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妹妹

余秋水见不得女人哭泣，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硬着头皮见，且也不会就此离开。

余秋水深呼吸了一口气，搬来了一张凳子坐在了床边，盯着梨花带雨的陆依涵好一会儿。等陆依涵变的抽抽搭搭时，余秋水从衣中掏出了一张书信，递到了陆依涵的面前说道：“这是你的信。”

陆依涵抽噎着，未看余秋水手中的书信，她就打了一下余秋水的手掌，好似她并不想看什么书信，让余秋水拿开。

余秋水手掌被打得生疼，不过他依旧死死地抓住书信，继续说道：“这是那个男人写给你的，你最好看一下。”说着，余秋水就把书信放在了床边。

闻言，陆依涵知道这信一定是钟宗启写给自己的，她也不考虑余秋水怎么会有，立马就止住了哭声，连忙拿起了那封书信。且发现了这信封已经被打开过了，陆依涵瞪了余秋水一眼，抹了抹眼泪就掏出了信纸，认真看了起来。

余秋水静静坐在床边，不打扰。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陆依涵刚刚止住的哭泣再次出现，她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地落在了信纸之上。余秋水看在眼中，他不知陆依涵是高兴才哭，还是伤心才哭。不过在余秋水看来，陆依涵都不值得哭。

“依涵，信你也看完了。我必须告诉你，这信我也看了。”余秋水表态，这倒是加深了陆依涵对余秋水的厌恶，白了余秋水一眼，问道：“咱们不是真的夫妻，你有什么资格看我的信？”

“我确实没资格看你的信，但我们怎么说都是名义上的夫妻，你做出这种事出来，我必须要看那个男人写给你的信。”余秋水口气坚决，这可谓让陆依涵勃然大怒，她说道：“你少在这里自以为是了，什么名义都是假的。我爱谁我心里清楚，那个人不是你，你也别来管我。”

余秋水镇定地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个人我知道是谁，我也管不了你。他说，今晚会带你远走高飞，我不阻拦你，我让你走。”

此言语让陆依涵颇感震惊，不敢相信地盯着余秋水问道：“为什么？”

余秋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答复道：“我知道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我不想让你也尝试这种感觉，让你走也是出于同情你。”说着，余秋水就黯然失色了起来。

这让陆依涵看在眼中，她感觉余秋水其实也并不那么讨厌，起码他理解自己，跟自己是一条路上的人。不像陆万氏一样，把自己禁足，还不让自己去追寻自己的爱情。一时间，陆依涵感激余秋水，留着泪水说道：“谢谢，谢谢你。”

罢了，陆依涵就紧紧攥住信纸，鞋子都没穿就下了床，慌张不已地向屋外跑去。余秋水知道，陆依涵一定是想跑出去要家中的秘方，顿时余秋水哼笑了一声，立马起身叫住了陆依涵说道：“依涵，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陆依涵停在了门前，诧异地看着余秋水问道：“什么东西？”

余秋水装出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把之前在书房中胡乱写了一些草本植物的纸张给掏了出来，说道：“家中的秘方你是找不到的，也要不来的。”说着余秋水就走到了陆依涵的面前，把纸张塞到其手中继续道：“这是我偷偷抄录的秘方，你要好好带在身上，千万别丢了。”

闻言，别提陆依涵多震惊了，仔细地盯着手中的那张纸，愣了半天以后她才仰头对余秋水问道：“你是怎么抄的秘方？”

“这你就别问了，晚上我负责拖住家里人，你那时就快点跑到后门，路上一点要注意安全。”余秋水交代着，好似对陆依涵特别关心一样。而陆依涵完全被余秋水给骗住了，感动的一把抱住了余秋水，连连说道：“秋水，我以前对不起你，你别生我气。等我和宗启在外面安顿下来，我俩一定好好感谢你。”

被陆依涵抱住的余秋水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直到他慢慢推开陆依涵，他脸上才出现了一抹微笑道：“你还是别感谢我了，在外安顿以后你就别在北京冒头了，省得再被抓回来。等哪天我去拜访你，记得请我吃饭啊。”

“一定，一定。”陆依涵拍胸脯说道，这时余秋水继续一脸微笑，擦了擦陆依涵脸上的泪水，说道：“你赶紧收拾一下行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中午你也别出院子了，我让人端点饭菜进来，晚上我就不能送你了。”

陆依涵不知怎么回事，她听着余秋水这般言辞，心中总是酸酸的，且也感觉自己对不起余秋水。一时间，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此刻的余秋水，也不知该向他说什么话才好，最终只好无言地点了点头。

余秋水也没有言语，他出了房间，顺手帮陆依涵关上了房门。

在余秋水消失在屋中的一瞬间，之前陆依涵对余秋水的一切对不起都消失了，此刻的她只有兴奋，着手打扮起了自己，收起行装，准备晚上跟着钟宗启远走高飞。

屋外的过廊之上，余秋水静静听着屋中陆依涵轻微的动静，注视着院中那铺在地上，只有几行脚印的积雪。他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直到孙婉然一瘸一拐地出现在过廊上时，余秋水的脸上才立刻有了笑容。

他没等孙婉然走向自己，他就来到了孙婉然的面前，口气关心道：“你身上哪里被依涵打了？”

孙婉然咬牙笑着摇了摇头，好似在说自己哪里都没有被陆依涵打。可余秋水不是瞎子，他能看出孙婉然的腿受伤了，且也不知道身上还有哪里有伤。顿时余秋水连装作微笑也装不出来了，叹了一口气道：“等下我让其他小丫头给你敷点药，哪里疼千万别忍着。”

孙婉然还是咬牙笑着摇了摇头，好似在说自己哪里都不疼，一点事情都没有。同时，她还喘着粗气，把一直攥在手中的一沓子信件递到了余秋水的面前，用手指着，好似想让余秋水过目。

余秋水瞧了一眼孙婉然手中厚厚一沓的信件，见最上面的信封上写着“依涵亲启”四个字。瞬间，余秋水就知道了，这些信都是那个阉人写给依涵的。余秋水哼笑了一声，这倒是让孙婉然慌张了起来，一直用手指着信件。余秋水把这一切看在眼中，虽然孙婉然不会说话，但余秋水明白，孙婉然一定是想告诉自己，陆依涵和那个阉人之间的关系。

不过余秋水已经都知道了，他不以为地笑了笑，接过了孙婉然手中的信件，摸了摸孙婉然的小脑袋说道：“婉然，我都知道了，谢谢你。”说罢，余秋水就朝垂花门走了过去，孙婉然则惊讶地看着余秋水的背影，她根本没想到余秋水竟然已经知道了。

然而余秋水在过廊上走了几步，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情，连忙扭头看着孙婉然问道：“婉然，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也差不多二十有二了吧？”

孙婉然点了点头。

这时余秋水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寻一门亲事？”

此言语让孙婉然愣了一下，随即她脸蛋就红了起来，羞答答地低下了头。以前余秋水就想帮孙婉然脱离陆依涵的魔爪，可是由于种种原因，余秋水没能“解救”孙婉然。如今余秋水认为，把婉然嫁出去，不但能脱离魔爪，还能帮婉然找个好人家，就当是报答孙先生了。

虽然余秋水并不知道孙婉然心中所想，但姑娘大了就要嫁人。于是，余秋水替孙婉然下着决定道：“等年后我帮你找个好人家，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受罪。谁敢欺负你，我就替你出头。”

孙婉然见到余秋水对自己特别照顾，她如果能说话，她一定会好好感谢余秋水。可是她不能说话，只好用别的方式感谢余秋水。只见孙婉然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冲着余秋水磕了三个响头。

余秋水连忙上前搀扶起了孙婉然，且对其交代道：“婉然，以后别下跪了。等你嫁人以后，要让别人对你下跪，你现在不是什么丫鬟了，是我妹妹。”

这话让孙婉然吓得赶紧摇了摇手，表示使不得。

但余秋水并非开玩笑，他决定认了孙婉然这个妹妹，他知道孙婉然做陆依涵丫鬟的这些年挨了不少揍，也受了不少苦。他决定让孙婉然以自己妹妹的身份嫁出去，陆家姑爷的妹妹，这样别人也会善待孙婉然，也不会瞧不起孙婉然。

余秋水考虑的很周到，他对自己妹妹继续说道：“婉然，从今天开始你要把自己收拾漂亮点。哥哥要向皇帝选妃子一样的，为你挑一个如意郎君。”说着，余秋水就把孙婉然给背了起来，向垂花门走了过去。

孙婉然没有反抗，脸蛋紧紧贴着余秋水的后背，双手扶着余秋水的肩膀，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心是何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