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春节

余秋水更加疑惑了，虽然内心很好奇小翠要求自己什么事，但他也看不得一个十四五的小丫头跪在冰凉的地上。于是，余秋水快步上前，伸手去搀扶小翠，且说道：“有什么事站起来说，别跪在地上。”

小翠不住地摇了摇头，把自己的双手背到了身后，让余秋水不能搀扶。

余秋水能看出，小翠是铁了心的要跪在地上。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尺二，余秋水有办法让小翠自己从地上站起来。只见余秋水不再有搀扶小翠的意思，置身坐在了屋中的圆桌前，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热茶，口吻威胁道：“你若不起来，我就不打算听你说什么事了。”

罢了，余秋水镇定十足地吹了吹杯中冒着热气的茶水。而小翠则瞪大着眼睛，立马从地上站起了身子，且紧张十足道：“余爷，您可千万不能不听啊！”

余秋水把茶碗凑到自己的唇边，他瞄了小翠一眼，一抹微笑显出，说道：“你讲出来我听听。”余秋水抿了一口热茶，等待小翠说话。

小翠没隐瞒，目光流露出期望道：“余爷，您是陆家的姑爷，小翠想求您善待大少爷。”

善待大少爷，鸿青还需我善待吗？余秋水惊讶地盯着小翠，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反问道：“小翠，难道在你眼中，我是一个会捉弄孩子的臭流氓吗？”

“不不不，余爷您误会我了，小翠的意思是求您多多照顾大少爷。”小翠边摇手，边解释。这倒是让余秋水感觉小翠还挺念旧主的，他笑了笑回应道：“小翠，鸿青根本不用我照顾。他是陆家的大少爷，没人敢亏待他。且他爹还是陆二爷，家中谁敢跟他顶嘴。再者说了，二奶奶还会照顾鸿青，你放心好了。”

闻言，小翠颇显诧异地瞧着余秋水，愣在原地好似听不懂余秋水在说什么。而余秋水见到小翠这般模样，他心里也莫名奇怪了，问道：“你怎么了？”

小翠回过了神，她立马对余秋水反问道：“余爷，您是不是不知道陆家现在的状况？”

“陆家有什么状况？”余秋水问上了一句，见到这一幕的小翠能猜出，余秋水并不知道陆家现在的状况。只见小翠一副心中有事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把陆家现在的情况告诉给了余秋水。

原来，从余秋水去了包头的第二个月起，陆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陆柳氏和李小头的奸情被小翠无意间给撞见了，本来小翠想把这事当作心中的一个秘密，可是每每当她见到陆鸿青和陆柳氏有说有笑，心中总为陆鸿青感觉难受。于是，小翠把事情通报给了陆万氏，想让身为一家之主的陆万氏处理。

可陆万氏怕家丑外扬，不但把小翠赶出了陆家，还把这事给藏住了。但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由于陆木安天天不在家，陆柳氏和李小头的私会越来越放肆，被大福的几个弟弟给撞见了。

五福，六福，七福又闲来无事找陆家中小丫鬟聊天，不料说漏了嘴，结果陆木安被戴绿帽子的事情让陆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自然，陆木安也不例外，他打断了李小头的一条腿，还差点把陆柳氏给溺死在花园子的水池中。幸好，铁沉舟和大福阻拦，不然李小头和陆柳氏就一命呜呼了。

自此，李小头和陆柳氏被赶出了陆家。陆木安更加不着家了；陆鸿青成了没娘的孩子，甚至陆木季夫妇还传陆鸿青是个野种，根本不是陆家的人。一时间，陆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对陆鸿青另眼相看，从以前的大少爷落到了野种。如果不是有东家陆万氏在，陆鸿青已经被陆木季夫妇给赶出陆家了。

后来小翠被洛生收留，她听说此事，心疼以前的旧主。如今，她又告诉了余秋水，就是看余秋水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让余秋水多多善待已经不像陆家大少爷的陆鸿青。知晓事情以后的余秋水固然惊讶，他根本想不到自己去包头的这段日子，陆柳氏和李小头这俩人的奸情会被撞破。

不过，都是他俩自找的，活该！余秋水不可怜陆柳氏和李小头这对奸夫****，他只可怜陆鸿青一个人。现在鸿青没了娘，他也体会不到父亲的照顾，家中下人丫鬟还带有眼色，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太痛苦了。和我以前遭受的流言蜚语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余秋水忧愁地叹了一口气，盯着茶碗中已然凉却的茶水，对正在抹着眼泪的小翠说道：“小翠，我以前教鸿青读过一段日子的书。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用你求我，我也会好好照顾鸿青的。”

“余…余爷…您…您说得是真的吗？”小翠哽咽道，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就流了下来。

“我会说谎话，但现在我不会说。”余秋水认真且严肃地说道，这让小翠心头满是酸楚，她再次跪在了地上向余秋水致谢。不难看出，小翠真的很关心以前的旧主，比那些对鸿青说三道四的下人丫鬟们强多了。

随后，小翠就离开了客房，余秋水也进入了梦乡。

……

……

春节，雪已停。

余秋水早早起床了，他把自己打扮的体体面面，准备回陆家。

不过在回陆家之前，余秋水和洛生在街上买了点礼品，好似余秋水想要装做刚从包头回来一样。

由于今天是春节，洛生和文诗，小翠，顺带王二狗要去念慈的家中过春节，一群人热闹。别提余秋水多想一块去了，虽然洛生对余秋水劝说一道前去，可是余秋水考虑到自己和念慈的关系，他还是忍心拒绝了。

继而，余秋水对洛生交代向二狗问好以后，他就独自一人牵着马车向陆家走了过去。

由于地上有积雪，余秋水走得很慢，他一步一个脚印，默默听着街道上各处都在作响的鞭炮声，民房前大人在贴春联，且还有不少孩童在街上打雪仗，追逐戏耍，欢声笑语，尽是些喜庆的气氛。

余秋水知道，自己回到陆家一定会感受不到这种气氛。于是，他一边走一边对来往的行人道声“恭喜发财，新年大吉。”等不少吉利话，想以此感受一下过年的气氛，不然回了陆家就感受不到了。

行人同样以吉利话回应余秋水，这让余秋水满足，快乐，舒心。但该来的总会来的，不知不觉余秋水牵着马车来到了陆家大宅门前。

余秋水抬头瞧了一眼陆家门梁上的牌匾，又瞧了瞧门上的对联，发现还没有换新，门口的街道之上也没有“满地红”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余秋水不喜欢这种感觉，沉住的脸立马就洋溢起了微笑，朝宅子内走了过去。

看门房的十福见到有人进来，他立马就从门房内跑了出来，挡在了余秋水的面前问道：“哎，大过年的您找谁啊？要是拜年也要等到初一来啊，您现在来干什么？”

余秋水上下打量了十福一番，发现其顶多十六七岁，他知道这位一定是新换的看门房的。于是，余秋水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十福，陆家看门房的，您是谁啊？”十福问道。

这时余秋水好奇了起来，反问道：“大福是你什么人啊？”

十福奇怪地瞧了瞧余秋水，心想这人怎么那么多问题啊？不过他倒是脾气挺好，回应道：“大福是我大哥，亲的。”

“哟，这么一说，你和二福，三福，四福，五福，六福，七福，八福，九福都是亲兄弟咯？”

“是呀，我们都是亲兄弟。”

闻言，余秋水情不自觉地冲十福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说道：“你娘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人。”说着，余秋水就背着手朝内宅走去。

十福再次挡住了余秋水的去路，说道：“别以为您夸我娘，我就会放您进宅子，您到底是谁啊？”

十福才来陆家没几个月，他不认识陆家的姑爷是自然的。当然，余秋水也没有跟十福计较，反而还以命令的口吻笑说道：“十福，你去把我停在门口的马车牵到后院马厩，车上的礼品别弄坏了。”说着余秋水就用手指了指停在门口的马车。

这时十福也许是出于本能，他点头哈腰道：“明白，车上的礼品绝对坏不了。”说着，十福就朝门外跑了过去。见到这一幕，顿时余秋水乐了，再次对其问道：“哎，十福，我大嫂在哪？”

十福在门外牵着马车的缰绳，反问道：“您大嫂是谁啊？”

“就是东家。”

“噢！东家和铁爷在二院书房。”大福爽快回应，继而余秋水笑着就朝书房走了过去，十福则牵着马车向陆家后门走了过去。然而他走着走着，突然惊呼了一声：“呀！忘了问那人是谁了！”大福懊恼不已，想回去追余秋水，可是总不能把马车扔在街上吧。一时间，十福叹了一口气，牵着马车来到了后院的马厩，把车停在了这里。

可就在他刚停下车，十福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顿时他像被雷劈了一下，自问道：“那人刚才说东家是他大嫂，该不会他就是余姑爷吧？”

话音刚落，余秋水马车的老马就摇头晃脑地“嘶嘶”叫了起来，好似在嘲笑十福这个破脑子还不如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