出你真正的实力……
事实上,宴臻的确是看到了不少画面,只不过,却听不到定北王和李相究竟在说什么。
虽然,李相一见到定北王就狼狈而恐慌的跪下,稍稍引起了他的好奇和揣测,但是,却也谈不上有什么惊讶。
毕竟,李相出身于定北王府,做过定北王的门生一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而李相自己也从未否认过。
不过,倒还是有一件事让他感到怀疑,那就是定北王的神态,似乎与之前见到的,全然不一样了。
那种表情,冷峻,犀利,狂傲威严的足以担当战神一誉。
定北王似乎很生气,不过,却没有想到他突然之间又昏倒了过去。
“笑笑,定北王昏倒了,你要过去吗?”宴臻轻轻问了怀中连装昏都懒得再装的楚雨笑一句。
他虽然无甚兴趣多管定北王的闲事,但是,他终究是笑笑的父亲。
楚雨笑定定的看着不短距离的前方,没有回答宴臻的话,反而怔怔问了一句,“他,与李相是什么关系?”
李相是堂堂一国权相,纵然再身份上稍稍低了楚文晟一筹,但是,却也不至于这般一见面就直接行跪拜大礼吧。
尤其是,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是哪里呢……
宴臻看了看她,见她面色中似有茫然和疑惑,不由轻声道:“李相,在未入仕之前,曾在定北王府做过幕僚。”
楚雨笑微微诧异了一下,“这么说,李相能够做到今天的位置,少不了他的扶植了?”
宴臻颔首,“却是如此。”说完,稍稍犹豫了一下,又道,“不过,定北王大力扶植李相的事,也是在最初入仕的那两年里,之后……”
宴臻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如画的眉宇轻蹙,似乎在斟酌着说辞。
但是,楚雨笑却有些耐不住了,拉了拉他的手臂问道,“之后怎么了?”
宴臻看着她,看着那双充满探寻的黑亮大眼睛,看着那微微嘟起的红唇,带着纯净和可爱,带着青雉的诱uo,心中微动,喉中竟有些干涩的感觉。
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初还在襁褓里的小丫头竟然已经长得这样大了,大到让他难以遏制的升起某种欲念和冲动。
不知不觉间,漆黑如墨般的眸子已经变得越来越幽深,像是一个无底的狂猛漩涡,紧紧的拉扯着被他凝视的人。
楚雨笑有些不安的动了动,看着那双逼人却又吸引的她不得不看的眼眸,她说不出心中的感觉,但是,却有种想逃却又不舍的逃的矛盾心绪。
“宴……宴臻,你怎么了?作什么这样看着我?”扯了扯纯,楚雨笑脸颊红红的开口。
说话的同时,楚雨笑强逼着自己移开了视线,丫的,这男人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如果再用这种充满诱的目光看着她下去,或者是她再不躲开视线去,怕是她自己都有可能被他迷得分不清南北方向了。
看着脸颊红红的小丫头,宴臻心中又是一动,可是看着她那瘦瘦小小的身板,不觉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怎么能忘记,这还是一个没有及笄的小丫头而已。
纵然再有想法,也不得不忍啊……
“莫言。”宴臻声音微哑。
楚雨笑嘴角猛地一抽,磨了磨牙,“是,莫言。”
宴臻轻轻一笑,紧了紧怀中的人儿,“以后不要再叫错了。”
楚雨笑无语的翻了白眼,“……是。”
多大点问题,这厮咋就这么介意呢,话说,这都第几次了啊喂。
“宴……宴世子。”一直在旁边犹豫踟蹰的守门侍卫,终于忍不住的硬着头皮上前,弱弱开口道,“定北王爷那边,您看卑职需不需要去看一下,王爷他似乎……”
定北王与丞相大人之间究竟又什么纠葛,他们不会过问,当然,也过问不了,可若然,定北王在他们面前出了什么事,那么,皇上怕是首先要惩办的就是他们。
按理来说,定北王突然昏倒,无论是什么原因,他们第一时间都应该跟过去查看,可是,问题就在于,在他们面前的,还有平西王府的宴世子,以及他怀中抱着的常笑郡主。
虽然,他们不明白怎么刚刚还昏厥着的常笑郡主怎么就突然醒了,貌似精神状态还良好,也清楚这常笑郡主与定北王之间似乎关系很糟糕。
可是,毕竟人家还是定北王的女儿不是?
而现在,貌似作为他女儿的人,并没有跟过去看一下的趋势,那么,他们呢,究竟是去合适,还是根本就无须多此一举?
宴臻扫了一眼纠结的几乎快要哭出来的侍卫一眼,之后低头看向怀中的人,“你想过去吗?”
楚雨笑微微敛下眼睛,面色平静的近乎淡漠,“定北王想来是极不愿意看到我的,所以,我就无需跟过去自找难看了。”
楚文晟既然对她毫无半点父女情谊,那么,她又何须在乎他的生死?
说完,楚雨笑便对宴臻弯了弯唇道:“走吧,莫言,若是再不赶去金銮大殿,怕是皇帝舅舅都应该着急了。”
宴臻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待发现她面上的平静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之后,他才轻轻颔首,“嗯。”
男子面容芝兰玉树,白袍墨发,嘴角微微翘起,女子娇俏可爱,同样白裙墨发,清风微拂,两人间发丝交缠,唯美而动人。
可是,纵然此刻的画面再美好,侍卫也没心情欣赏啊,他是真的要哭了啊,这宴世子和常笑郡主自己走是走了,可是他们要怎么办啊?
难道效仿他们?
“你们是职责所在,无须问我们。”
侍卫才升起一丝效仿的想法,就听到风中飘来一句若有似无的话,带着孩子特有的软糯,却又不失成人的沉静。
侍卫面色一怔,继而恍然大悟,是啊,他怎么忘了最基本的事情。
旁边一个侍卫偷偷看了看他的面色,搞不清他心中所想,便试探着小声问道:“头,这宴世子和常笑郡主都走了,你说咱们还要不要过去啊?”说完,又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的疑惑,抓了抓脑袋道:“还有,你说那常笑郡主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去,为什么不去?”侍卫头看着越走越远的白色身影,若有所思道,“至于常笑郡主的话,她其实是在提醒我们一句话。
“什么话?”
“在其位谋其事。”
“那,头儿的意思是?”
侍卫头领斜了他一眼,不语,却径自抬脚离开,而所去的方向,正是李相他们所在的方向。
无论需不需要,事情发生在他们面前,那么,明面上还是应该看一看的,不是吗?
李相本是忐忑的僵在原地,等着宴臻的选择,可是却没想到,后者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
心中一喜,刚想吩咐程顺把定北王带走,便又见宫门侍卫头领张立过了来,不由皱了皱眉,再次打住。
“卑职张立,见过丞相大人!”张立一过来就立刻给李相先行行了一礼,不过,目光却是锁在定北王楚文晟身上。
嘴角有血丝溢出,面色苍白,眉头紧蹙,双拳握得死紧。
张立眸光陡然一深,定北王昏迷之前,似乎经过了一番激烈和痛苦的挣扎。
那么,他是身体原因,还是认为所致……
见张立的目光一直若有所思的盯着定北王,李相心头一紧,上前一步,不着痕迹的用身体挡住他的目光,之后朗朗一笑,“呵呵,原来是张统领,敢问张统领这是?”
张立眸光闪了闪,笑的很淡,“卑职瞧见定北王爷似乎身体有所不适,故而前来看一下,有没有能帮助到的地方。”说完,又带上几分深意的补充了一句,“对了,王爷既然昏迷了,丞相大人是不是打算把王爷送到太医院?”
李相面色一僵,脸上的笑容都差点维持不住。
张立看了看他的面色,心中渐渐沉下,看来,定北王突然昏迷一事,更可能是……人为!
这样一想,张立突然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脑袋,一副后知后觉的懊恼神色道,“你看卑职这记性,真是的,竟然差点忘记所有太医都已经不在太医院这件事了。”
李相又是一愣,之后恍然。
太医们的确都不在太医院,因为,他们都被皇上派去的人叫去金銮殿了。
想到这里,李相的面色更难看,心中也有些隐隐的焦急。
定北王这种情况,若是去了金銮大殿,被太医看出什么端倪,那么,他李长山可就铁定的死定了!
这样一想,李长山不待张立再说出什么他一点都不想听到的话,就挤出一丝笑道:“本相曾经跟随在王爷身边一段不断的时日,所以,还是很清楚王爷这个老毛病的,所以,太医那里,就无需去了,本相已经着人准备送王爷回府了。”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