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胭脂味

余秋水不知陆柳氏此举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知道此刻在陆鸿青的面前，陆柳氏此般举动实在不妥。于是余秋水赶紧退了几步，同陆柳氏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陆柳氏见余秋水紧张万分，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如同烟花般绚烂。

“余先生，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陆柳氏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魂，同时她还再次朝余秋水凑了过去。看到这一幕的余秋水霎时也知道了，二奶奶之前并不是无意之举，绝对是有意为之。

虽然余秋水并不想这样认为，可一点一点靠近自己的陆柳氏确实是骨子里都散发着妖媚的女人。且余秋水也理解了陆木安打媳妇的原因了，媚意荡漾，容易勾引男人。

顿时余秋水就想着法子，并不想让陆柳氏近自己的身子，显得特别自尊自爱。可即便余秋水自重，如今陆万氏的不断靠近还是让他捏了一把汗，法子是一个都想不出来。不过幸好，余秋水这时注意了一眼书桌前的陆鸿青，瞬间他就有法子了。

二奶奶即便妖媚不已，估计也应该不会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对自己动手动脚。余秋水猜想着，虽然他不敢肯定陆柳氏会就此收手，但陆鸿青现在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况且他也不想让陆鸿青看到自己的母亲这般不自重。

只见余秋水没等陆柳氏靠近自己，他就一步跨到了陆鸿青的书桌旁边，并故作镇定地对其问道：“鸿青，你认为应该有多少姓氏呢？”

余秋水把问题抛给了陆鸿青，这时的陆柳氏颇显哀怨地瞧了余秋水一眼，而余秋水连看都不看陆柳氏，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陆鸿青的身上。

陆鸿青很听话，他见余秋水向自己发问就立刻站起身子，想了一会儿，随后便不敢肯定地对余秋水反问道：“回先生，我猜应该有一千种姓氏吧？”

余秋水笑了笑，全然忽略了陆柳氏的存在，专心致志地对陆鸿青说道：“先生其实也不知道有多少种，但先生认为起码要一千种以上。”

“哇，那咱们的姓氏可真多啊。”

陆鸿青惊讶不已，好似对于余秋水的话他是百般相信。可一旁的陆柳氏才不管有多少姓氏呢，好似她“吃定”了余秋水一般，不顾陆鸿青的眼光再次向余秋水风摆杨柳地靠了过来。

余秋水眼睛的余光扫到了陆柳氏，他知道陆柳氏还想对自己下手。顿时余秋水就感觉这陆家的二奶奶也太不自重了，她儿子可还在这里呢！虽然鸿青还小，什么都不懂，但她怎么都不考虑一下鸿青的感受。

起初余秋水还为陆柳氏感觉可怜，如今他却感觉陆柳氏被陆二爷打是活该。顿时余秋水定了定神情，没等陆柳氏向自己走过来，他就猛然瞪了陆柳氏一眼，且还冷峻地对其说道：“二奶奶，我正在教小少爷学习，您能不能出去一下。”

余秋水下了逐客令，不但是为陆鸿青考虑，也是为陆柳氏考虑。身为堂堂陆家的二奶奶应该少做些勾人的举动，让人看见还不说闲话。余秋水心中教训陆柳氏，然而陆柳氏倒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好似她才不在乎自己儿子的目光，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认准了余秋水一般，不吭声渐渐向其走去。

见到这一景，霎时余秋水为陆木安感到可怜。陆二爷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媳妇，浑身媚骨的，估计陆二爷也戴了不少绿帽子。余秋水自认为着，虽然陆柳氏并没有明说自己就是在勾引余秋水，但余秋水已然受不了陆柳氏的骚扰了，便对其义正言辞道：“二奶奶，我是鸿青的先生，您如果再打扰上课，别怪秋水无情。”

余秋水一点面子都没有给陆柳氏，这让陆柳氏尴尬地哼笑了一声，颇感余秋水给脸不要脸。不过陆柳氏也担心余秋水会口无遮拦，况且她做过什么事她自己也都知道，于是陆柳氏也没有继续有调戏余秋水的举动，幽怨地瞧着余秋水就走出了私塾。

陆柳氏离开后，余秋水乱做一团的心思才恢复了平静，他长舒了一口气，显然放松了许多。

“先生，您怎么了？”

陆鸿青感觉余秋水的举动很怪异，然而余秋水则打着马虎眼，回应道：“没事，咱们继续上课。”

陆鸿青乖巧听话，问出的问题也只限于书本，不去打听无用之事。

随后，余秋水就认真地教陆鸿青《千字文》什么的。下午下课以后，陆老爷要留余秋水在家中吃饭，可余秋水知道自己在陆家不讨一些人喜欢，婉拒陆老爷以后就回家了。

可到家以后的余秋水有更加麻烦的事情，他和白念慈在堂屋之中吃着饭。本来挺平常的一件的事情，可是却被白念慈给打乱了。

她的鼻子很灵，嗅到自己对面的余秋水浑身散发出一种香味。那香味并不是什么清香，也不是什么花香，则是浓烈的胭脂水粉味。

平时白念慈不打扮自己，胭脂水粉对于她来说都是些无用的玩意儿。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白念慈知道余秋水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并不是自己的，一定是哪个女人的。别看白念慈拒绝了余秋水的爱意，可如今对于这事，她倒是挺上心。

只见白念慈把手中的筷子给拍在了餐桌之上，没了吃饭的心思，愤愤不平地瞪着余秋水问道：“你今儿一天都去哪了？”

闻言，余秋水看了白念慈一眼，一边夹菜一边若无其事地应话道：“我今儿一天都在陆家，陆老爷让我教他孙子读书，我现在是教书先生了。”

余秋水说得很平常，这不禁让白念慈瞬间气上心头。当然，她并不是气余秋水当了教书先生，而是气余秋水没给自己说实话。顿时白念慈就勃然大怒了起来，一把夺走了余秋水手中的筷子，并用筷子指着余秋水的脸质问道：“教书能教一身胭脂水粉味？我看你是跟洛生那个混蛋一起逛窑子去了吧！”

听到这话，余秋水颇感震惊，并不知道白念慈为何会这么理解。他不解，但却连忙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直到一股和陆柳氏身上一样的胭脂味钻进他的鼻腔之时，余秋水可算一切都明白了。

没想到二奶奶身上的胭脂味都染在我身上了，真是倒了大霉了。余秋水想着，连忙无辜地对白念慈解释道：“念慈姐，这胭脂味是陆家二奶奶身上的，我哪有银子逛窑子啊！”

余秋水说得是实话，可是白念慈并不相信，她感觉余秋水是在狡辩，随即反驳道：“人家陆家的二奶奶怎么会把胭脂味染在你身上？我看你就是跟洛生一起去逛窑子了！”

白念慈一门心思地认为余秋水干了不干不净的事，余秋水也知道白念慈误会了，他刚想把二奶奶那“献身”的事情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虽然念慈姐嘴巴很严，但是我如果把二奶奶那事说出来，估计念慈姐也不会相信，说不好还会骂我臭不要脸。余秋水了解白念慈的脾气，但他不管白念慈信不信，还是为了自己的清白，把二奶奶“献身”那事给说了出来。

“念慈姐，我今天教书的时候，陆家二奶奶对我有点调戏的举动，这胭脂味估计就是那时候染在我身上的。”

“呸！臭不要脸，人家陆家二奶奶凭什么调戏你，你当你是潘安啊？”

果然和余秋水预料的一样，白念慈完全持不相信的态度。当然，余秋水也没有拼命再去解释，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念慈姐都已经不相信自己了。于是余秋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诚挚地盯着白念慈的双眼说道：“反正我话都说明白了，你爱信不信。”

“哟！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说实话你又不信，不说你又生气，你想让我怎么样？”

余秋水反问道，他也没了吃饭的心思。虽然余秋水对白念慈有好感，但他有时候也受不了白念慈蛮横的脾气。

然而白念慈见此刻的余秋水无心对自己解释什么，她也不知怎么了，心中的无明业火烧得那叫一个旺，颇有点不讲理地说道：“怎么样？哼，去逛窑子你还有理了是吧？”

“我都说了我没去逛窑子，再说了我逛窑子也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你又不是我媳妇！”

本来余秋水还没有彻底走出落榜的阴影，如今又摊上白念慈的混不讲理，心头可谓是乱成一团，脾气也霎时就上来了，对待白念慈的口气也变得不友善了。

从来白念慈就没有见余秋水敢这么对待自己，以前余秋水都是拼命向自己解释，现在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固然，白念慈很生气，不过她也不像以前一样对余秋水是又打又骂，反而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以后，才对余秋水冷冰冰地说道：“你给我出去。”

此刻的白念慈真的一刻都不想看到余秋水，自然余秋水也知道白念慈已经生气了。不过他并没有去哄白念慈，不想一直惯着白念慈那蛮横的脾气。他什么话都没说，干脆利落地就从餐桌前站起了身子，并向堂屋外走去。

“好啊！你这书生几年算是长本事了！”

白念慈没想到余秋水真要走，神情颇显慌张地说上了一句，好似她并不想让余秋水走，想让余秋水跟自己拌嘴。

可余秋水不但没有拌嘴，甚至看都没看白念慈一眼就离开了堂屋。

堂屋之中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起来，白念慈望着餐桌上还没有吃几口的饭菜，一脸不服气地自言自语道：“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