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在黑压压的云层中滚动,骤然低沉的气压和湿润的气息唤醒了趴在洞穴深处沉睡的猛虎。
黑暗中,杨虎睁开了双眼,那橙黄色的兽瞳在黑暗中发出骇人的精光。
他伸了个懒腰,血盆大口张开露出了满口洁白锋锐的牙齿。
作为一只具有人类思维能力的猛兽,杨虎十分在意自身的健康状况,因此他经常会在吃肉后咀嚼一些树枝作为牙齿清洁的帮助。
而即使在不去捕猎的时候,杨虎也经常会进行一些锻炼,以保证性命攸关的身体素质能够得到保障和提高。
也正因为如此杨虎如今的身体状态才要比普通同龄的青少年老虎要强壮的多。
“最近降雨还真是频繁啊……雨季么?”杨虎在山洞内来回走动着热身,在这样的下雨天它通常不会出外捕猎。
虽然雨能够消除捕猎者行动时发出的声音和明显的气味,但同样的——在这样的鬼天气里,那些肥嫩的小野猪和山鹿也更难以被发现行踪。
“这样的天气是整个大山都安静的时候吧?”杨虎这样想着却全然不知就在他这般想的同时,一队人类猎户正好与他栖身的山洞“擦肩而过”。
“快点走!前面不远就是宿营地了!”领头的中年猎户辨识着周围的地形,指着前方确认了宿营地的位置。
和许多不懂狩猎的人想象中那种遍地都可以宿营的情况不同。
稍有经验的猎户实际上有着几乎固定的宿营地点。
在他们常年活动的山林荒野当中,大部分猎人早已经寻找适应了大量固定的宿营和狩猎地点。
安全、背风、不用担心暴雨带来的泥石流、山洪甚至还能保持干燥又方便狩猎的宿营地简直就是值得一个猎户家庭世代传承的宝贵财产。
按照带头猎人的引路,众人们很快便冒雨穿越了眼前这片高大杉树组成的林木带,来到了一片恰好突出形成的天然岩壁洞穴前。
岩壁顶部还留着猎人们篝火烧烤形成的厚厚黑灰。
两个年轻的猎户欢呼一声,冲进了这片头顶有崖壁遮挡风雨的凹洼处,而岩壁又高出地面,向下是一片猛兽难以直接攀登的斜坡,晚上在睡觉时只要注意两旁通路的安全便可以的方便地形。
队伍里中年的猎户们要平静许多。
这四个中年猎户都是常年合作狩猎的伙伴,讨这口饭的人不比城里的营生,互相之间若是不能配合,又或者生了嫌隙是很难有好结果的。
也因此四人的关系一直维护的极好,甚至从他们父辈那一代便是一同打猎、一同谋生的结拜兄弟。
也正是猎户们这种关系才让他们一代代的抱团取暖,在这险恶的大山中谋出了一条生路。
坐定。
生火。
在前后做好了简单可靠的预警陷阱。
四老两小六名猎户围坐在了篝火边,篝火不甚大,不过向外一侧却是修了挡风的木墙,加上石壁天然背风的走向却是足以让几人在这寒冷的雨天熬过一夜。
带来的肉干和铁锅里的热水烧着。
几人闲来无事聊了起来。
“听说这片山里的那两个异鬼死了。”一个看上去面目粗犷,一脸大胡子的矮壮猎户烤着手忽然说道。
“死了?”
“听说是让老虎给咬死了。”有知情的人插了一嘴。
“你可得了吧!那些搂锄头种地的不知道,咱哥们还不知道这个?这片山上原来那母大虫不都被异鬼给吃了吗?”
“呵呵。”大胡子神秘的一笑:“这可是我那个当捕头的表哥亲口和我说的。”。
领头的猎户沉默了片刻后说道:“那样也好,至少以后上山不用总想着要避开这两个异鬼了。对了,还有个事和你们说一声,就是陈家庄那边原来收咱们野味的陈公子死了。”。
“死了?那个喜欢吃野味的陈公子?”
“这……陈公子平时收的野味可是不少,是个大主顾!这下怎么就突然死了?以后少了个出路啊!”
“听说是自己骑马时不小心跌下来摔断了脖子。”领头的猎户叹了一声。
对于他们这些猎户来说,一个家资丰厚还能给上不错价格的老主顾忽然没了也算是不小的损失了。
……
陈家庄。
猎户们口中死了人的陈家庄中心一座大宅当中却是张灯结彩、门挂红绸、窗贴喜字的喜庆景象。
然而若是细心去看,这种看似“喜庆”的场面却有着许多让人细思恐极之处:不但本应该热闹的婚礼大堂上一片死寂,而且唯一一桌“酒席”上的菜肴都是白事贡品般的摆盘。
而随着后堂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参与这一场诡异婚礼的人员也悉数登场。
首先便是坐在堂桌前的一对老夫妻。
而在几名长工、丫鬟和老妈子的搬运下,一对新浪新年打扮的男女尸被抬到了堂上。
此时。
无论男尸还是女尸的脸上都扑着厚厚的白粉,嘴巴和脸蛋拙劣的提着红色反而让他们更加诡异骇人。
但若是强忍着不适去细看便不难发现:男尸的腐烂程度要更高一些,一些眼眶嘴唇周围的皮肤已经褶皱塌陷,甚至尸身已经开始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腐臭味。而女尸相反却十分“新鲜”不但整体容貌保持完好,甚至从脖颈、手掌露出的皮肤上看连尸斑都还未来得及产生,连肢体也还十分柔软,显然是刚死不久的尸体。
“一拜天地~~~”这样的**自然请不来什么像样的证婚人,自家老妈子尖锐着嗓子便扮演了这个角色。
而一切都在众人摆木偶戏般的场面中一应俱全却又草草收场。
即使是阴着脸孔的老夫妇也似乎只是想要快点走完这个过场。
最终。
婚礼进入到最后一个环节,在长工和老妈子、丫鬟分别将男女尸抬进洞房并且关合房门之后,众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下少爷该满意了吧?”老妈子暗自想着,同时一双眼珠不着痕迹的看向此时同样松了口气的老财主夫妇。
此时。
干瘦老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而一旁的陈氏却是掏出棉布手绢擦了擦眼泪,脸上悲苦:“我可怜的孩子,早知道便不让你去骑马了!要是去年早早的结了亲,又如何还需办这**?呜呜呜~~~”。
一旁的丫鬟脸早就白了,一半是搬尸体累的,一半其实是吓的——她看着那一脸悲苦的主家老太太却是怎么也联想不出下午那会儿用枕头亲手闷死“新娘子”的狠毒模样。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