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2018-04-15 作者: 双赐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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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都清洗干净。沈悦来跟在于永浩的后面走过一条长长的田埂,左边是谁家的鱼池,右边是生长的正好的蔬菜,一排村舍坐落在前面。

“前面就是我家。”于永浩说道。突然间有些担心。以前一直不觉得自己家有什么不妥,如今领了沈悦来来,于永浩突然间发现自己家的寒酸。沈悦来会不会觉得瞧不起自己?这个时期的青年人大都这样,人生观还没有完全成形,总愿意用别人的标准来评价自己。就算于永浩看了这么多书也不能免俗。

沈悦来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觉得新奇,青山绿水下,黄黏土堆砌而成的土坯房、黑瓦片,屋前广场上铺着金色的玉米,稻草堆积成山,黄牛在旁边悠闲的趴着,构成一幅富足的图画。几株果树生长的正好,柑橘树低矮,枝杈上缀满了青色的小果;柚子树高大,一颗颗青色的果子安静的待着;一株桑树长的更好,紫色的桑葚果探出头来……“于永浩,你家真好!”

“真的吗?”于永浩一颗心放了下来。

“你不是说要把家蚕和野蚕放在一起养吗?结果怎么样?”沈悦来看到桑树,突然想起那日从何珍珍手中拿过来的蚕,于是腾腾腾的跑了过去,桑树长的茂密,沈悦来找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一条白色的虫子。“蚕了?”

“死了,被鸟吃了。”于永浩说道。“家蚕根本不懂躲藏,放上来不多会就让鸟给叼走了。“

“啊!”沈悦来觉得有些可惜。“还想看看他们在一起会怎么个样子呢!“

“我想就算不被鸟吃掉也会死掉的。“于永浩皱着眉头说道。

“为什么?“

“我问过我爸。家蚕和野蚕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品种。家蚕太温顺,根本不是野蚕的对手。所以我想,就算家蚕不被鸟叼走也会被野蚕杀死吧。”于永浩解释。

沈悦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桑树,正好看到一条棕色的野蚕,比家蚕小不少的样子,躲在树叶里面并不那么容易被发现,心中暗想“看起来也不过是很普通、很温顺的样子啊,真的会这样吗?遇到家蚕就会激发他们攻击的**吗?”隐隐有些不相信,却又有些相信。

于父见沈悦来跟着于永浩进来,招呼沈悦来过来吃饭。于母忙着从厨房到客厅进进出出,端了热腾腾的菜来,简单的南瓜粥、一盘腊肉炒白菜,一盘拌节节根,一盘炒辣椒,都是家常小菜,却看得沈悦来口水直流。“饿了吧!快过来吃吧!”于父似乎一眼看懂人心,热情招呼沈悦来过来吃饭。于母只在旁边笑着,麻利的端过来碗和筷子。沈悦来确实饿了,端起粥来,大半碗粥立马下肚。热气腾腾的饭其实是带领人走出困境的最好办法,一晚热粥下肚,沈悦来突然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温暖起来。

于母见状直乐,伸了手过来要给沈悦来再盛一碗,沈悦来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再看于永浩,于永浩慌忙伸了收过来说“我来,我来。”沈悦来慌忙将剩下的一点粥也灌进胃里,递给于永浩。

于永浩接过沈悦来的碗,盛了饭回来说“喜欢就多吃,我妈可喜欢别人喜欢她做的饭了。”

沈悦来尴尬的心情稍稍有了缓解,再端起饭来才发现自己吃到的辣椒也与平日里面吃的辣椒不同,这里的辣椒全都个头小小的,矮胖矮胖,格外讨喜。沈悦来素来喜欢吃辣,于是找了辣椒来吃,果然够辣。

“这是什么辣椒?”沈悦来问。

“就是普通的辣椒啊!”于永浩说。

“为什么这么小?”

“种的地方在山顶,云雾多,再加上常年气温低,长不大。”于父见沈悦来吃的高兴,也格外的高兴,问道“和平日里吃到的不太一样是吗?”

“比我平时吃到的好吃。”沈悦来说。

“这孩子,饿急眼了。”于母心里乐开了花,却还是自谦,觉得是因为沈悦来饿了才会觉得好吃。

“真的是好吃!”沈悦来着急分辨,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重复着“是真的。”

三人看到沈悦来如此着急的模样,一起笑了起来。

吃过饭,于母端了西瓜出来,经过井水凉过的西瓜在这夏日的午后吃起来格外的凉爽。于永浩找了草帽出来,挑了还算新的顺手扔给沈悦来一个,自己戴了旧的那个起身带沈悦来去找大部队。

“有时间再来玩!”于母远远的招呼沈悦来。沈悦来回过身谢过,跟在于永浩后面出了村庄。

“你爸妈真好。”沈悦来感慨说。相比较自己母亲永远的忙碌,父亲的病情,家里的花销,工作,自己的母亲永远扛着女强人的名号四处奔波;父亲病好后的发愤图强。于永浩的父母怎么开都悠闲快乐的多,虽然看起来经济情况并不是太好,但一家人和乐融融,一屋子书,一些农活,一直的陪伴,怎么看都有平凡的幸福。

“那是你没看到他们发火的时候。”于永浩抱怨道,可是又自动觉得似乎不该多说“不过大多数时候都还是很好的。”

沈悦来听到于永浩对父母的评价,突然间想起自己那时候评价自己的父母,“通情达理也还好,蛮横起来也实在可恶。”突然间觉得是不是所有初中生都是一样,经历了父母就是天就是对就是一切的时候,进入到了看到父母辈的缺点、叛逆、怎么都看不顺眼的时候?

很热。夏日的午后更加的炎热。村庄里面静悄悄的,除了鸣蝉的声响,所有的动物都安静下来,黄牛和村狗懒洋洋的趴在地上,毛发上沾染着枯草,在阴凉的地方耷拉着眼皮休憩。从另一侧上山,路过其他的人家,沈悦来开过去,有些人家门紧闭,似乎没有人的样子。有些人开着门,老人和孩子坐在屋子里面看电视,一派悠闲的模样。

从村庄出发,从另外一条小路上山,依次走过生长茂密的稻田,轻轻的溪水绕稻田流淌,稻田鱼安静的待着,从旁边走过,有些鱼受到惊吓慌忙游走,留下一层层的波浪;路过茂密的茶树林,茶树长的茂盛,叶片颜色渐渐入深,采摘了来做茶饼是再好不过。对于喜欢喝茶的山里人而言,精细的茶具和一旗一枪的茶叶自然难能可贵,但平日里日常饮食中最常用的还是这些大叶茶,放在干净的锅里面煮出来,滤除茶叶,装在大大的茶壶里面,众人干活渴的时候,一人一碗喝下去,畅快而解渴。不同于城里面的功夫茶的十分讲究,从温杯烫盏到悬壶高冲再到品香茗,形式多于实质;乡村里面从茶壶里面倒出来琥珀色的液体,在大碗里面紧紧安置然后畅快的跟着喉结的涌动进入胃里面,才显现了真正的实质。这才是茶叶在民间和村舍最朴实的状态。然后进入到茂盛的树林中,松树笔直、松针茂密,层层叠叠,焦热被遮挡了大部分,显得凉快清爽。

两人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走了差不多半小时的光景,沈悦来渐渐听到水声,哗啦啦的在不远处激荡。

“是珍珠岩瀑布?”沈悦来问。

于永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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