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的跑出来后,就径自投奔了身为平西王世子的表哥,只可惜,自己刚才的话,似乎惹恼了这个她从小就最害怕也是最崇拜的表哥。
姚颖儿偷偷的觑着宴臻,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眨巴着,可惜后者直接无视,姚颖儿见此,颓丧的耷拉着脑袋,整个儿的蔫吧了。
楚雨笑见此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在姚颖儿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看向宴臻,眸中带着一丝征询,后者眸含宠溺,轻轻颔首。
楚雨笑微微一笑,黑亮的眼睛一闪,径直走向姚颖儿,眉头一挑,“九小姐,你在午门前与我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也很感谢你,所以,非常希望有一个你这样的朋友在身边。”
非常希望有一个她这样的朋友陪在身边?
姚颖儿眼睛一亮,脑袋嗖的一下抬起,看着楚雨笑的眼神,简直可以媲美夜明珠了。
亮的几乎连楚雨笑都有些无法直视。
“咳咳!”视线稍微转移了一下,楚雨笑从袖口处掏出了那方手帕,指着角落里那个“琳”字道,“九小姐,你之前说,蓝云儿亲口承认杀了谷悠悠的真凶,就是这手帕的主人,你确定?”
姚颖儿立刻点头,“我确定是那个蓝衣服的女人说的,他们说了好多话,我都有听。”说完,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我也只是说我听到的而已,并没有说这些就是事实。”
楚雨笑点头,之后沉吟了一会,又道:“那你还记得蓝云儿说手帕主人就是真凶时,那冷光当时的表情吗?”
姚颖儿蹙眉想了一会,才回忆着道:“他之前对蓝云儿都是冰冷和不屑的,可是在听到蓝云儿这样说时,脸色就突然变了,额,我想想哈,他当时似乎非常惊慌和害怕,对,就是这样!”
楚雨笑眼睛一眯,继而看向宴臻,“莫言,对于冷光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宴臻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抿,从袖口处掏出一张卷着的纸条递过去,“这是长青飞鸽传书与我的。”
楚雨笑接过来,看到上面的内容,眸光骤然一缩,划过一抹森冷的寒意。
上面只有一句话,却是清清楚楚的验证了之前的怀疑。
李琳身边的两名叫做张武和张文的暗卫,经查证,乃欣贵人身边的冷光之属下。
看罢,楚雨笑手上一用力,把纸条揉成了一团,脸色冷沉如水,看着宴臻不语。
“莫言,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拿出来?”
宴臻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看着她的目光,却不躲也不闪,“李晋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欠他一命。”
楚雨笑闭了闭眼,突然就感觉到一股浓重的疲惫感扑面而来。
别开视线,她又看向面色不安的姚颖儿,眸光闪了闪道:“我记得你还告诉我,欣贵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楚雨晨的,而很可能是凶手哥哥的,是与不是?”
姚颖儿先是偷偷看了一眼宴臻,见其一双眼睛只盯着楚雨笑,丝毫没有施舍她半点的意思,才瞧瞧松了口气,想了想,点点头道:“嗯,如果说之前的事还存有疑虑,但是,这件事应该是真的。”
楚雨笑眸光微微一动,“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这件事就是蓝云儿自己整出来的啊!”姚颖儿歪着脑袋道,见楚雨笑还是一脸迷惑,才又转了转眼珠,补充道:“我想,应该是欣贵人出事那次,可能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谁夺走了她的贞洁,时候,还是蓝云儿告诉她的,哦,这些都是蓝云儿自己亲口承认的,至于为什么说谎,似乎是在当晚受到了这手帕主人的威胁,才不得不欺骗她的主人。”
得到了想要确定的信息,楚雨笑便不再开口,而是蹙眉沉思,宴臻始终一眨不眨的看着楚雨笑,漆黑如墨的眸子中有着一闪而逝的紧张。
如果,如果她知道他做了那件事的话,会不会……
半晌,楚雨笑抬起头,看着宴臻,面色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莫言,你欠他的救命之恩,我可以帮你还,可是,却绝对不会是用来换取她的!”说完,眸中划过深深的冰冷,“因为,悠悠决不能白死!”
她男人的债,她认了,可是却不能失掉原则的还。
李琳,她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她楚雨笑管不着,也没兴趣去管,但是杀了悠悠,陷害她的事,却绝对不能饶了她。
无论是谁,都别想打消她的想法!
宴臻眸光骤然一缩,双唇却抿得死紧,看着楚雨笑不语。
楚雨笑别开视线,虽然没有得到宴臻肯定答案,心中微有失望,但是,却也没有再坚持什么。
转而抬脚往前走,“走吧,不能再耽搁了,在去大殿之前,我还需要去见一个人。”
宴臻没有问她要去见谁,在她离开的时候,便默默跟上。
而姚颖儿,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可是似乎感觉到气氛有些僵硬,便也没有开口,而是同样默默个跟在他们身后。
同时,扁着嘴碎碎骂道:“该死的慕容昀,走的时候也不带上我一起……”
可是,刚骂了一句,突然又想起什么,不由面色黯了黯,沉默着跟在前面两人的身后。
这世间,有太多不能勉强的事,慕容昀和楚雨笑,她和……他……
金銮大殿。
上首的龙椅上坐着九五至尊的皇帝,只见他面色冷的吓人,寒眸扫视一圈地下跪着的众人后,才一摆手,沉声道:“蕊儿,冷光,韩树培,谷成,刽子手还有那几个煽动百姓带头闹事的跪着,其余尔等全部起身。”
“谢皇上!”
皇帝眸子暗沉,看向跪着的数位瑟瑟发抖的人,视线最后停留在几乎瘫软了身子的韩树培身上,喝声道:“韩树培,谷成告你当年屠杀百姓,谎报军功,并以此要挟谷成,求取升官上位,此事是否属实?”
“臣……臣冤枉啊,皇上!”皇帝话一落,韩树培脸色就一白,身子哆嗦的几乎连跪都跪不稳,可却仍然强辩着道,“是谷成,是他为了包庇他那个屠杀百姓的残暴女儿,才……才要把罪名推倒臣身上……”
“你住口!”
韩树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又怒又恨的声音打断。
韩树培身子一颤,不用看,他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来自谷成,故而,低着头的他,眼神闪烁的厉害。
谷成爆喝一声后,甚至顾不得这是金銮大殿之上,就冲了过去,紧紧抓着他的领口道:“韩树培,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当年有胆子做,这些年也有胆子借此威胁我谷成,为何现在却不敢承认了?啊?”
韩树培眼神急闪,面色慌乱,却仍旧嘴硬的道:“尚书大人,你要下官承认什么,下官……下官可什么都没做啊。”
谷成气得几乎要吐血了,额头青筋暴突,双目赤红,看着韩树培的眼神,如同要生吃了他一般,“你什么都没做,好一个你什么都没做,你当真以为这些年来,我就任由你拿捏,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吗?”
韩树培心中猛地一惊,可是继而想到当年跟去猫儿村的那些人,早就被他以各种手段除去了,甚至连那谷悠悠也被人杀了,此事还能有谁知道?
当然,还有三个人,只是那三个人,似乎从人间蒸发了,因为,无论如何,他也没能找到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包括他们的亲眷。
既然那么多年都找不到,自然不用多考虑,除了死于意外,他想不到其他的。
这样一想,他本来还恐惧害怕的心,竟然奇迹般的安定下来了,梗着脖子,带着一丝不屑的斜睨谷成,“怎么,尚书大人嫌平时威胁下官还不够,现在在皇上面前,你还有故招重施吗?”
谷成怒极反笑,这韩树培果然有胆量啊,居然在皇上面前,就给他下绊子?
“谷成!”果然,高位上的人出声了,声音阴测测的,“朕,也很想知道,你口中的证据在哪?”
谷成恨彻入骨的看了韩树培一眼之后,才放开了他,转而给皇帝重重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时,眸色通红,哽声道:“当年,臣自私的为了小女选择隐瞒那桩血案,之后没过多久,就被韩树培这贼子以此要挟,臣,不得不昧着良心,提拔与他……”
“但同时,臣也留了一手,暗中派人查探于他,果然发现,他开始有意无意的用各种理由和手段,杀害那些一起去了猫儿村的人,甚至,包括他们的家人和亲人!”
谷成说到此处,众人皆是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气。
皇帝亦然,指着谷成道:“后来呢,既然你已经发现他有此行为,你可有阻止他的暴行?”
纵然,那些同样参与了猫儿村的人也是该死,可是他们的家人和亲人呢,又是何其无辜?
谷成沉痛的摇头,“臣派去的人毕竟只是擅长隐匿和追踪而已,哪里有那能力阻止得了韩树培这只暴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勾结乌山的一伙强盗,残忍的屠杀那些人。”
嘶!
又是一片倒抽气!
居然与乌山的强盗都勾结,这可是皇上一直要着手打压和决定除去的贼窝啊。
若然是真的,这韩树培的胆子可谓太大了!
当然,罪状也是深重的怕是万死都难以赎其罪!
皇帝脸色果然沉怒到谁都无法看一眼,一指谷成,咬牙道:“任何一个人,算上他们的家人和亲人,那都不会是一个小数目,更何况那是一对士兵,连住都不可能是全部住在一起的人,你但凡有一丝出手的意思,又怎会救不下其中哪怕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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