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篇(63)

2018-04-15 作者: 墨轩主人
抗日篇(63)

父亲一听看见了马车,马上拢目光往西边张望。

果然,一里地开外的公路上,三辆小马车装的像四座小山似得,“忽悠忽悠”由远而近向这边过来。

父亲一看这回搞定了,跟江排长交代了几句,然后走了。

江排长今天做了化妆,一身土匪装束打扮,腰别双枪,身边跟着几个同样打扮的战士。

“停车。”江排长还没等小马车走近,一举手拦住了车,露出一脸的匪气问道:“车上装的什么东西?”

三个赶车的人一看前边有人挡住了去路,急忙“吁——”一声,勒马停车。

黑水下了马车,来到江排长跟前,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大爷,车上没装什么值钱的货物,都是烟酒。”

“烟酒?”江排长两手插着腰,腰间的两把盒子炮露在外边,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土匪头子。江排长围着三辆马车转了两圈儿,问:“往那里送啊?”

黑水掏出一张纸,看上面的地址,然后问:“请问,这里离***还有多远?”

江排长根本没顺着黑水的话往下说,而是把他推到一边,嘴不干不净地骂着说:“他妈的,什么身份的人享受这么好烟酒?”

不知弘康竹一在黑水出发前没跟他交代路上遇到盘查怎么说,还是被江排长这种架势吓蔫了,或者说吓得忘了咋说,结结巴巴竟然没说出话来。

“不用给他送了,省点劲儿,给我们全留下。”江排长说。

黑水一看江排长这个所谓的土匪要劫他的货物,脸色“唰——”白了,嘴吞吞吐吐居然说出了日本话。

“你是日本人?”一个战士突然问。

“我是中国人,不是日本人。。。。。。”黑水慌乱之中后悔自己把日本话说出来了,让对方听出了破绽。

“你还狡辩,”一个战士凶神恶煞一般上来就给了黑水一个巴掌,然后说:“说,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三个赶车的鬼子兵看着黑水摸着发疼的面颊,吓得不敢说话,手拽着马缰绳呆呆地望着江排长他们。

“卸车。”江排长一声令下,十几个土匪模样打扮的战士七手八脚就把货卸了下来。

黑水没想到货物还没送到,半道就遇上了土匪,发生了他意想不到的情况。他傻呆呆地望着卸车的八路军战士,不知回去该怎么向弘康竹一交代。

江排长说:“不管你是不是日本人,来到老子的地盘必须把货全给我留下,不然你们四个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三个赶车的鬼子兵一听江排长还想杀他们,马上求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最后又无奈地望着黑水,等他发话走不走。

黑水一看货物一点儿没剩全部卸到了另外三辆马车上,只好说了声:“好的好的,只要你们不杀我们,货物全归你们。”

父亲躲在一个暗处,这里发生的一切他看的清清楚楚,他心里高兴自不必言表。他望着黑水和三个鬼子兵走远,这才回到了江排长身边。

江排长命人把junhuo拉回驻地,然后要挽留父亲住两天。父亲说他还要赶紧回去找弘康竹一算账。

辞别江排长,父亲马不停蹄就赶回来邯郸。这时天快要黑了下来。

父亲一见弘康竹一就焦急地问:“弘康先生咋回事儿,你的货呢?”

弘康竹一一屁股坐到地铺上懊丧地说:“张经理,别提了,货还没送到你指定的地方就被土匪半道全部劫走,刚才木村还在电话里骂我,让我赔他的损失,我也没想到啊,你说我该怎么办呐?”

“人家下家钱可都准备好了,在那儿等着见货付钱呢,你这货让土匪劫了,你说你叫我咋给人家交代?”父亲连连埋怨。

弘康竹一哭丧着脸说:“现在我也没办法啊。”

父亲望着弘康竹一如此狼狈和无奈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悯。他心里清楚,弘康竹一就是因为信任才跟他做了这笔冒险的买卖,结果买卖没做成却落了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中间人。

黑水站在一边一声不吭,他可能刚刚被弘康竹一骂过,脸上还带着流过眼泪的痕迹。

再说木村,他看到三个鬼子兵赶车回来,以为买卖成交了心里大喜。然而,他刚高兴了几秒钟就刹住了脸上的喜色,因为,三个鬼子兵垂头丧气的模样,让他不由的心里一惊,马上意识到出事了。

果然,一个鬼子兵就把遭遇货物劫走,还差点儿没了性命跟木村说了一遍。

木村一听真是他想象的那样,货物在路上遭到土匪打劫,弄走了他的货物,顿时仿佛五雷轰顶一般跌坐到椅子上,傻了一般呆呆发冷。

此刻,木村像失忆了一样,忘了先给弘康竹一打电话了落实一下,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只见他翻过劲儿来,上来就给三个鬼子兵每人一记耳光,骂他们混蛋无用。

木村崩溃了,他大骂弘康竹一是个骗子,他喊着要找弘康竹一算账。

然而,他刚骂完,一个鬼子兵又把在路上遇到皇军盘查说了一遍。木村一听还有这么重要情况没告诉他,掏出枪就要枪毙那个鬼子兵。鬼子兵一看马上要没命了,“噗通”都跪倒地上向木村苦苦求饶。

木村被三个士兵求得心软了,他气呼呼而又无奈地收起了枪。

“路上我们的皇军有没有查出问题?”木村问。

三个鬼子兵都说没有。

买卖没做成,路上又遇到了皇军烧卡盘查,到了现在,木村真有点儿追悔莫及。他要能先知先觉他绝对不会干这种事,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货物被劫,而是junhuo一旦被调查,他知道等待他的就是要命的一枪。

尽管木村气的几近要疯,但三个鬼子兵给他报了一个没有被查出问题的一个消息,此刻在他看来也算是个最好的消息。木村的脸色稍稍有了缓和,与他脸色一起落地的还有他那颗刚刚高悬起的心脏。他一屁股坐到沙发里开始思考东窗事发之后的应付对策。

木村打完两个鬼子兵忽然又后悔了,他心里也清楚,这事不能怨他们,是土匪无意间截住了他们他们才不得与而为之的。木村满指望偷做一回junhuo买卖大赚一笔钱,然后洗手不干,可他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他气的把桌子敲得“咚咚“响,他不知道该不该找弘康竹一算账?也不知道尚力知道了此事会拿他怎样?

木村这次买卖junhuo除了三个鬼子兵知道,其他的像侯二鬼,董占彪,甚至连他新近提拔的亲信小野也不知道。

返回头咱再说村里,这几天曹奎没来沁河村,他老母亲有病一直在家侍奉,等老母亲病稍稍好点儿他又飞奔到沁河村。

现在我家俨然成了他的家,只要他家里没事他几乎天天在父亲的烟厂,酒厂帮忙。他是表面在父亲工厂打工,是指他是跟父亲一起抗日。他不图不图别的,就为跟着二叔,父亲杀鬼子报仇。

这些日子,曹奎只要是晚上不回家,白天忙完了事他就跟二叔,草上飞,三妮子,包子,小哥儿四个一起到南河边练武,切磋技艺,睡觉就跟二叔一个炕。

这次他本应该在家再伺候他老娘几天,可他不知道心里有事在家怎么也呆不住。于是他就跟母亲说了声,一会儿就来到了我家。刚一进门,二叔就把父亲鼓捣木村买卖的事告诉了曹奎。

曹奎一听大喜,心说,怪不得在家怎么也呆不住,原来这儿有喜事儿等着他知道,高兴的他张口就说:“嘿,有德哥,你真行,难怪俺家待的六神无主,原来有好事儿等着俺,哈哈。。。。。”

曹奎笑着忽然收起了笑容,脸色紧张地说:“哎对啦,有德哥,俺忘了告诉你,俺来的时候看见木村的小马车又往西走了,不知道又干啥去了?”

二叔说:“他还能干啥,征粮呗。”

“管他呢,只要他不来咱们村祸害乡亲们就行。”三妮子说。

父亲听了三妮子的话并不赞成,因为父亲现在想的多了,他现在不在光考虑沁河村乡亲的安危,他又把其他村乡亲的安危和利益纳入了抗日范畴。父亲一直等大伙乐够了他开始说话。

今天来的都是抗日骨干,有二叔,包子,三妮子,草上飞,曹奎,还有贾万田,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我三个舅舅。父亲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跟在坐亮出了自己想了多日的打算,几个人听了马上拍手赞成。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深夜,夜色下,孟庄龟本的马厩棚墙上蹲着三个人,这三个人小声嘀咕,不知在说啥。

龟本的马厩是个单独的大院套,这里除了几十匹拉车的东洋马和几个养马的鬼子兵,再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站岗的鬼子兵。炮楼上的探照灯依然像往常一样来回照射着。马厩里昏暗的灯光下,偶尔能听到马的吃草声和马尾巴和来回甩动的“啪啪”声响。

再看墙上,一个黑影掏出弹弓子,把蛋子夹在弹弓里拉弓在手,瞄准马厩里正在吃草的一匹马的屁股“啪”就打了过去。就见那匹被射中的马身子一晃,没吭一声就卧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起来。

“好,铁锤,管用,接着打。”

说话的是曹奎,他一看枣核镖打在马身上马立刻抽搐着卧倒地上,就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二叔一看他的带药的枣核镖打在马屁股上达到了在家预想的效果,就开始在心里数着数,准备对马厩里所有的马屁股上都给它一镖。

二叔刚要打第二发,忽然手不动了,他望着这些给龟本拉了好几年活的马在想,日本鬼子虽然惨无人道灭绝人性,但这些马并没有罪。。。。。。二叔想着,不忍心再对它们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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