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 恶魔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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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余生一副呆呆傻傻（查看任务）的样子，

黑雾存在·瑞厄琉斯，强行将他整个从石台提到空中，令他不得不得面向自己。

“知道吗？在大多数世界的文明观里，有生物跟你说话，但你偏偏不搭理对方，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至少在比你强大数倍的恶魔面前，你这只低劣的人魔应该懂得谦卑。”

笼罩瑞厄琉斯全身的黑雾带有一种诡异的力量，短时间内余生从上面看到数种自己恐惧或曾恐惧的事物。

随着注视时间的增加，看到的事物还在变得愈发诡异，逐渐不可名状。

余生有种感觉，自己再盯下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根本没法移开目光，仿佛着了魔一样。

知晓屏蔽自身力量的黑雾，对面前低等恶魔造成的威胁，瑞厄琉斯嘭然松开对其的禁锢，说道：

“这次看在你成长年岁较短的份上，我不再追究但希望没有下次。”

说完抬指对着余生的额头打入一道幽光，便把他丢出实验室的门外，

“将他送往血腥竞技场作为黑蚀教派的生徒种子出战，如果能活过十……二十轮，可以给予一个学徒身份。”

“是。”

“是。”

守候门外的黑甲魔侍领命后，一左一右捞起懵圈的余生，夹着抬出冗长的洞窟，送往血腥竞技场。

是的，被丢出来后，余生脸上的表情就是一个大写的‘懵逼’。

他不明白为何这位自称是自己‘魔主（主人）’的存在，会如此‘慷慨’。

无尽深渊的世界背景、深渊恶魔的实力划分、深渊中为魔须知的各种常识，等等自己求之不得的知识，都随着那一道打入自己脑域的幽光，传承而来。

其中的很多内容，解答了他积蓄已久的疑惑，以及弄清自身的处境现状。

首先他遇到的深渊恶魔（极恶魔物）们，之所以总是在疯狂互相厮杀，或者如深渊虫一样从幼生体就开始互相吞噬。

主要目的，是在优胜劣汰中通过不断进化，用以延续自身的寿命。

只有极端，才能适应极端。

实力底下的恶魔们，它们的普遍寿命（自然存活时间）极其短暂。

恶魔幼生体的寿命只有三天，成长期只有一年，成熟体只有五年，蜕变期只有十年。

只有跨过蜕变期的桎梏后，才能获得大幅度的寿命增长，但增长的寿命还受自身血统的影响，血统越优秀，获得的寿命也越长。

同理，短暂的寿命也给恶魔们，带来一种震怖万界的能力——极效进化。

它们是万界中罕有的，能在短时间内无视生物正常规律，实现不断变态发育的物种。

基本每一个阶段，对比原先都可以称之为另一种生物，如虫蛇，猪虎般，具有很大的变异性。

通过系统，余生也查到了自己魔化后的寿命——1138天。

‘这么一来，某种程度上那位瑞厄琉斯，将我送往血腥竞技场，我还要感谢它咯？’

被关在颠簸的梦魇车马，极具深渊审美的骨骸车厢内，余生梳理着给予的传承，弄不懂对方的想法。

……

另一边，黑悬峰的实验室。

幽暗碧绿的魔火，在骷髅灯盏内明灭跳动。

“瑞厄琉斯魔下，您为何对那低劣的人魔如此慷慨？”

角落里的一片阴影，忽然蠕动着探出淤泥状的漆黑半身，这只半寄生于幽影世界的阴影魔安耐不住，对瑞厄琉斯调校结束后的举动充满疑惑。

端坐在由巨大骸骨堆砌的座位上，瑞厄琉斯没有直接回答自己心腹的疑问，反倒提出一个古怪的问题：

“塞泽斯，你跟了我多久？”

“瑞厄琉斯魔下，从我诞生起已过了153次魔日轮替。”

阴影魔所说的‘魔日轮替’，是无尽深渊独有的时间历法。

以渊层上空，近乎永恒高悬的‘太阳’为单位，一次‘日落月升日升’算作一次魔日轮替。

中间过去的时间，换成通俗易懂的数据，为人类认知中的73个标准日。

“153次魔日轮替也不久了，但你见过异度亡魂吗？”

“异度亡魂？！就他？”

瑞厄琉斯今天的话特别多，听到它语气里的惊诧，耐心解释道：

“如你所想，就是那个有关‘跨界者’的传说。

据传有一种特殊的灵魂，在死后能穿越各个世界之间，由时空组成的维度间隙。带着前生记忆，在另一世界获得崭新开始。”

每一名高等的上位恶魔，都是摆弄灵魂的大师。

把余生当实验体，从内而外调校过的瑞厄琉斯，自然认出了他隐藏的根脚。

“那么那只人魔，是某存在的转生？”

得到魔主肯定的回答，阴影魔塞泽斯想起那则传说，附带的另一个传闻。

传闻中拥有‘跨界者’的亡魂，每一位都是无法言喻、无法想象的伟大存在们，在陨落之后的后手。

道道念头交织下，阴影魔出现少有的走神。

等回神之时，见到瑞厄琉斯魔主，已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面前，轻声道：

“塞泽斯，你应该休息了。”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让阴影魔骇得亡魂大冒，“不，不，我跟随魔下您153次魔，魔日……”

告饶颤抖的余音还在空中传递，但随着浓郁的黑雾从阴影中回归，说话之魔已不在世间。

“抱歉，你知道的太多了……”

身周的雾气不规则翻腾，瑞厄琉斯重新回到座位，沉寂中无从知晓它的具体想法。

。

。

。

因寿命的限制，追求实力至上的恶魔们，对于同族强者有着天生的极端崇拜。

‘尚武’之风的盛行，导致‘角斗’这一类古老原始的行业，在无尽深渊各层开花。

其中血腥角斗场，便是角斗行业的佼佼者，据悉更有数位来自深渊深层的大佬，为它投资站台。

“所以尽情下注你们手中的灵魂筹码，开始为巴基即将到来的八连胜，疯狂欢呼吧！

因为又有一位可怜虫，不自量力的向七连胜的巴基，随时可以突破成长期的炎魔巴基！发起了血腥死斗（撕喊）！！”

能言善道的司仪，是一名以矮小闻名深渊的侏儒魔。

但小身板拥有大能量，不依靠外物的前提下，它的声音分贝一度可以比肩看台上的狂热呼喊。

而他煽动热场的台词里，其实埋了两颗暗雷。

比如它极力贬低进场的余生，没有介绍他所属的黑蚀教派背景，以可怜虫代指。

又比如，它鼓动看台上的恶魔，往守台者巴基一方下注灵魂筹码，为角斗场博取巨额利润。

而从看台观众的角度出发，‘矮小瘦弱’的人魔余生与对面闪耀火花的高大炎魔，根本没有可比性。

“干死他！！”

“撕碎他！”

“巴基！我想和你生小恶魔！！”

……

震耳欲聋的咆哮，从四面八方的看台席卷而来。

不过没有关系，等裁判宣布开始后，余生发现自己的第一场对手，远没有看上去的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