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官人,才子?(第三更)

2018-04-15 作者: 鸿儒笑笑生
第三十章 官人,才子?(第三更)

如果有机会的话,王子杰想在宋朝申请版权保护专利,然后开办一家正规的律师事务所,用来给那些被侵犯版权才子佳人打官司,捍卫原创尊严。

盗版竟然还敢如此理直气壮,是不是有可能是李清照侵权她的呢?王子杰排除了这个可能,婉约派没这么一号人物。

王四娘不禁惊讶一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子杰只听了一遍就能将这首词原句不差的翻译了出来,这不得不让她动容,看来是真有两下子。

“这首词我从中听出了一个无助女子徘徊低迷,婉转凄楚,我还听到一个伤心之极的人在低声倾诉,然而她还未开口就觉得已能使我感觉到她的忧伤,而等她如诉如泣的说完了,那种伤感的情绪依旧是萦绕在我心头久久没能散去。我还从中品位到了一名女子孤苦无依的那种无助感,还有那种难以言喻的孤寂离愁感,孤雁的一声悲鸣,那种哀怨的声音直划破天际,也再次划破了词人未愈的伤口,旧伤未愈却平添心伤……”

王子杰的叙述过程中,王四娘没有打断,她只是在静静的听着,脸上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弃儿则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情郎。

独眼龙也在听,听得感觉好像很唯美,只不过听不懂啥意思,老牛咀嚼嫩草——囫囵下咽。

就是王守财大员外也是啧啧称奇,能落草的都是在基本社会生存不下去的人,读书人都去当官,哪怕是当不上官,也是有朝廷出钱养着,等着他们当官,所以这种人又被称为冗官。

总而言之,有学问之人怎么也不可能去上山落草。

说得好听些,二龙山驻扎的是大宋义军,谁都明白这帮义军大部分都是歹人出身,草寇而已。开始的时候,王子杰自称还算是个文化人,他也只当是能看得懂书信,肚子里没多少墨水,此番言论一出,让他不禁大为惊叹,不但听得懂,而且还能做出赏析,不简单哪,不简单。

“看见那些菊花,才发觉花儿也已憔悴不堪,落红满地,早已经不复当年的风采,独对着孤雁残菊,更感凄凉。手托香腮,珠泪盈眶。怕黄昏,捱白昼。一个人度过漫长孤寂的凄凉夜晚,不禁让人感叹词人的悲惨境地。

等到了黄昏,却又下起雨来。点点滴滴,淅淅沥沥的,无边丝雨细如愁,下得人心更烦了。再看到屋外那两棵梧桐,虽然在风雨中却互相扶持,互相依靠,两相对比,更显得词人一个人要凄凉多了。

在词人心头更平添许多离愁,看不得那两相恩爱,更见不得那互相扶持,只能一个人孤独叹气,紧紧身上的衾被。急风骤雨,孤雁残菊梧桐,眼前的一切,使词人的哀怨重重叠叠,直至无以复加,不知怎样形容,也难以表达出来。于是词人再也不用什么对比,什么渲染,什么赋比兴了,直截了当地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简单直白,反而更觉神妙,更有韵味,更堪咀嚼。相形之下,连李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也稍觉失色。一江春水虽然无穷无尽,但毕竟还可形容得出。而词人的愁绪则非笔墨所能形容,自然稍胜一筹。”

王子杰顿顿,说了这么多,自然有些口渴,饮口水看着王四娘继续说道:“依我看吧,这首词牌并非小娘子所做吧?”

王四娘知道已经被王子杰看出此词牌并非自己原创,但仍不服气娇哼道:“凭什么,你说不是就不是,奴家偏说这就是自己所作,有本事拿出依据来!”

依据?要不要我穿越回去把语文课本烧给你呢!

没有语文课本,没有辞海百科,你以为我能信口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吗?我自己都不信,还不是被老师强迫记忆!

“依据……呵呵。”

他淡淡笑笑,这小娘子真是固执,非得逼着自己拆穿她的阴谋不可。

“这依据吗?就是我从词中感受到了一种浓浓挥之不去的离散之情,好似那怀念亡夫,对一个人孤寂的晚年生涯的排斥与宣泄。料想小娘子尚在春闺,没有品尝过这种亡夫独孤的滋味,不见得能做出这等词牌,所以在下才有了以上这般大胆的言论,如果所有不实之处,还请小娘子见谅。”

如果猜的不错,这首词绝对是在李清照死了男人之后做出来的,因为没了那种羞涩恩爱的感觉,无论是怎么品位也是一种愁绪,这种词难背,因为没有过经历,难以把握这其中的味道。即便是背出来,也是死记硬背,带不进去那种情绪,品位不到诗人的感受。

都是文化人,谁也别说谁,都是读书人,谁也别瞒谁,即便是看王子杰不爽的王四娘也不得不俏脸绯红的点头称是。

“官人说的不错,此词确实不是奴家所填,此词乃是建炎三月,一中年女子流落到颖昌府,家父见她可怜收留了她一些日子,或许有缘,她在我们王家住了些时日,也教了奴家填词。那时候奴家还小,此词就是她所填,不过据奴家所知,此词牌名为声声慢,而此夫人并未远扬出去,原稿尚在奴家闺房中,不知官人可能猜出此夫人是谁?”

虽然输的心服口服,但是王家小妹并不打算就此认输,反而又是出难题,想要难住王子杰。

这时候没有**,如果有的话,怕是这李清照早就成了第一大v了。

一时即兴所作的千古名句不经过时间的积累是很难被世人所知晓,如果王子杰直接脱口而出李清照的话,怕是这小娘子还是不肯放过自己,怎么办呢?要赢她,就要赢得她心服口服,直到让她不再逼问为止。

王子杰沉吟片刻,然后说道:“此词听来,鸿雁悲鸣却是有那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滋味。人鬼殊途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这一奇思妙想包含着无限无法诉说的哀愁。我估摸着此词填词人应该是那位帘卷西风,莫道不消魂的易安居士李清照吧?小娘子,在下说的是否正确?”

不待王四娘说话,那位员外一拍大腿。

“哎呦!我怎么听着这首词那么耳熟,确实是那位易安居士所作,那时候我也还是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一名呢,转眼间就是接近十年未见了。”

要是说第一眼见到王子杰,他给她的印象则是舒服,很有风度。王子杰与王守财聊天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却又变成了狂妄,嚣张不通世事,而现在,不俗的谈吐以及深刻的诗词鉴赏,却让她为之折服。

王家小妹也是自幼读书,自问学时不下于秀才,若是女子能够科举,想必定然会榜上有名,对于寻常读书人,也是不予高见,而王子杰这次却让她不得不深深佩服。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人佩服归佩服,王子杰却没有这心思,毕竟这都是从课本上剽窃而来的,窃取人家的脑力劳动成果,再者说了,考试必考内容之一,背不过等于挂科,挂科等于挂彩,想不挂彩就只能死死地记住在脑子里。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场。

“这谈不上是什么高见,只不过是平日里书读的多了些而已,前人的智慧尚且参悟不透,哪里来的高见。”

王子杰的谦虚不禁让王家小妹看的顺眼,这说起话来的语气也舒服了许多。“奴家见官人说的流利,难道也喜欢这种婉约派的诗词?”

如何区分豪放派与婉约派呢,很简单,伤感的就是婉约派,嚣张的就是豪放派。不过与之相比之下,王子杰更喜欢豪放派,愿意简单,背的轻松。

“不,柳永与易安居士的诗词确实不错,读起来也是伤感,令人不禁垂泪。

比如那柳永的定风波: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恹恹倦梳裹。无那!

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

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千古名词,也是朗朗上口,不过我却觉得身为一个男人,整日里沉浸在这种男女之情,卿卿我我,不思报国,建功立业,实在是有愧一个男儿本质,虽然欣赏,但并不认同。”

王家小妹来了兴致。“哦?难道官人还是一名豪放派?”

废话,婉约派的男人娘们唧唧的,造反的都是爷们,都是豪放派,胆大的汉子!

王子杰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不是说婉约不好,只是女子学了也罢,要是一个爷们喜欢婉约派,倒是这种男人身上缺了一种阳刚之气,遇事容易退缩,不敢上前,倒是喜欢这豪放派男子身上不缺这种气势,反而具备一种舍我其谁的态势,而我大宋军中缺的就是这种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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