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流言蜚语

余秋水入赘到陆家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余秋水一直到很晚才回陆家，且他也不回陆依涵的房间，则是和铁沉舟挤在一起。早晨，陆家下人都没起床，余秋水就急急忙忙地赶去老铺，也不在陆家吃任何的饭。

早餐路边解决，中午晚上和铺中伙计一块解决，总之余秋水每天都避免和陆家人碰头。不难看出，自从余秋水和白念慈分离的那一刻，他的生活已经改变了，一个人孤寂，感受不到家的温暖。况且，在余秋水心目中，陆家根本不是自己的家。

一天，余秋水照旧早早赶去了老铺，随便在街边找了一家饭摊。可也不知怎么了，余秋水感觉饭摊老板看待自己的眼神异样，那眼神就像是在嘲骂自己一般。虽然余秋水不知为何自己有这种感觉，但他劝告自己，这只是我多心了而已。

早餐解决后，余秋水往老铺赶。一路上，行人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且还有不少蹲在路边的菜贩子对余秋水指指点点，且议论不已。

“瞧见没，这就是那个余秋水，简直禽兽不如，我呸！”

“嘘！你小声点，别让人家听见了，好歹人家也是陆家的姑爷呢。”

“他听见怎么了，他自己做的事情还怕别人说咯！”

“哎，哎，哎，得了，别太张扬了。”

“张扬怎么了，我就呸了，呸！呸！呸！”

两位小贩的议论声传入了余秋水的耳朵中，顿时余秋水就诧异地扭头看了一眼路边的菜贩。奇怪，莫名其妙的骂我干什么？余秋水想不明白，被人骂了谁都不好受，余秋水也是自然。他也不急着赶去老铺了，一脸疑惑地凑到了两位菜贩子面前，想询问个明白。

可还没等余秋水问出口，其中一位菜贩子好似愧疚一般地低下了头，令一位则仰头对着余秋水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陆家姑爷嘛！不好意思，我们卖得菜是给人吃的，不是给畜生吃的，您还是去别家吧！”

闻言，余秋水能听出菜贩子是拐着弯的骂自己不是人。当然，余秋水也没有计较，苦笑一声蹲下了身子，有礼貌地问道：“这位大哥，是不是小弟以前哪得罪过您？”

“哼，我可从来不跟畜生打交道。你也别叫我大哥，恶心。”菜贩子说着就挑起扁担起身，冷冷地甩了余秋水一眼就去了别处。而另外一位菜贩子也赶紧挑着扁担起了身子，偷偷摸摸地看了余秋水一眼跟上了那位大哥。

这一景让余秋水心中很不舒服，到底怎么回事，我没招谁惹谁啊？余秋水闹不明白，为什么菜贩子对自己态度那么不友善？然而就在这时，天地钱庄的杨老板与仁药堂的康掌柜注意到了蹲在街边一脸纳闷的余秋水，起先康掌柜要拉着杨老板要走，权当没看到余秋水。但路就那么宽，谁看看不到谁啊。杨老板昂首挺胸地就凑了上去，有礼道：“哟，余掌…不，不，不，这不是陆四爷嘛！”

余秋水注意到了这二位，他赶紧起身，彬彬有礼道：“早您呐，杨老板，康掌柜。”

“早，早，早。”康掌柜回应着，且不去正眼瞧余秋水，而这时杨老板不同康掌柜，他笑嘻嘻道：“早您呐，不过陆四爷您大早上的蹲街边干嘛呢？”

虽然余秋水听着“陆四爷”这个称呼有点不舒服，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在脸上，且也没有说自己被菜贩子羞辱的事情，装出一副神清气爽地样子回答道：“刚才掉了一枚铜钱而已。”

“哟，陆四爷还会在意一枚铜钱？”杨老板疑问道，看余秋水的眼神很不对劲，鄙视不像鄙视，疑惑不像疑惑，总之就是让余秋水很不舒服，感觉杨老板话里有话，但不知藏着什么话。

“杨老板，一枚铜板也是钱嘛，我总不会跟钱过不去，您说是不是？”余秋水反问道，这时杨老板呵呵笑了起来，拱手说道：“陆四爷说得是啊，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是越多越好，但钱也是个王八蛋啊！”

余秋水对杨老板的言语有点理解不能，总感觉味道不对，且杨老板的句句话也让余秋水意会到，里面藏着针呢。此时的余秋水显得有点无奈，他安慰自己只是想太多而已，于是余秋水拱手说道：“杨老板，我这还要赶去铺子，改日再聊。”

“好，好，不耽误陆四爷了，您有事先忙！”杨老板说着，余秋水笑了笑，准备向杨老板辞别。可还没等余秋水说出一言一句，只见杨老板就从余秋水的身旁擦过，且还冷哼一声，康掌柜也瞟了余秋水一眼赶紧跟上。

这让余秋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了，实在感觉今天有点不对劲。菜贩子骂我就算了，为什么杨老板对我也两面三刀？余秋水纳闷，不过他还是认为自己只是想太多，我又没得罪杨老板，一定是我误会了什么。余秋水想着，继续朝老铺走去。

然而一路上，余秋水注意到了不少行人都对自己送来异样的目光，那目光就像锋利的尖刀一般，一刀接着一刀地刺在了自己的胸口，闷得发慌。甚至还有人鄙夷地瞧着自己，往地上吐口水。身后也有不少人指指点点，余秋水能感觉到大家是在议论自己，但他听不到别人在议论什么，后背只感觉凉飕飕，呼吸也已经不顺畅了起来。

不对劲，实在不对劲。余秋水意识到不是自己多心了，他想找个路人询问一下，到底自己干了些什么，让大家都对自己都带有了眼色。可余秋水每每靠近一位路人，那路人就赶紧闪避，好似余秋水身上带着什么传染病一样，不想多靠近余秋水。

固然，余秋水心中别提多受伤了。他驻足在原地，注意着行人的一举一动。三五成群的对自己指点议论，有的不说话只死死盯着余秋水。顿时余秋水只感觉脑袋发懵，眼中只有一张张嘴巴在一张一合，耳中更是能听到不少嘈杂，难听的言语。

“这种人应该死了算了。”

“人渣，畜生。”

“穿得人模人样的，没看出原来也是个衣冠禽兽。”

“披了一身人皮，他还以为他真是人了。”

“陆家真是眼瞎，找谁入赘不好，竟找了一畜生不如的玩意。”

……

一言一句无疑不在骂余秋水，一时间余秋水便知道这里不是个久留之地。他呼吸苦难地喘了两口粗气，飞快地向老铺跑去。一路上，虽然余秋水知道自己听不到路人的议论声，但他耳边的骂声就是久久不能消失，直到余秋水冲进老铺之中，一副丢盔弃甲的样子喘了喘气，他耳边才止住了一切杂音。

“掌柜的，您没事吧？”王虎语气关切道，他看到此刻的余秋水大汗淋漓，好似有人在追杀余秋水一般。而余秋水看了一眼柜台后伙计们关切的目光，他释怀地吐了一口气，等恢复了神色以后才口气不定地回应道：“我…我没事。”

“掌柜的，您不像没事的样子啊？”王虎从柜台后走了出来，这时余秋水也不知怎么了，心情莫名的烦躁，吼了一句道：“我说了我没事！”

王虎等伙计怔了一下，他们不知余秋水为何突然发脾气。当然，他们也不敢多询问，全颇显胆怯怯地低下了头，不去关注余秋水，安心整理柜台。而王虎此时见到余秋水不正常的样子，顿时他就猜出，掌柜的一定是听到了些流言蜚语。

王虎知道余秋水还没听说的事情，当然他也不相信。不过人言可畏，王虎并没有向余秋水说明，因为这毕竟是假的，不足相信。于是王虎也不多言，转身回到了柜台后，等待着铺子上客。

余秋水也稍微平静了下来，欲要上二楼去整理账单。可还没等余秋水走出一步，这时洛生急急忙忙地就来到了铺子之中，且神情不定地喊道：“秋水呢？秋水来了吗？”

余秋水扭头看了一眼洛生，自从余秋水和陆依涵成亲以后，洛生就脸没见余秋水了。如今洛生突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来到了老铺，余秋水认为洛生一定有大事要告诉自己。只见余秋水笑脸相迎，然而洛生此时也注意到了余秋水，他没等余秋水言语，也不在乎自己先前不敢面对余秋水的事情，一个箭步冲到余秋水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你…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余秋水疑问，这时洛生急得剁了剁脚，喘着粗气说道：“现在街上都传开了。”

“传什么？”余秋水来了精神，他早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这时洛生吸了两口气，等气息稳定下来以后，直接说道：“现在传你抛弃结发妻子，见利忘义，甘愿到陆家倒插门，总之你现在比陈世美还不是个东西！”

此言可谓让余秋水震惊不已，我说街上的人今儿怎么都不对劲呢，不是骂我就是不待见我，原来是我变成了陈世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