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血的布娃娃

2018-04-15 作者: 清香小道
带血的布娃娃

“我记得我们学过这段历史, 1380年,当朝皇帝朱元璋在这一年处死丞相胡惟庸,抄家灭族,废除沿袭1600多年的丞相制度,大肆捕杀同党三万余人,想不到我现在亲眼见证了皇帝的残暴······。”莲儿走在云迪身后,望着眼前残败的胡家大门不由感叹······。

“莲儿,这个朝代,祸从口出,小心为好!”云迪一边小声提醒莲儿,一边看了看四周尚有些幽暗的环境,这才回转头,小心翼翼地招呼躲在一边的小蝶和银儿,飞快进了阴风萧瑟的胡家大院······。

“爹爹,母亲,女儿不孝,家里遭了这么大的变故,我却······。”小蝶颤抖着身子,哭倒在云迪怀中······,她美丽的大眼睛,茫然无助地打量着眼前冷清潮湿,残败不堪的家院,回想起往日热闹繁荣的景象,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她脑海中留下那一番美好成长的回忆越发让她悲愤不已······。

小蝶流着泪走进父母的房间,长了绿苔的青石地面上,扔着一个脏乱小巧的布娃娃,布娃娃脸上那对用酸枣骨做成的眼珠,已经脱落了一粒,这是母亲一针一线为自己缝制的布娃娃,小蝶看到它,心中一阵揪痛,她快步向前,拾起布娃娃,轻轻地拍打着上面的霉斑,一坨乌黑的血迹呈现在布娃娃胸前,这一定是母亲的血,小蝶把布娃娃摩挲在脸上,泪珠滚滚落下,母亲,母亲······。

不对,布娃娃肚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小蝶感觉它跟以前有些不同,她擦掉泪水坐到床前踏板上,拆开布娃娃肚子上的线,一肚子柔软的草席滚落后,一对金钗和一棵珠子,伴随着一张小纸条也随之滚落,小蝶拾起纸条,那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迹——送给唯一的女儿——小蝶。

”母亲!”小蝶睁着悲戚的眼环顾四周,想寻找母亲的踪迹,可是回答她的只有院子里的乌鸦,展开翅膀“噗——”地飞起,“哇——哇——”叫了两声,捧着字条,小蝶仿佛看到母亲与爹爹正在房中叹息·······。只是有这样一段对话,她永远也不可能听到了——

“老爷,幸好你设下巧计,故意透露消息给银儿,让这个丫头带小蝶一起走了。”

“唉,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我原本想把她嫁给·····,可现在想来,差点害了她,不管怎样,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没想到那瞎眼老太太想出这一遭,竟救了咱们小蝶。夫人,现在你不用担心了,不如你——你也离开这儿吧,这个消息是不会错的,皇上身边的刘公公已经······。”

“老爷,妾身不会离开你,离开了你,我怎么还活得下去······。”

“夫人——”两人抱头痛哭,直到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小姐,姑爷,有人来了!”银儿神色慌张,急匆匆地奔来。

“哦?走,小蝶。”云迪拉起小蝶,朝门口走去。

”来不及了,走后面!”莲儿挡在面前,“好像有什么人发现了我们。”

“快!”云迪半拉半抱架住仍悲伤不已,紧搂着布娃娃的小蝶,反身朝后花园跑去······。

一行人仓皇逃遁,进了山林,可是后面的人仍然穷追不舍,云迪看着身怀有孕的小蝶,娇喘连连,他心痛不已,深深皱起的双眉动了动,“莲儿,银儿,你们带着小蝶进山洞休息一会儿,我去把他们引开。”

“不要,云迪。”小蝶拉着云迪的手,哭着摇头,“你们都走,我留下,我走不动了。”

“傻瓜,你的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作为一个男人,若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那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云迪轻抚小蝶的脸蛋,俯下身子深情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把小蝶冰凉而纤细的手指从手臂上扒下,握在手中,“放心,我跑得很快,他们抓不到我。”

“嫂子,放心,哥不会有事的。”莲儿鼻头发酸,耳听得搜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看到云迪对自己使眼色,莲儿只好和银儿一起用力将小蝶连哄带拖的架走,匆匆朝不远处一个隐蔽的山洞走去······。

“我在这儿!”云迪大叫着,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借助树枝的掩护,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你小子跑得倒挺快的,可我们几个也不赖,怎么样?还跑啊,看你往哪儿跑!”几个身穿公差服的男子,狞笑着朝云迪围拢,为首的男子,脸上那对三角眼,发出毒蛇看到猎物般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难道我今日真的要葬送在这里么?云迪扭头看了看身后,云雾缭绕处,是一处望不见底的悬崖,只在他们的头顶,偶尔有雄鹰煽动者翅膀,“噗噗—”盘旋,云迪望了望空中,心中袭来一丝绝望,他苦笑着仰望苍天——小蝶,莲儿,看来要与你们永别了!

“小子,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肯交代胡家的余党,给你一个全尸。”三角眼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皮笑肉不笑,冷冷地看着云迪,“小子,后面可是万丈崖,摔下去浑身碎骨,小子,你可要想清楚。”看云迪似乎不为所动,三角眼停顿的脚步,又开始一步步往前逼······。

“全尸,?哈哈·····”云迪狂笑起来,一转身抬脚跑向悬崖,跳了下去,他凄厉的笑声在空中久久回荡······。

“唳——”一只雄鹰跟随着云迪往悬崖下俯冲过去,它大概早已算定今天要吃到美味的早餐了······。

“是条汉子!”三角眼一咬嘴,怔怔地走近悬崖,往下看了片刻,嘟嚷了一句,这才转过头来,一挥拽刀的手,招呼手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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