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骨簪该不会是念慈刚刚扔出来的吧?余秋水心中疑问,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对劲。他想向白念慈询问明白,只想听白念慈说这不是我送给她的那支骨簪。
可事与愿违,这时宅门打开了,余秋水紧攥住那断簪猛然回头。只见白念慈面无表情的把手中的包裹直接扔在了大街之上,口气冰冷道:“这是你的衣物还有这些年你的银子,从此以后我不准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余秋水怔了一下,眼中的白念慈显得特别冷漠,这让余秋水的心揪了起来。“念慈,好端端的你突然这是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要离开北京城吗?”余秋水神情有些恍惚地向白念慈走去,特别希望白念慈只是跟自己开玩笑而已,只是开玩笑。
可白念慈怎么可能是开玩笑,她已经决定放弃了余秋水。这时白念慈二话没说,没等余秋水靠近自己,她就关上了宅门,让余秋水吃了一个闭门羹。见到这一幕的余秋水心乱做一团,但还好他能意识到,念慈一定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念慈,你开门,你听我好好跟你说!”余秋水揣揣地敲着宅门,可是宅门一点要打开的意思都没有,紧紧关闭着,且也不见白念慈有任何的应话。
“念慈,你先开门,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余秋水变得有些急躁,他奋力地敲打着宅门,可白念慈还是依旧没有打开宅门,不过门后倒是传来了白念慈的哭腔声:“是的,我是听说了点什么,陆姑爷。”
那声音颤抖,夹杂着气愤,不禁让余秋水瞬间就明白了,我隐瞒的事情败露了,不过到底是谁告诉念慈的?余秋水想不明白,自己出门的这一小段时间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现在余秋水也顾不及想太多或者询问白念慈,只见他一遍一遍地敲打着宅门,以道歉的口吻说道:“念慈,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你别太冲动。先开门,咱俩好好商量,一定还有其他解决办法!”
“没…没有其他办法,你当你的陆家姑爷就是最好的办法!”门口的白念慈说道,那声音已然有点泣不成声。余秋水听在耳中,心疼的同时也能猜出,白念慈已经放弃自己了。霎时余秋水的脸上久违的出现了愤怒,他冲宅门吼道:“念慈,你就甘心吗?你就这么容易把我送给了别人?即便你把我送给别人,告诉你,我也不会同意,你别忘了你才是我的妻子!”
“陆家小姐才是你现在的妻子。”
“不是,她不是!”余秋水吼叫着,只感觉心口疼的难受,后背的鞭伤更是隐隐作痛。然而这时,宅门突然打开了,只见白念慈满脸泪水地站在门内,一双泪盈盈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余秋水,看似生气。
见到这一幕的余秋水以为白念慈想听自己解释了,顿时他的脸上挂上了一丝笑容,刚想张嘴说道几句。可还没说出,白念慈就打着哭腔抢先说道:“你说过,只要我不嫌弃我,我不赶你走,你就不会离开我。现在我嫌弃你了,你胆小怕事,优柔寡断,请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陆姑爷。”
闻言,余秋水的心可谓是碎成了渣。但他知道念慈一定说的不是真心话,“念慈,我……”余秋水还没说出个所以然,白念慈再次决绝地关住了大门,独留余秋水一个在夜色下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发愣。
虽然余秋水平时很听白念慈的话,让他往东他就往东,让他往西他绝不往东。但如今的余秋水根本不会听从白念慈的话,他冲闭紧的大门脱口而出道:“念慈,让我抛弃你而娶陆小姐,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余秋水不知为什么,竟以死相威胁。而白念慈听得真切,她再次打开了大门,瞪着余秋水威胁道:“你要是以后敢再说出这等话,信不信我立马就死在你的面前!”
白念慈了解余秋水,她知道余秋水经不起自己的这般威胁。果不其然,余秋水可看不得白念慈死在自己面前,他也知道白念慈只要说出就一定能做到。只见余秋水怂了下来,“念慈,我以后不会说这话了,你也不用说这话了,咱们现在就走,谁也找不到我们!”
“城门都关了,能走去哪?别忘了你现在是陆家的女婿,我不要你对我负责任,请你也要为陆家负起责任!”
白念慈训斥道,说罢就在次关住了大门。而余秋水此刻别提多伤心了,他的责认本来就是照顾白念慈,可如今让他把责认换到陆家上,他不甘心。当然,余秋水也明白他和白念慈已经没戏了。但尽管如此,余秋水还是一遍一遍地敲打着宅门,想让白念慈能多听自己多说几句话,哪怕见到白念慈一面也行。
可宅门始终没有打开,余秋水在门外喊白念慈的名字,嗓子都喊哑了白念慈也不出来相见。一直过了两个时辰,余秋水的体力早就耗光了,但他还是依旧抱着白念慈为自己准备的包裹,坐在门口的石阶之上,声音低微地继续叫门。本来余秋水身上就有伤,要静养,经不起这样折腾,如今他不知不觉地坐在石阶上,下巴顶着怀中的包裹睡了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街道的一条胡同内,以蛮姐为首的蒙面人从中走了出来。他们在蛮姐的带领下,径直地朝余秋水走了过来,且人群后的一位蒙面人还抓着一张麻袋,好似他们来此的目的是为了余秋水。
蛮姐来到了余秋水的面前,这时拿着麻袋的蒙面人凑到了人群前,欲要把余秋水给装进麻袋之中。可就在这时,天空中的一轮皓月,用自己皎洁的月光把坐在石阶上的余秋水照的格外清晰。只见沉睡着的余秋水眉头一直紧锁,眼角滑出了晶莹的泪水,口中还在呼唤着白念慈的名字,显然他放不下白念慈。
见到这一景的蒙面人,霎时就停住了手中的麻袋,扭头对蛮姐说道:“蛮姐,你也知道这小子和他媳妇不容易,咱们真的要做那么绝吗?”
此言一出,蛮姐身后的其他蒙面人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且还有一位魁梧的汉子凑到蛮姐的身旁,稍显愤概道:“师姐,当年师傅临终前让我们驱除满清鞑子,可现在我们到底都在干些啥?替陆家看家护院不说,还处处听令于陆家,让咱干啥咱就干啥,咱们和看门狗有啥区别?”
“是啊蛮姐,一刀哥说的在理。咱们可是有大义在身,鞑子没除,咱们竟绑起平头小老百姓,二娃憋屈的很!”一名叫二娃的蒙面人也说道了起来,其他蒙面人见状,也纷纷表示了对陆家操纵的不满,简直就像是陆家养的恶犬。
闻言的蛮姐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她仰起了手,照着一刀哥的脸扇了一耳光说道:“一刀,师傅临终前的话我并没有忘记。可你别忘了,咱们干的可是大事,灭鞑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银子和人咱们都不够,现在只能靠陆家养着我们,不然我们怎么招兵买马。”
“可蛮姐,咱们跟着陆家多少年了,银子也攒了不少,我看也差不多该……”
“你懂什么,咱们这些银子连人家陆家的一根小拇指都算不上,你还想直接造反了?”蛮姐训斥起一刀哥,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吵醒了沉睡着的余秋水。而被蛮姐教训过以后的一刀哥不言语了,这时二娃搭腔道:“蛮姐,虽然咱们银子跟人家陆家比不上,但估计咱们也存不到陆家那么多银子了,干脆咱们抢了陆家算了。”
听到此话,蛮姐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二话不说直接就朝着二娃的肚子踹上了一脚。瞬间,二娃就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时蛮姐一个箭步冲到二娃身旁,揪着二娃的辫子说道:“你要敢抢陆家,以后谁来保护咱们。你要是那么想造反,现在就把辫子铰了,明早上大街上溜达一圈,看你死不死。”
二娃趴在地上,强忍着疼痛道:“蛮姐,小弟知错了。”
蛮姐松开了二娃的辫子,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一刀哥。从而一刀哥也不敢言语什么了,夺过那位蒙面人手中的麻袋,把坐在石阶上的余秋水给套住了。
“谁?”余秋水在麻袋中惊吓地大叫了起来,这时一刀哥一下子就把被麻袋套住的余秋水给扛在了肩膀之上,其他蒙面人则赶紧把麻袋给扎住了口。无论余秋水怎么挣扎,他都不能从麻袋中逃出。随后,蛮姐一声令下,“带走!”罢了,余秋水就像一麻袋杂草一样,迎着夜色被一刀哥给扛去了陆家,其他蒙面人护送,蛮姐没有立刻跟上,则是殿后。
等她见到街道空无一人时,她才安心想要离开。然而就在蛮姐刚走出一步,这时她注意到了地上有一根断成了两半的骨簪。她弯腰捡起那骨簪,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眼睛流露出思念,仰头观望起了漆黑天空中的那轮皓月,缓缓地摘去了自己的面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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