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业对其言语纳闷,什么牢中的老虎凳坐着挺舒服的,余秋水什么意思?他不解,缓缓从地上站起了身子,准备开口向余秋水问个明白。
可嘴巴还未张开,王彦带来的一队官兵如同脱笼而出的野兽一般,由四名官兵把刚从地上爬起的王兴业重新又按倒在了地上,四肢分得均匀。
“好家伙,大白天竟然敢绑票勒索,你把我们衙门当摆设是吧?”一名官兵不服气地照着王兴业的脑袋就打了一巴掌,这时王兴业像被蜘蛛网困住的苍蝇一样,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且他面前含笑的余秋水在此刻他的眼中简直就是那只织网的蜘蛛,看着已然到手的猎物在发笑。
“余秋水,你下套算计我!”王兴业在地上咆哮,终于脑子转过来了弯,“你个小人,你无耻,我不就是想要点银子吗?你至于通知官府吗,你畜生!”王兴业骂得难以入耳,好似忘记自己也是个无耻之徒。
余秋水不在意王兴业的言辞,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之前我怎么说来着,你没好果子吃。这不,报应来了吧!”罢了,余秋水嗤笑一声,转身快步朝胡同中那个盖着草盖的水缸走了过去。
他连忙掀开了水缸上的草盖,只见缸中的温如像被五花大绑的螃蟹一般,动弹不能;嘴巴上还被一破布条子给系住了,呼救不能;一双泛着泪光的双眸,更是楚楚可怜。这一切刻入了余秋水的眼帘之中,他的心仿佛被刀子戳了一下。这时,胡同口的王兴业被官兵给押了起来,准备要带其回衙门。可王兴业心中实在窝火,朝着胡同中的余秋水破口大骂道:“余秋水,你不是东西,你王八蛋,你陷害老子,你就是个衣冠禽兽……”
余秋水不理会胡同口的叫骂,好似封住了自己的耳朵一般。现在的他只想尽快带温如回去,其他的事情不管,也不想管。在王兴业的叫骂声中,余秋水伸手解开了封住温如嘴巴的破布条,瞬间温如一直在眼中打转的泪水流了出来,内疚一般地垂下了头,声音微颤道:“对…对…对不起,让您费心了。”
余秋水一脸诧异,不明白温如突然道歉的原因,也许温如是不愿麻烦我吧,也太见外了。况且,应该道歉的是我才对,没能好好照顾温如,让温如受到了不必要的惊吓。一时间,余秋水如古庙里的佛顶珠,黯然失色道:“你不必向我道歉,我这就带你回去。”说着,余秋水就解开了绑住温如的麻绳,拦腰把温如从水缸之中给抱了出来。
此时的胡同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凑热情的群众,官府抓人,青丝坊掌柜夫妇二人也在这里,绝对有事情发生。他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没有,这让温如有点不敢走出胡同了。余秋水倒是无所谓,朝胡同外走出了一步,可温如却发怵地站在原地不动弹,好似很怕面对群众的议论。
值得万幸的是,余秋水注意到了这一景。虽然他不知温如是害怕流言蜚语,还是由于惊吓没回过神。但无论是什么原因,余秋水都会陪着温如。他回身来到温如的面前,拖起她的下巴,认真地擦拭掉了她脸上的泪水,一言一字都没说,牵起温如的手毅然决然地往胡同外走去。
面对余秋水的干脆,温如很不适应,并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不好意思。不过她也没有拒绝余秋水,任由余秋水牵着自己来到了胡同口,和一群看热闹的群众打了一个照面。余秋水一脸微笑,紧紧地牵着紧张不已的温如,他知道如果自己对凑热闹的群众说了点什么,不知道又会怎么传呢,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来的轻松;外甥打灯笼,照旧,余秋水没言语,牵着温如朝青丝坊静静地走去,围观的群众看着二人的背影,很快就散去了。
一路上,余秋水和温如没有言语的交谈,很快二人就回到了铺子。刚到,正在招呼生意的钱西连生意都不顾了,从长柜后跑了出来,凑在余秋水的面前,见他还牵着温如。顿时钱西长舒了一口气,自然自语道:“平安无事就好,平安无事就好。”
“钱西,没什么事,你回去招呼生意吧。”余秋水支应着,罢了就牵着温如走去了后院的正堂屋。
如今的青丝坊正在扩建生活区,准备在堂屋后在建造一座院子,从而庭院中有不少工人。他们的工头见到了余秋水和温如,连忙笑眯眯地上前,拱手说道:“余爷,余太太好。”
“辛苦了,院子盖的怎么样了?”余秋水客气回应,一直牵着的温如此时不知为何,脸颊越发羞红。
“回余爷,再有三天就能收工了。”工头答复,余秋水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工头突然眉头皱了一下,好似有心事一般地偷瞄了余秋水一眼,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感觉。余秋水也没在意工头的样子,牵着温如就回了正堂屋。
工头叹了一口气,一名工人小伙凑到跟前,问道:“头儿,这院子都快落成了,您怎么不向余爷提工钱的事啊?”
工头无奈道:“你没看到余太太脸色不好吗?我怕余爷心情也糟,没敢提,等院子盖好再说吧。”说着,工头就扛起一袋沙子向新建的偏院走去,工人小伙叹了一口气也扛了一袋沙子走了过去。
……
……
正堂屋。
余秋水终于松开了温如的手掌,对其关心道:“今儿你哪里都不要去了,伙计们的伙食也交给王彦去做,你多休息休息。”
温如脑袋像熟透的麦穗一般,虚虚地说道:“秋水,你还是让我忙一点吧,不然我总是胡思乱想。”
余秋水来了兴致,他打量着自己面前看似害羞,又看似胆怯的温如,笑问道:“你胡思乱想什么?”
“我……”温如猛然抬起了头,一双还没消肿的眼眸认真地盯着余秋水。她也就只看了一眼,立即又垂下了头,不敢去注视余秋水,也没再言语,好似在斟酌一样。
莫非温如心中有事情?余秋水心有疑问,他没藏着掖着,坦率直言道:“温如,你有什么话就说。”
此言一出,温如感觉自己被余秋水给看穿了,她慌乱了起来,抬头红着脸辩解道:“我没什么话,真的没有什么,真的。”
说话间,温如的眼睛不时躲闪。一眼,余秋水就知道温如在隐瞒什么,她心中绝对有事情。一时间,余秋水想要刨根问底,然而就在他准备刨时,突然脑海之中一道灵光闪现,貌似猜出了温如心中的事情。
他心想,之前温如说她总是胡思乱想,难道她喜欢我?余秋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霎时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看着温如那羞红的脸颊,尴尬道:“温如,我去前铺忙活了,你赶紧休息休息。”罢了,余秋水就有意要离开堂屋,且还在心中一直劝说自己:这是错觉,这是错觉,这是错觉。
可真的是错觉吗?余秋水其实心中比谁都清楚。
温如不像白念慈一样直接,也不像陆依涵一样任性,她沉默了。耳中传来了余秋水离开堂屋的关门声,一刹那间,失落感席卷了温如的全身。她注视着堂屋中的桌椅板凳,眼神空洞,屋中静的出奇,让人不自觉产生一种孤寂的感觉。温如受不了这种感觉,她也忍受不了自己的不争取,且余秋水的逃避也足以把她打入谷底,还未消肿的眼睛之中再次流出了两行泪水,身体越发无力瘫坐在了地上,只能默默哭泣。
且她也不敢痛快大哭,手掌捂住嘴巴,勉强不让自己发出声响,生怕被人听见。可就在这时,堂屋的房门没有预兆地从外被推开了,温如惊了一下,泪眼婆娑地回头望去,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唯独推门而入的那个人的面容异常清晰,不禁让温如的泪水更加泛滥了起来。她松开了捂住嘴巴的手掌,跌跌撞撞地勉强起身,啼哭着抱住了那个刚刚进屋,一脸尴尬的余秋水。
大哭着,哭得像个孩子。这是余秋水眼前温如的样子,一时间余秋水也明白自己并不是错觉。他收起了脸上的尴尬,张开双臂紧紧拥温如进了怀抱,用解释的口吻说道:“我刚才出门的时候想了一下,我就那么简单的走了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所以我回来陪你了。”
说实话,余秋水能回来这令温如很高兴,她破涕而笑,沉浸在了余秋水的怀抱之中。然而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行为遭到了“小麻雀”的围观,修建偏院的工人全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注视着屋中那令人不好意思的一幕。
此时的余秋水脑袋后好似长了一只眼睛,他能感觉自己和温如遭到了围观。当然,余秋水也没有害臊,且拥抱着温如向后伸出了一条腿,用脚利落地关住了堂屋的房门,这让工人们悻悻散去。
堂屋中只有余秋水和温如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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