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陆木季的带领下直奔堂屋。
孙先生见三人走了进来,也不顾和余秋水交谈了,连忙虾身向陆木季等人依次行礼问安:“陆三爷,陆小姐,武爷。”
前些日子王二狗向余秋水说道过,杨茂武被陆老爷送进了大牢。这次杨茂武的突然到来,本该惊讶的余秋水并不感觉惊讶。因为他知道杨茂武一定不会有牢狱之灾,谁让杨茂武有个姓陆的姐夫呢,陆三爷绝对会花银子保杨茂武出来。
起初余秋水不认识陆木季和陆依涵,只认识一个杨茂武。这孙先生问安过,余秋水也才知道原来陆家兄妹来了。
余秋水不敢怠慢陆家人,从而也连忙起身向陆木季等人问安:“见过陆三爷,陆小姐。”说着就把陆木季跟陆依涵迎到了上座,并招呼孙先生赶紧上茶,尽显热情。
可唯独没有向杨茂武问安,甚至连看都没看杨茂武一眼,完全把杨茂武当成是空气,直接无视了。
“你小子看不到你武爷爷啊!”
杨茂武冲余秋水叫嚣起来,被人无视的感觉很不好,他自然能看出余秋水是故意装看不到自己。
可余秋水似乎并没有要搭理杨茂武的意思,他继续装作看不见,躬身向上座的陆木季和陆依涵问道:“不知陆三爷跟陆小姐来此有何事?”
余秋水说着客套话,而陆木季跟上次赶走白念慈和余秋水时如出一辙。上来直接点明来此的目的,什么废话都没说。
“把位子让出来,然后赶紧滚蛋!”
“对!赶紧滚蛋!”
要说杨茂武狗仗人势还真不亏他,这陆木季刚说完,他就指着余秋水附和起了陆木季的话。
而陆木季则是想赶余秋水走两回,不过余秋水不知道自己上次是被陆木季赶走的。这如今陆木季都找事找上门了,余秋水也感觉事情有点麻烦了。
果然陆三爷和杨茂武是一丘之貉,今儿来是想让我滚蛋啊。这管事的位子看样子也是想让杨茂武重新接管了。不行,位子交给谁,也绝对不能交给杨茂武。
虽说余秋水不想跟陆家人顶撞,但他心里跟明镜一样。如果杨茂武重新接管了染织厂,那厂里的织女们岂不是又要忍受杨茂武的胡作非为了。为了死去的南儿,我也不能让杨茂武接管染织厂。
只见这时余秋水瞟了一眼身旁的孙先生,想让孙先生给自己出个主意。可是孙先生弯身低头,愣是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跟个石头没两样。见到这一景的余秋水显得很无奈,心中暗自叹气,没想到孙先生也做起了缩头乌龟,唉!也没办法,谁让来的是陆三爷呢。
余秋水知道孙先生不敢得罪陆三爷,而余秋水则不是不敢得罪陆三爷,他是不愿意得罪陆三爷,谁让陆老爷对自己和白念慈有恩呢。于是他只好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对陆木季毕恭毕敬地说道:“不知道陆三爷您说的位子是什么位子?”
嘿!这个乡巴佬还跟我装傻!陆木季瞟了余秋水一眼,准备给余秋水来个下马威。可还没等陆木季行动,一旁坐的陆依涵看着自己的指甲,漠不关心地说道:“我三哥的意思是让你赶紧把管事的位子交出来。”
听到这话,余秋水没想到长相那么漂亮的陆小姐竟然也和杨茂武站在同一战线。果真人不可貌相啊,真是亏了那脸蛋了。余秋水一副发愁的模样盯着陆依涵,眉头也跟着紧缩了起来,“陆小姐,这管事的位子可是陆老爷赏的,况且我也没有听说陆老爷让我滚蛋啊。”
现在的余秋水也只能拿陆老爷来说事,不过搬出陆老爷似乎并没用。只见杨茂武不以为然地大笑了起来,“这陆家以后都是三爷的,现在三爷说的话也就相当于陆老爷说的话,你小子可别不知好歹!”说完,坐在椅子上的陆木季不由得会心一笑,一旁的陆依涵继续漠不关心。
舔,继续舔。余秋水瞟了杨茂武一眼,知道陆木季等人今儿来,并没有向陆老爷请示。顿时他就感觉陆老爷其实也挺可怜的,身为一家之主,是个人都敢乱下命令,这陆家难道就没有人认为陆老爷是当家吗?
余秋水真是想不通为什么每个人都敢不过问陆老爷的意思,就擅作主张。一时间他气不过,不禁冲着杨茂武为陆老爷说话道:“你揪着辫子约约自己几斤几两,说这话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你,我不管以后谁会是陆家的东家,现在我只认陆老爷这一人是东家。只要他老人家一句话,让我滚蛋我立马滚蛋!”
这话噎的杨茂武无言以对,当然余秋水说的也是大实话,没有一点错。而就在杨茂武哑口无言时,一旁坐的陆木季脸色有点难堪,不过他还是保持不待见余秋水的模样冷哼道:“茂武是我们家亲戚,是我媳妇他弟弟,由不得你说什么不是!”
陆木季言语之中尽显责怪余秋水的意思,果然陆三爷还是跟自己小舅子亲,这也不难怪嘛,谁让他们是亲戚呢。余秋水无奈地哼了一声,既然现在我都说开了,陆三爷也是来找事的,那么我也不用避讳什么了。
本来余秋水是怕惹了陆木季,可如今陆木季和杨茂武是臭味相投。对于这样的人还留有什么面子,余秋水自然直接顶撞陆木季道:“三爷,您小舅子干的那点破事您肯定知道!这如今您又把杨茂武从牢里保了出来,我想陆老爷肯定不知道吧?非要我上陆老爷面前告您一状,您才高兴是不是?”
此言一出,似乎戳到了陆木季的痛处。只见他猛得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冲余秋水说道:“你小子威胁我是不是?”
“三爷,您家大业大,我在您们家说难听点就是讨饭的,威胁谁也不敢威胁您啊!”余秋水看似恭维,但是这话如今听着就好像在骂陆木季一样,阴阳怪气的。而这时一旁的陆依涵也听出了余秋水话中带刺,插嘴说道:“你个下人,怎么那么没大没小!”
“下人怎么了?起码我这个下人不像你们家亲戚,仗势欺人,克扣工钱,吸大烟,还抢占民女。还你们家亲戚,说出去都不嫌丢人!”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陆依涵直接反驳余秋水,明显不相信他的话语,而按照余秋水这脾气必定会反驳。
果不其然,只见余秋水愤愤地指着陆木季的脸冲陆依涵说道:“你别不信,现在你问问你哥,我刚才说得是真的吗?”
陆依涵很听话,眨巴着自己明亮的大眼睛立刻向陆木季问道:“三哥,他说得是真的吗?”
“妹子,一个下人说得话你都信?”
陆木季可谓是王瞎子看书,他直接反问陆依涵,明显是颠倒是非。而陆依涵倒也是跟自家人亲,连考虑一下都没有,立马脸色一变,鄙视地瞪着余秋水说道:“满口谎话,你这人绝对不能在我们家做事。”
听到这话,余秋水不禁对这个傻大小姐更加失望了。“陆小姐,谁说谎谁心里清楚。”余秋水说得一本正经,说话间他还瞟了陆木季一眼。而陆木季则是强盗抓小偷,冲着余秋水没好气道:“真不知道我爹怎么会让你这个满口谎言的小子管理染织厂!”
“就是!张嘴闭嘴都是瞎话,你说你嘴里还有实话吗?”杨茂武随声附和,简直就是个狗腿子。
“你小子也甭废话了,我不想刁难你。你只要让出位子,爷就赏你二百两银子。”
陆木季完全瞧不起余秋水,二百两银子就想打发了余秋水。而一旁的陆依涵则更是过分,她嗤笑一声,歪着脑袋对陆木季说道:“三哥,他一个乡下人哪见过那么多银子啊,你可别把他给吓着了。”
“小姐说得是啊,他一个乡下人,估计见到那么多银子非高兴地背过气去不可。”杨茂武溜须拍马也算厉害。
同时三张嘴加一起说余秋水,顿时余秋水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余秋水倒也能忍,他没有跟这三个人争论个你死我活,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张嘴说不过三张嘴,自己还没有达到舌战群儒的境界。
可余秋水心里是不愿意被这三个人指手画脚的,虽说自己很想撕破脸皮,但那样也太失风度了。一时间余秋水显得有点窘迫,而就在余秋水窘迫不堪之时,一名手持一尺蚕丝布的小织女走了进来。
这名织女本来是想把这段时间织出的丝布交给余秋水过目一下,可是她进入屋子,一眼就盯上了杨茂武。顿时小织女如同见到一匹狼一样,吓得手中的丝布直接掉在了地上,转身就跑了出去。
余秋水看在眼里,心想厂里的织女们一定被杨茂武迫害的都留下心理阴影了,真是可怜。而就在他想到这里,脑筋一转,正好自己可以拿织女见到杨茂武的反应来说事啊。
一时间余秋水有了主意,可是还没等他说出来。顿时只见一名光膀子的大汉好像一阵风一样直接就冲进了堂屋,同时还夹杂着一声怒吼:“杨茂武,你个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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