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条压在山西督军府阎锡山书房的大红木桌上。
“如敢助蒋,取尔首迹!王亚樵。”阎锡山颤栗往四周看一看,发现窗户没开,才一脸怒气地望着省政府秘书长苏体仁,大骂:“你的特工都是吃干饭的,不行就滚蛋,本人另请高明。”
苏体仁汗流满面唯唯称是,“报告阎主席,属下失职!”
“我养你们有何用?有人在我办公桌上放东西你们都不知道了,是不是等我脑袋搬家了你们才知道呀!他王亚樵要暗杀蒋某人,还有戴笠出来给挡子弹。你们呀,王亚樵现在都打上门来了,你们却束手无策。”阎锡山在地上来回踱着小碎步,嘴里念念有词道:“主忧臣劳、主辱臣死……”
苏体仁大喊:“我们的特工个个愿效法豫让击赵、荆轲刺秦,给王亚樵以致命一击。”
阎锡山说:“有这个心是好的。你们哪里是王亚樵的敌手,论资历、人望他是辛亥元老、首任安庆都督;论枪法、智谋你们就更不在话下了,连蒋某人提起都倒吸一口凉气,日本陆军大将长谷川清被他炸死……苏体仁!”阎锡山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罩上了一层寒霜。
苏体仁一个哆嗦,机械地回答了一声:“在!”
阎锡山说:“去年7月你就向我汇报说,‘王亚樵已经被戴笠诱杀’,有没有这回事!”
苏体仁一听脑袋上落下豆大的汗珠,他知道阎锡山可以容忍下属无能,但绝不饶恕属员欺骗自己。
“有还是没有?”阎锡山比刚才缓和了许多,脸上也布满了笑容。
苏体仁见状忙跪下来,抱着阎锡山的大腿哭道:“阎主席,戴笠确实杀死了王亚樵,情报是千真万确的。”
阎锡山说:“难道这是诈尸!”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亚樵又出来杀人了,昨晚他在太原刚刚刺杀了日本人。”
“日本人?太原还有王亚樵感兴趣的日本人?”
苏体仁答道:“是松岗右洋!”
阎锡山说:“松岗右洋来了太原?看来日本要对中国动手了。王亚樵杀了岗松,我的麻烦大了。”
苏体仁说:“松岗右洋眉心中枪暴毙。”
阎锡山的右脚退了一步,惊道:“松岗右洋死在我的地面儿上,蒋某人会以此逼我再次下野,日本人也要借故搞山西自治了!”
一支飞镖擦着阎锡山的头顶飞过去,他大张着嘴,一屁股坐到地上,照着苏体仁的胖脸就是一个巴掌,吼道:“你这个废物!把房子周围的警卫都送到军法处去!”
“报告!”一个穿军装的女子走了进来,满眼杀气,手里夹着一个文件夹。她的真名叫金璧亭,她还有个日本名字叫宫本飞剑。她圆圆的脸盘上挂着浅浅的笑,见到如此情形换上了一副一本正经的神色。苏体仁忙扶起阎锡山,对女子说:“林蒹葭,何事?”
林蒹葭:“军委会急电。”
阎锡山木然说道:“念!”
林蒹葭念道:“军委会转日本内阁电文:惊闻敝国思想家、外交家岗松右洋先生在山西太原被刺身亡,帝国朝野震惊,天皇陛下甚为震怒。望贵国速速破案,缉拿元凶,解日本正法!外相广田弘毅。”
阎锡山像一只泄气的皮球贴坐在椅子上。
苏体仁突然指着飞镖说:“镖上有字!”但脚像焊在地上一样拔不起来。
林蒹葭果断地拔下飞镖,展开纸条念道:“百川老兄,弟亚樵顿首:借兄宝地手刃倭酋,痛哉!”
阎锡山眼前一黑一头栽在桌子上,对林蒹葭说:“你先去吧,我放你几天假,在家等安排吧!”
林蒹葭趁阎锡山不备向苏体仁抛了个媚眼。
阎锡山说:“查查林蒹葭的底细,如若是蒋日奸细,格杀勿论;若查不出问题,也打发她去不重要的地方凉快吧!”
苏体仁额头上渗出斗大的汗粒,不情愿地用底气不足的声音答道:“是!”
阎锡山看见苏体仁情绪低落,温情地按着他背说:“你的母亲要过八十大寿了,我来主持给做这个寿,戏就在督军府文瀛楼唱,你看怎么样。”
“谢谢主席,属下将誓死效忠!”
“想当年,我因中原大战而下野,是你为首的文官和晋绥军的弟兄不离不弃,鼎力相助,我才能重掌山西。”
“主席,您别说了。我们自己试制捷克轻机枪和德造镜面盒子炮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
阎锡山说:“好,枪是霸道,是王道!”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