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寒见沐轻染沉默了后,脸色更加沉了,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沐轻染先他一步说了出来。
“帝澜绝,我不能确定以后会发生什么事,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包括你。”
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这种事情不能一直成为她的麻烦。
无论是帝澜绝,还是司御寒,她希望能够尽快解解决。
“这个令牌还给你,你若当真为我好,就应该放手。你以为的对我好只是你以为的而已,我并不那么觉得。我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从前不需要,以后也不会需要。我说过,人都会变的,你觉得我们还有几分像从前?”
“小染,你还和以前一样喜欢红色衣裙。”
“你知道我喜欢红色衣裙的原因是什么吗?”
帝澜绝哑口无言。
“因为它和血的颜色一样。”
帝澜绝从未想过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只是简单地觉得红色和沐轻染极为相配。
“我原本不明白我为何会将红色衣裙束之高阁,如今我明白了。那只是我以为的喜欢罢了。我本身并不喜欢。我偏爱白色。因为只有强大,这白色上不会沾染到任何东西。本身我心之所向的便是无穷无尽的强大。强大到无人能敌,无懈可击。”
“你喜欢吃桂花糕。”
沐轻染红唇微张,“或许以前是喜欢,但是……”
“现在并不是喜欢,而是一种习惯。”
说这话的人不是沐轻染而是司御寒。
他能看出来只是出于习惯,沐轻染才会在喝酒时顺带带上一份桂花糕。若真是喜欢,不会浅尝几块,便点到为止。
“他说的不错。”
当时的确是喜欢,但是后来变成了一种习惯。
“你不喜欢女红。”帝澜绝肯定道!
之前她可是很讨厌女红。
这个肯定没错!
“我之前是不喜欢,可我现在喜欢,我身上的香囊腰带便是我闲来无事绣的,应该不难看出,手艺没有那么好。”说着,沐轻染将身上的香囊扯下来,递给帝澜绝,让他瞧个清楚。
沐轻染觉得刺绣可以说是一种很好的修身养性方法。可是让人沉下心来,心无旁骛,聚精会地去做一件事。
帝澜绝看着沐轻染手上的香囊,心里十分慌乱,他旋即想到什么笃定道:“你喜欢喝酒,擅长毒。”
“是,可这件事人尽皆知。帝澜绝,你可还曾喜欢酿酒?”
他现在喝的酒都有专门的人在酿,根本不用他动手。
他上次酿酒是什么时候?
帝澜绝直接追溯到他还在万魔宫的时候。
这个令他为之一振。
而且他发现自己对酿酒提不上任何兴趣,别说是喜欢了。
沐轻染见此便已经知道答案,“你还喜欢桂花糕吗?”
桂花糕是她,她弟弟和帝澜绝之间共同的回忆,那时的他们都很喜欢。
帝澜绝已经好久没吃过桂花糕这种东西,因为十分廉价且口感不好。
久而久之,他平时喜欢的都变成精致华丽且可口糕点。
沐轻染旋即又问,“帝澜绝,你还喜欢医术吗?”
以前她还因此取笑过帝澜绝,因为他们这种人,治病救人根本不会被人感恩,反倒是被人恩将仇报倒打一耙。
她记得那时的他很喜欢医术,可谓到达了痴迷,和她对毒术一样。
如今的他,沐轻染看不出来他哪一点还在证明着他仍旧喜欢着医术。
之前在无极殿那几天,沐轻染曾去过一次他的书房,本是念到帝澜绝喜欢医术,想着会有一些医书,说不定能够从中受到启发,找到解开她身上赤毒的其他法子,却没想到,他的偌大的书房中,医书寥寥无几。
从那时起,沐轻染便深刻地意识到,帝澜绝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帝澜绝。
沐轻染并不否认帝澜绝变成有她的原因在,毕竟当年那个约定因她而起。
“好了,我知道了。”沐轻染淡淡开口,“帝澜绝,事实证明,我们没有几分像从前。”
“小染,我……”帝澜绝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他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怎么说。
“你不必多说什么,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准备好你和九重殿殿主的对决。对决结束后,我会和你去一趟无极殿。”
“真的?”帝澜绝喜出望外。
沐轻染点头。
“好!我这就去好好准备。”说着帝澜绝便离开了,他无极殿中的人也跟着离去。
于是,这里便只剩下了沐轻染和司御寒。
“九重殿殿主还不打算离开?”沐轻染开口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
她嗓音淡漠,语气平静,对待司御寒和对待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沐轻染。”
司御寒极少唤过沐轻染的全名。
话音刚落,沐轻染便被司御寒带进了怀里。
温暖而久违的环抱让沐轻染眸子微微睁大,但是很快恢复了正常。
“九重殿殿主,你这是做什么?”沐轻染漠然对上司御寒的双眸,没有愤怒,没有生气,有的只是平静。
“娘子,我错了。”司御寒温润的嗓音里尽是诚挚的歉意。
沐轻染眸光微动,一瞬即逝,恢复如常, “九重殿殿主怕是说笑了吧。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九重殿殿主,我并不是你的妻子,请你不要胡乱称呼。”
“你一天是我娘子,这辈子都是我娘子。”司御寒霸道而强势,强有力的胳膊紧紧抱住沐轻染,让他们两个人贴得更紧。
“娘子,这件事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沐轻染沉默,没有说话。
司御寒将下巴抵在沐轻染的肩膀上,在她耳边充满歉意的嗓音仿佛有俘获人心的效果。
“我错在将我的想法强加到你的身上。”
他以为对她处境最好的做法并不是她想要的。
“我错在不能够完全相信你的能力。”
他认为她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在风月流觞面前自保。
“我错在瞒着你和帝澜绝联合做戏。”
他和帝澜绝联手做戏让并拿鹿绾绾的一条命让风月和流觞安心。
可未曾想到他因关心则乱,被帝澜绝算计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沐轻染平复内心的悸动,若是他早些说,怕不会如此。
但是已经晚了。
沐轻染在无极殿的时候便察觉出来帝澜绝有些古怪。
本以为是多年不见,他的脾性变了,但并不是。
是真的有事情。
而那件事便是司御寒和帝澜绝联手做戏,至于目的是什么,她并不想知道。
她在乎的从始至终都只是司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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