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的这种感觉

2018-04-15 作者: 谙乐
很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的这种感觉

次日,午后。

“这是,做什么?”悠若轻扬眉,看着面前的布景。“玩厨艺大比拼?”

“呵呵,小若,这是五叔想的主意,是包饺子呢。自己做,一律下锅,或蒸或炸,分着吃。五叔说,难得家里人这么多,玩一次也就当是有了过年的气氛,不用拘束着的。”苏菀殊温和地笑着,“大家早就忙开了,就你和小殇在外面溜了不知几圈才回来呢!”

“噢,包饺子呀……”悠若眨了眨眼,瞄了溟殇一眼,寻思着自己能成功的几率有几成,不能否认的是,她来了兴致——大干一场的兴致。

“哎呀,小音,它又破皮了!”苏泽贯委屈地将手中那又被撑破了的饺子递到苏清音面前。

苏清音眼角微抽。第十五个,这已经是第十五个被苏泽贯做报废的饺子了!馅儿是可以再用的,但饺皮是彻底废了,她此刻真的很想揪着他的衣领,大吼:饺皮不要钱啊!为了节省时间,她跑到城东买做好了的饺皮容易么她!

苏清音心里想的是一回事,面上说的就是另一回事了。依旧不变的淡漠,低首细心包着饺子,清淡地说着:“苏五少爷,你馅儿放太多了,少一点就不会破皮了。”

苏泽贯无所谓地将报废的饺子搁下,蹭到了苏清音身边,嬉笑:“小音,小音,你看我笨手笨脚的,你就亲自教教我呗!”

“……”

“哇!小音包的饺子真精巧!”

“……”

“小音的手好巧哦!”说着,不怕死地想握住苏清音的手。

“苏五少爷。”苏清音忽正色看向苏泽贯。

苏泽贯手一抖,急忙缩回,站定,颇有做贼心虚之感:“什么事呀小音?”

低首,轻语:“拿上饺皮,我教你。”

苏泽贯一愣,继而温和一笑:“嗯!”

“噗!小炎辰是笨蛋么!包个饺子都包成这样!”炎莫笑嘻嘻地举着手中只有面皮,肉少得可怜的一团不明其状之物,“叫你每年都不回来跟你二姐我好好过个年,傻了吧,连饺子都不会做!”

被炎莫这么说了一通,又看向自己的‘杰作’,炎辰悕也着实觉得脸红,瞪了她一眼:“会包个饺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又不是非吃饺子就活不下去了,更何况我也不是女人,干嘛非得要会包饺子啊!”

“小火焰,你又在捉弄你弟弟了。”风啸无奈笑着,又看向炎辰悕,微笑,“不是只有女人才能包饺子的,会包饺子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事无巨细,要知道,一花便是一个世界了。”说话间,已是很熟练地包了个精致的饺子,送到了炎辰悕面前。自从知道炎辰悕居然是小火焰的弟弟时,当下又自惭形愧了很久,他居然吃了小火焰三弟的醋!

炎辰悕微愣,打量着这个从昨天起就一直在自家二姐身旁阴魂不散的家伙。不得不说,这只的气场他很喜欢,但是人,他不会尽信,哪怕自家傻乎乎的二姐认同他。

“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是女人么,手这么巧。”嘴里不饶人,但手中已是在认真地捏下一个饺子了。

“嗯,所以这类人的下场要么壮烈牺牲,要么郁郁寡欢,积疾而亡。”风啸依旧浅笑着,“料加多了,少放些。”

“那也定是为自己的壮志而死,死得其所。”炎辰悕盯着手中的面皮,小心翼翼地减料,“饺子在我手上,不用你多嘴!”

“是壮志未酬的死又何来死得其所一说?死了就是死了,他又能留下些什么?他还能做什么?”风啸也是目不转睛地做着手中的饺子,“在面边加点水,太干了,你捏不合的。”

“……烦死了你!”

风啸只笑不语,还时不时地继续好心指点。

“啧,我以前怎不知小啸啸和小炎辰这般合?”炎莫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下两人,瞥了眼准备开溜的某炟,微笑,“小炟,你说是不是呀?”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难得我哥没盯着我了,放我出去玩会儿呗,包饺子这玩意儿,我真心不会!”风炟整个人跟蔫了的茄子一般,幽怨地看向炎莫。

“不会包饺子?那敢情好!我教你呀!”说罢便提着欲哭无泪的风炟去挑食材去了。

风炟无言,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三个人,一是自家哥哥,二是刚出现不久的变态姑姑,三来便是自家哥哥那相识十年之久的知己。他就说为什么看她这么眼熟嘛!敢情她就是‘他’呀!

“嘿!小仟仟,看面皮!”

只见下一秒,三张面皮飞向仟,正中面门,惹得饭团一阵大笑。

“死老鼠!接面!”

下一秒,天降面皮,盖在了饭团的脑袋上,让亿好不得意。

我家仟也敢扔,找抽!

只是笑声未出,便被肉馅儿击中脑门,抹去后,只觉油腻,顿觉恼火,看向‘凶手’。

“呀,亿姐姐,你没事儿吧,糯米刚才不小心手滑了。”

糯米说得好不可怜,只是眼底竟是得逞的笑意。

“你!”

于是乎,一鼠一兔,一剑一琴,围着某只打闹开来。

“喂,你们四个小鬼,够了哦。”本端端坐着,尽量无视身旁玩闹的四小只,耐心加爱心包着饺子的赵嘉灿,忽幽幽地开口了,身旁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只见那白皙的脸颊上贴着一张圆圆的大白饺子皮。

“啪!”又一张面皮正中脸颊,贴在脸上,好不有趣。

(#‵′)忍无可忍抓下面皮,扔向饭团,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你们几个给我适可而止!”

“嘻嘻,嘉灿哥哥,你头发上还有肉馅儿和面皮呢!”糯米好心提醒。

“嗯?哦。”赵嘉灿伸手摸去,下一刻,又被一张面皮击中,手一顿。

由是,苏家出现了百年难逢的大景观——一个俊朗小少年追着四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满个大院乱跑,手中不断扔着面皮。

看着此景,苏清音包饺子的手一抖,不小心碰到了苏泽贯的手,心里不断肉疼着:这群熊孩子!面皮不要钱啊!

而面上表情平淡依旧,清淡开口:“苏五少爷,是不是该让小少爷休息会儿?”

“嗯?”苏泽贯只是扫了那几只一眼,浅笑,“有什么关系,难道小嘉灿这么有活力了,就让他们玩去吧。”

“……”

“想不到小嘉灿跟这几个孩子玩得会这么好,倒是让我意外了,小音,你说,我让小嘉灿出去开开眼界如何?”

苏清音看向那个跑得脸颊微红的小少年,眼眸微闪:“小少爷还小……”

“啊拉!知道你舍不得!”苏泽贯撇了撇嘴,“那我出去开开眼界如何?”

“苏五少爷莫任性。”

苏泽贯委屈地低下头,继续做着饺子,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对了,小殊子。”悠若突然开口。

“嗯?”

“云开那小子呢?过得还好么?”漫不经心地一问。

苏菀殊一怔,微笑:“他呀……”

圣城,圣塔顶端。

一抹不染纤尘的白衣,裙袂随风轻扬,墨发轻舞。

有那么一位绝尘的少女,亭亭立于塔顶上,双手合十,轻轻吟咏着什么。一双空灵的眼眸,无任何焦距。

“呼!”轻喘了一口气,继续扶着梯子往上爬,小心翼翼地踏上塔顶,踩着瓦片,往少女走去,在离其不远处,一屁股坐下,才缓过神来,又向下眺望去,只觉晕眩,赶忙移开视线,看向少女,轻叹:“你也真是的,居然爬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祷告。”

似是已把梵文轻颂完了,少女放下了双手,没有看向少年,只是微笑:“云开,这儿是圣城最高的地方。”

“嗯。”

“从这里,月明可以看得很远很远的,可以看到好多好多亡灵在回家的路上……”

“是么,都回家过年呐!”云开漫不经心地答着,望向天际,晴空,白云。

“本可以,看得很远很远的……”少女浅笑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云开一怔,诧异地看向少女:“你,又看不见了,是么……”

少女点了点头。

“那你还敢上来!”不要命了么……云开莫名心疼了,对于眼前这个过于执着的少女。

少女只是微笑着,那么温暖的笑意:“云开,让你为月明担心了,月明不会有事的,阴和阳会保护月明的,就像,云开也有荔枝姐姐和点蓝哥哥一样呀。何况,我的‘朋友们’会为我指路的。”

云开抿唇,低头不语。他知道,月明说的那些朋友,是指亡灵。

“意义呢?”这么拼命,这般执着,是为了什么?!

“生者释然,死者安然。这便是月明存在的意义了。”少女笑着,这双空灵的眼眸,看不见美丽的天空,广阔的大地,有的,只有那无休止的黑暗,以及一缕缕的灵魂飘渺。

云开眼眸微闪。生者释然,死者安然。那又何尝不是他存在的意义了?他的存在,为的不也是这个么……

不过说来也巧,每次发生凶案时,他总能在人群中敏锐地感觉到她的气息,那么纯净自然的气息,恍若世间至纯,总能让自己放松下来,心若清水般透明,平静。他很喜欢和她呆在一起的这种感觉,心若洗涤了般的干净。

“月明。”

“什么?”

“跟你呆在一起的感觉,真好。”由心说着,嘴角微扬,那双魅人的桃花眼若弯月般,那么明媚,风华无限。

月明只是微微一笑,那么单纯,温暖,恍若圣女,又如邻家小妹,她总归是个女孩子。

“云开你本就聪慧,悟性极高,那些通透的道理你本就知晓,只是借月明之口说出来罢了。”

云开闻此言,本熠熠闪光的双眸反而暗了几分,轻叹:“月明,我只是个笨蛋。”

“没有蠢笨之人的,月明一直这么相信着,世人皆聪慧,只是未到时机,还未通透,云开,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月明缓缓坐下,目光空灵,无任何焦距。

云开茫然地望着月明的侧脸,玉肤赛雪,只觉心口一滞,匆忙移开视线,耳根微红,心里暗自咒骂着自己怎敢肖想月明!

似察觉到云开的呼吸有那么一瞬的凌乱,疑惑,开口:“云开,你怎么了?”

“嗯?”云开一惊,自知月明的敏锐度与自己相较过犹不及,也就明白她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情绪波动,顿觉脸上一片火辣,不自然地侧过脸,不敢看月明,纵然知道现在的月明什么也看不见,“没什么,只是有些恐高。”

第一次,他在她面前逃避似地说假话了。

其实,也不算假话吧,坐在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时,他确实有点犯晕呀……

月明从来就不会计较他人说的是真是假,因为直觉告诉她,她相信每一个人,也就相信,由心地相信着对方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如是,云开你还是先下去吧,不用强撑着来陪我的。”

那关切的神情和话语,忽让云开感觉无比自责与内疚,自惭形愧。

他居然撒谎了,他居然对着单纯善良的月明撒谎,唔,怎么办,怎么办!自己简直就是大罪人!大混蛋!

平时脑子一向灵光的云开,此刻脑子居然卡带了,唯有漫天的自责。

见云开久久不说话,也没有下去,月明不禁疑惑:“云开?”

“月明。”

“嗯。”

“对不起……”

月明一怔,不明白云开突然的道歉,莞尔一笑:“没关系。”声音温和,清润,若莺鸣清脆,似流水透明,就那么贯彻人心。

无丝毫杂质,单纯,而又美好。

云开失神了片刻,继而微笑:“月明,我真的很喜欢呆在你身边的这种感觉。”

俊美少年的会心一笑总能绽放出无限光华,若天边虹影,那般美好,而又透明,可望而不可及。

是夜,新月朦胧,苏家大院,安静,祥和。

“苏五少爷,已过二更,请您也早些回去歇息!”苏清音淡漠地看着这个挡在自己房门口,手持一白瓷碗的风华男子,清冷开口。

“小音,不要这么急着赶我走嘛,你看你,我那么努力包了一下午的饺子,你却一口都不肯尝……”苏泽贯说得好不委屈,一双魅人的桃花眼似真能挤出水来,那模样简直就活像弃妇幽怨地盯着自家夫君,无声地控诉着他的罪行一般。

苏清音看着苏泽贯那般受受的样子,暗咬牙。她就知道这厮不会放过自己的!面上淡定依旧:“苏五少爷亲手做的饺子又岂是我这等下人可以染指的。”

染指?!苏泽贯笑容一僵,眼角微抽。小音居然用染指这两个词?!她在讥笑自己的百般讨好呢。思至此,苏泽贯不免黯然神伤了。

想他堂堂苏家五少爷,自幼便自命不凡,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何时这般讨好过别人,何时这般放下尊严地整天围着个女人转,即便是若竹他也未曾这样过,而如今他竟是对着她,这个曾为奴婢,这个为了生存什么都肯放弃,这个爱惨了三哥的女人,死缠烂打也不肯放手。

如果她不是,如果她不是……呵,怎会有如果,她便是呀……

苏泽贯不由自嘲一笑:“果然是本少爷做的饺子太过丑陋,让小音见着也反胃了吧,也罢。”

苏清音闻言一愣,抬头看向苏泽贯,一样随意的笑容,和平时一样,没有半丝异样,可为什么,她刚才觉得他的声音是那样苍凉与悲哀,而自己仿佛觉心被人揪了一下,那种气闷感油然而生,现却无感觉了,怎么了?

“既是如此,那便倒了吧。”

眼帘微垂,看不清其情绪,他没有看苏清音,只是手指微动,那手中的白瓷碗已是飞了出去。

苏清音未料到苏泽贯竟会因她不吃便亲手倒掉他辛苦做了一下午的饺子——那是他第一次的成果。

耳闻一声脆响,那是瓷碗坠地破碎的声音,霎时,心口又似被人揪了下般,惘然。

忽低首,径自转身来到碎瓷处——那儿汤汁流淌,一个个饱满的饺子静静地卧在地上,旁边是片片碎瓷,闪着锋利的光芒。

径自蹲下,伸手就要去拾那碎瓷,手腕处蓦地传来些许疼痛,抬首,平淡地看着这个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男人。

看着美人一脸的平淡,眼中更是连丝毫波澜也没有,本应觉恼怒的他忽觉悲凉了,苦笑着松开苏清音的手,自己去拾地上的碎瓷:“一时手滑,不小心弄脏了你的院子。天色已晚,你快些去休息吧,这儿由我处理便是。”

苏清音眼眸微闪,竟真是站起了身,清冷道:“有劳苏五少爷了。”说罢就已是转身进了屋中,砰地一声,便已是关上了门扉。

没过多久,屋中的灯就被吹灭,顿时院中陷入一片黑暗,一片寂静。

唯有院落中有个落寞的身影,借着星点他院的光亮,小心地拾着地上的碎瓷。

苏清音轻靠着门扉,沉默着,沉默了许久。

“苏泽贯,滚出去。”

许久,她忽开口,竟是这么一句。

苏泽贯手一顿,只是浅笑,继续拾着那碎渣,不语。

“苏泽贯!”见院中那人依旧不肯走,不由气恼了。

“小音,”苏泽贯轻柔开口,目光温和,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拾起碎渣,不嫌脏,更不怕被那尖锐的瓷锋所割,仿佛地上的不是碎渣,而是珍宝一般,“弄脏了你的院子,很抱歉。”语调是那么温和,如对情人呢喃的情话,而又飘飘渺渺,让人听着好不真切。

苏清音心头一颤,羽睫更是微颤着,倚着门扉,缓缓蹲下了身子。

好像收拾了好久,苏泽贯看着原地只剩水印,才叹气,准备离开了。望向那漆黑的屋子,轻声道:“小音,早些休息吧。”言罢才转身离去了。

而恰时,苏清音只开了一条门缝,望着已是无人的院落,忽觉冷清了,冷清地让她心寒,不忍再看,再次掩上门扉。

“人生几何,譬如朝露。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抬手便是将一只饺子塞入口中,眼中竟是笑意,好似真的尝到了美酒佳酿一般。

溟殇看着悠若这般言行不一,颇孩子气的神态,不觉失笑,柔笑着揉了揉她的秀发,道:“怎好端端的竟是发此感慨?莫说此时一切皆好,只需享乐而不用愁苦,就算真遇忧事,解忧之法也不当是颓然买醉。”再者,亲爱的,你吃的是饺子好伐?!

悠若白了溟殇一眼,不以为然:“我看你真忧时,能不能这么洒脱!”

溟殇浅笑,轻靠到悠若身上,双手绕到其腰间,环住,感受着她的温暖与气息,满足地闭目:“也许吧,我也不能保证呀。”

悠若沉默,继续吃着饺子。

“这只是小殊子做的,有药香呢,小殊子一定加了药材!”

“这是小辰做的,就数他做的最丑了!”

“这是……”

溟殇静静地听着悠若每吃一个前就喃喃自语,辨别着这是谁做的,可报了半天,他都没听见报自己的,微皱眉,睁开眼,就见自己唇边放着一饺子,悠若正笑眯眯地看向自己。

溟殇扬眉,也不吃。

“不吃?”

“让我也先来猜猜这是谁做的。”

“哦?”

煞有介事地打量了会儿,让悠若都不由担心饺子已经冷掉了,溟殇这才一口咬下,好似人间美味,嘴角轻扬:“是我亲爱的夫人的杰作。”

“胡说。”

“嗯?”

“我怎不知你已娶妻,夫人在哪呀?”还很认真地环顾了下四周,喃喃,“刚过双十年纪就满嘴嚷嚷要媳妇儿的,不知羞。”

溟殇抿唇浅笑,揶揄:“原来夫人是怨为夫不能早些将你娶进门,又怕自己成老龄剩女哟。要不,咱们明儿个就把它办了,走走形式?”

“走形式?!”悠若咬牙,瞪向溟殇。虽然这话并没错,他们都完成成亲当天的最后一项了,其它的,可不就是走形式了么,但,就是听着不是滋味,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成亲分明是人生一大喜事,怎说得这么随便了!她不爽,她不高兴!

溟殇笑意更深,轻吻了下悠若的额头,深情呢喃:“所以夫人还是莫心急,这是你的就跑不了,你看为夫还年轻不是?”

悠若眼睛微抽。瞧这亲昵的动作,这深情的语调,这专情的眼神,若再说句情话,她定陶醉,可就偏偏是这么一句让她抓狂的话!

“纠正,心急的是你,不是我!”

“噢。”很乖地点头。

“还有,我不老!你也不嫩!”丫丫的,明明两人同岁,都刚过双十年龄,正是人生芳华,你丫的居然敢对她说‘老牛吃嫩草’?!

虽说在这大陆,男子二十婚,女子十五便嫁,自己今年二十芳华,也确乎有老剩女的感觉了,可,她是穿越的好伐,她是穿越者好伐!让她怎么去接受一个比自己大个十多岁的老男人!好吧,她没有歧视爱情平等原则的想法,人家张先八十对十八也只是被苏轼调侃为‘一树梨花压海棠’,可,她下意识的就是接受不了!

欸?好像扯远了,总之,她不老!不老!

溟殇笑着,也不辩驳几句,看着悠若气呼呼吃饺子的样子,仿佛那饺子是自己一般,只觉心里满满的,也暖暖的。

抬头看了下窗外的天色,又凝眸于悠若,凑近,低喃:“夫人……”

“好好说话!凑这么近做什么?吹什么气!”悠若推开溟殇故意凑近的脑袋,继续吃饺子。

溟殇有些无奈,瞅着她眼中只有饺子的模样,有些吃味了,伸手夺过,放在了桌上,直接将悠若拦腰横抱起。

“欸?我还没有吃完呢!还有两个!两个啊!”

“你这小馋鬼,私带夜宵我就不讲你了,居然还吃不饱?看来是为夫不能满足你呢。”

悠若闻言,脸噌地就红了,嗔视溟殇:“说什么呢!没个正经……呀!”一声轻呼,揉了揉自己被摔疼的屁股,正想说几句溟殇的不知轻重,就发现他已是压身下来,剥夺了自己说话的权力。

悠若忍不住想翻白眼,就知道这厮再怎么疼自己,到这事上就全然不顾自己同意否了。

前世如此,今世亦如此,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形象,真是说变就变。

灯火如豆,还映着不远处的旖旎。

灯下白瓷碗,泛着柔和的光泽,碗中还有两只通白如玉的饺子,相依相偎。

夜空如墨,明星几颗,清云若纱。

好个少年郎,却是望星,惆怅。

“小炎辰!”炎莫笑眯眯地坐在了炎辰悕身旁,只觉石凳冰凉,冷意沁心。

辰悕没有理会她,只是望星,神情漠然,眼中流离着的是,淡淡的哀伤。

“小炎辰,你……想叶王家的那个小妞子了?”

辰悕眼眸微闪,竟是不像平时与炎莫唱反调,只是叹息着,茫然:“炎莫,如果她生气了,怎么办?如果她不肯原谅我,怎么办……”

“叫我二姐!”炎莫气哼了一声,“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满脑子就只有那小妞子!”

辰悕看向炎莫,浅笑。

他竟是笑了。

“嘛,不管怎样,这也不是你能选择得了的事,先娶到手,届时那小妞子真气到拿菜刀来追杀你,你二姐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劝着点,你好歹也是我四弟,留口气是必须的。”傲娇地别过头去,脸上泛着淡淡红晕。她才不承认小炎辰刚才的样子让自己心软了呢!

“我倒希望她能气到拿菜刀来追杀我,就怕她和我冷战,要知道,那小猴子一反常态,反倒是真出事了……”辰悕怅然若失。

炎莫还从来没见过辰悕如今这般的模样,不和自己唱反调,不对自己冷嘲热讽,不漠然得生人勿近,也不戾气逼人,更不是以前的如阳光般的开朗嘻哈,眼前的少年,有的只是哀伤,牵强的笑容,却让自己百般心疼。

“不是还有二姐嘛!二姐帮你劝着可好?”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只求眼前的少年不再如此悲伤。

炎辰悕闻言一怔,转头看向一脸关切的炎莫,笑了,灿烂的笑颜,星辰映入眼底,双眸若星辰般明亮而清澈,轻声道:“谢谢,二姐。”

炎莫只觉少年让自己的眼前一片耀亮,呆呆地望着,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第一次,这是不知多久后的第一次,眼前俊俏的少年冲自己露齿一笑,喊自己一声姐姐……

忽的少年笑容收敛,代之的是一脸的漠然,让炎莫不禁觉郁闷,刚要询问,就听见了自己熟悉的声音,当下明白了辰悕突然不笑的缘由,狠狠瞪向没事儿来打扰自己欣赏自家弟弟风姿的某只。

“月黑风高,小火焰这是和自家弟弟幽会?怎的不叫上我?”风啸笑着开口,慢悠悠地走来,在两人面前站定。小火焰这厮,眼睛睁那么大,看着自己做什么?莫非突然发现自己好看,迷上自己了?

“你都说幽会了,叫上你做什么,当插足者么!”炎莫咬牙切齿,有种抽人的冲动。

风啸扬眉,漫不经心道:“小火焰此言差矣,这当婚当嫁者都需红娘来当和事,这插足者呀,是必须的,要不怎知到底合不合适呢?”

也不知这话是否双关,可辰悕就是敏锐地嗅到了话中话的味道,不禁眼眸微眯,警惕地打量了风啸一番,讥笑:“风啸帝?也不过是个爱玩文字游戏的无赖嘛。”

风啸也不恼他,只是浅笑着。

倒是炎莫不由觉不对了,拉了拉辰悕的胳膊,冲风啸道:“小炎辰还小,啸啸你……”

“放心,小火焰,我怎舍得和你可爱的弟弟计较呢,我不是心胸狭隘的人,你知我的。”风啸不待炎莫说完就已是笑着打断了,而满意地看见辰悕瞅着自己的眼神更是警惕。

“那是当然了。”炎莫完全不觉风啸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只单纯地想维护自家弟弟,毕竟对于风啸的身份,自己还是有些忌惮的。

见自家傻傻的二姐还理所当然地承认,辰悕觉郁闷了。傻瓜,他在挖坑等你跳,你居然还乐呵呵地跳,没瞅见这厮正嘚瑟么!

“小火焰呀,不是我说,你这做姐姐的不合格哟。”

“怎么不合格了?!”要知道,她为人姐,可是很成功的!今儿个居然有人敢怀疑她!

风啸无奈地摇了摇头,煞有介事道:“你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小炎辰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怎还不让他回去休息呢?”

“欸?”炎莫歪头一想,似乎很有道理啊!于是当下就开始催促:“小炎辰,你快些回去休息,身子骨重要,你正长身体呢!”

得,又跳进去了。辰悕暗翻白眼,也不理会炎莫的催促,只是盯着一脸无害笑颜的风啸,淡漠:“喂,这女人傻不代表我也傻,你最好注意着点!”说着便已是起身,大步离开了。

“这小子!说谁傻呢!”炎莫愤恨地瞪向辰悕越行越远的背影,咬牙。

“小火焰可是有个爪子锋利的弟弟呢。”风啸笑着在辰悕原先的位置坐下。

炎莫撇了撇嘴:“别想着给他修爪子,那是我弟弟!说吧,找我何事?”

“小火焰不答应,我又怎敢私自给小炎辰修爪子?”顿了一下,看向炎莫,笑意加深,“我只能有事才来找你?”

炎莫微蹙眉。难道不是他故意让自己支开小炎辰好和自己谈事?难不成真是他关心小炎辰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早些休息?!

“傻丫头!“轻揉了揉炎莫的脑袋,语气中是炎莫不曾察觉的宠溺。

“呀!我头发都被你弄乱了!“炎莫愤愤地拍开风啸正蹂躏自己秀发的爪子,摸了摸脑袋,确实觉头发已经乱掉了,不由火气更甚,正想骂几句,就见风啸已是倾身过来,一怔,忘了反应。

“别动哦,我帮你重新理好。”说着,已是动手解开了炎莫的发带。

拿下了她头上为数不多的发饰,霎时墨发瀑悬而下,映着炎莫那娇人的面容。

风啸望着炎莫,有片刻的失神,继而浅笑:“小火焰束发为男儿,扎发为女儿,这披发,不知为何儿了呢?”

炎莫回神,气呼呼地就想从风啸手中夺回自己的东西,然后甩头回房睡大觉去,才不理他呢!

可事与愿违,自己又怎能是风啸的对手?!下场就是,她气愤且无力地趴在了他腿上,而他手举得很高,奈何自己怎么也够不到!

风啸有些好笑地瞅着趴在自己腿上的炎莫,就像小宠物一般,若是以前,他定不觉什么,可自从知道她是女儿身,这感觉就不一样了。

趴在自己腿上的是个女人,货真价实的女人,而且还是自己在乎的女人……

风啸不禁心神一荡,眼神也柔和了许多,高举的手缓缓放下,空出的另一只手不由轻抚她柔顺的发丝,温柔呢喃:“莫儿……”

炎莫一惊,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愣是不知所措了,唯一清楚的是她现在心跳得很快,快到自己不知怎么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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