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情妇

回想这将近三个月来的灯红酒绿，自力更生，心中还是有些不舍与空落。尤其是今晚我有意间的贬低自己，更让心里十分难受。高傲冷漠如我，怎能忍受那些个鄙视，漠视的目光。你们。。。你们。。。又比我好多少呢？

我走到先前黑鹰独坐的角落里，喝了一大口还剩半瓶的洋酒，直接举瓶，入口好烈，我咳了出来，拿起酒瓶仔细看了看，原来是68度的伏特加，产地莫斯科，原来是很烈的蒸馏酒，正合我意嘛。我又忍着灌了一口，好爽！放下酒瓶看见旁边遗落的一块白色三角巾。我打开看了看，那已经不算是白色了，时间已久，色泽已经有些泛黄，中间有一块明显未洗净的血渍，只是时间太久了，已与这白色三角巾融为一体了。角落处是用红色绣线绣上的一个“枫”字。针法一般，字体也一般，但是很用心的样子。不知道这块手巾是哪个客人遗落的，莫非是黑鹰么？应该不是，他叫黑鹰不叫枫，或者是他的哪个老相好叫枫？我无从猜想，也没心思去猜测别人的花边。

我将发卡潇洒的丢掉，能撇多远撇多远，过肩长发高高的竖起一个马尾，将吧台上的三角巾系在头发上。起身，拿着半瓶的伏特加，摇摇晃晃走到舞台前端，自顾自的冷笑道：“真以为我就那么弱么？”

我仰脖将半瓶伏特加一饮而尽，仿佛曾经也这样不管不顾的大口喝酒过。

我再次点亮了灯光，打开了留声机，放出那首最适合此时感觉的曲子，极具节奏感的布鲁斯音乐。

潇洒的脱掉外面毛织半身裙，一把撕开镂空白衬衫，露出里面白色贴身吊带，下面是浅黄色贴身半身裤，这样的搭配反倒是洋气十足，整体干将利落，帅气十足。

一二三，开始！

摇头、送胯、扭腰、转胸，身体呈波浪形扭动，配合着节奏布鲁斯的音阶变化，身体不由自主的随著音乐节奏而活动，弹响手指、摆首顿足、时而兴奋激烈，时而缓慢优柔的溶入音乐之中，尽情宣泄着我此刻的情绪。

酒精的刺激下，我越跳越high，越跳越爽，完全活在自己的音乐世界之中，旁若无人。继续激烈的的摆头，抖胸，送胯，一百八十度的超体旋转，帅气甩头，钉在当场，高高束起的马尾打在了我的脸庞。是黑鹰，他站在我背后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嘴角微扬。他不是走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来到的我背后？呆了多久？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呃，一定是刚才酒喝的太快了，烈酒上头，我还晕晕乎乎的，双眼迷离的看着来人。

他展现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说道：“这么火辣的舞蹈为什么刚才不跳，现在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在这里跳？”

我转过身，摇晃着醉酒的身体，挑逗的眼神，在他的耳边轻吹一口气，酒气十足的传到彼此的呼吸中，微启红唇，一字一顿的媚声说道：“我的舞蹈只给我喜欢的人跳。”

他再次露出那迷死人的眼神，嘴唇移到我的耳边，挑逗的说道：“那么，我算么？”

我“呵呵。。。”的笑着，递给他一个迷人的眼神，一手拽着他的衣领，将他带到舞台之前，一个健步靠近他，脸贴着脸，胸贴着胸，抬起小腿不断在他身后挑逗摩擦，转身甩头，在他身前如蛇般的摩擦扭动，单手扶肩，以他为柱体不断的旋转，摩擦，挑逗，双手在他的脸上，胸前，小腹不断游走。酒精的刺激下，我居然很自然的在他的身边跳起了三贴热舞。。。

他之前也喝了点酒，在我舞蹈的热烈勾*下，呼吸声越来越重，身体也发生了变化，但此时沉寂在酒精与狂躁音乐声中我哪里顾得上这些？越跳越high，越跳越爽，哪里顾及得上别的，只觉得自己曾经似乎也这样的疯狂过。旋转，旋转。。。。

酒精与诱活的双重作用下，他将我横腰抱走。

我们的第一次就是在他宽敞黑色的老爷车里。不停的颤动，颤动，颤动着。。。。

第一次总是难以忘记的，女人的第一次虽然难忘，却更多的被疼痛取代，是一种身体上的撕心裂肺。但是我关于第一次的记忆，除了记得是在车里之外，具体的细节与感觉就完全记不得了，那晚确实喝断片了。

我从雪白的床上醒来，天已大亮，窗帘未开。

这是哪里？我怎么到这的？

拉开薄毯，我全身赤*，一丝不*。

头痛，脚痛，浑身都痛，身体疲惫。

我回想着昨晚的事。

我被人嘲笑，秦五爷差点要了我的小命，他将我赶出了百乐门。我心里不爽喝了酒，68度的伏特加半瓶，然后跳舞，再然后。。。再然后遇见了黑鹰，然后发生了什么？好像在和他一起跳舞，然后我就被抱进了车里，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看向床边的座椅上，是我的吊带背心，浅黄短裤，文胸，内内，我赤身从床上起身，双脚踏上地面的一瞬，好痛，撕心裂肺的痛。拿起揉成一团的背心，破烂不堪，拿起揉成一团的短裤，血渍斑斑。原来，我真的是第一次。

我不断的努力的回忆昨晚的细节，起先是黑鹰的主动，后来是我不断的索要索要，勾*勾*，绝对是欧美限制级教育片的尺度。我长叹一口气，双手不断拍打着自己的头。喝酒误事啊！你怎么就不长点心呢。算了，后悔也晚了。好在他也从秦五爷手中救过我，权当以身报答，这事说得通，也并不丢人，虽然他年龄应该长我许多，但是人长的还不赖，不算吃亏。

想起那日黑鹰送我回桂叔那里的第二天桂叔桂嫂对我的问话和我的回答，果然容易引起歧义。难怪后来那些天桂嫂给我做了那么多大补汤。果然是误会了。现在就当将当日的误会坐实吧。

我浑身酸痛，但是精神还是不错。我悄悄打开卧室房门，整座占地大约二百多平的阁楼里没有人的样子。我披上毛毯在走廊里寻找洗漱间。不愧是黑帮的小头头，住的地方果然不赖，洗漱间还是很大的，有淋浴，有大浴缸。地面的水半干未干，看来黑鹰之前也在这里洗漱完毕，而且离开也有一段时间了。正好避免我此时的尴尬。我借用贵宝地洗了个澡，吹个头发。

昨日的衣服脏的脏破的破，实在是不能再穿。我走回卧室拉开衣柜，里面满满的都是黑鹰的西装衬衫礼服外套之类的衣服。我挑了一件白色衬衫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好大的衣服，衣服下摆将近我的膝盖，连裤子都不用穿。

我走向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双手撑着窗台。窗外是一片庄稼地，植被不高一览无余。阳光温柔的照在我的脸上、身上，我深呼吸一口气，浑身舒爽了许多。

开门关门声，上楼声，皮鞋与地面摩擦的踢踏声。我认得这个脚步声是黑鹰。我心里有些兴奋，就像等着家长下班回家的孩子一般。他打开卧室的们，就在此时我转身看向他，和风温柔着吹拂我耳边的发髻，我温暖平静的看着他，眼里似乎有一汪清水，映衬着此情此景格外明亮。

他的神态一如既往的清冷装酷，语调平静的说：“起来了？”

我“嗯”的回了一声。

他说“你怎么穿我的衣服？”

我回答：“我的衣服脏的脏破的破根本穿不了。”

他“哼。”了一声，一副你是个大麻烦的表情说道：“早知道你是第一次，我根本就不会碰你。真是麻烦。”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怒嗔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往床上放了三盒东西说道：“打开看看。”

我逐一打开了盒子，第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粉色内内，第二个黑子里面是一条配套的粉色bra，第三个盒子里面是一条粉色西洋连衣裙。

我“咦？”了一声。

他说道：“换上吧。”

我“哦。”了一声白色衬衫直接秒脱下去一湿不挂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脱下了衣服，忙转过头，怒斥道：“在男人面前换衣服，你不知道避讳么？”

他的思维我还真是难以理解，笑着说道：“全都被你看过了，有什么好避讳的。没想到你还挺纯的。”

我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听他讲话：“正常社交的舞不会跳，会的都是那些勾*男人的浪荡舞蹈。在男人面前好不知羞，我怀疑你是从哪个窑子里出来的。”

我很快就将bra和内内穿好，大小正好合身，粉色裙子也很是好穿，一边穿着一边打趣的说道：“窑子？我要是真从窑子里出来的，又怎么会是第一次？”

“怕是还没来得及被男人碰就。。。”

刚好用礼服佩戴的粉色头花扎好我简易捋顺的盘发，说道：“好了！”

他话未说完，转身看我。

我冲他一个热情洋溢的微笑。

他瞬间石化当场，眼睛瞪出铜锣大，神态极其好笑。

我在他面前左右摆弄着裙摆，就像孩子献宝一样笑着问道：“怎么样？”

他僵在当场，眼睛还是铜锣大，原本刻薄伶俐的口才，现在也变得结结巴巴：“还。。。还好。”

我有走向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兴高采烈的说道：“我也觉得不错。大小刚好合身。你怎么知道我的三围？”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重复了一句：“三围？”

我当他没听懂，解释道：“嗯，，就是衣服的尺码。”

他终于回过神，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轻蔑的说道：“我黑鹰是什么人，看你一眼就基本知道你浑身的尺寸。更何况我还都碰过。”

从我醒来到现在还从来没有穿过洋装，试探着问道：“我穿成这样真的可以么？”

我就是他手下的模特，他看着我不断点头，颇为得意的说道：“还算有点名门闺秀的样子。”

我爽朗一笑说道：“那好吧，谢谢你的衣服。我走了。”

我从他的身边经过朝门口走去。

他回身拉住我的手，问道：“去哪？”

我笑道：“我还有别处可去么？当然是回家了。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我有自知之明。不会赖上你的。”

他反问道：“弄堂里面的废弃房？”

我像看怪物一样看他说道：“除了那里还有哪里？”

他冷哼一声，“你现在好赖也算是我黑鹰的女人了，如果让外人知道黑鹰的女人住在废弃房里，我以后还怎么在上海滩混。你就住下来吧。”

这回轮到我的眼睛瞪成铜锣大，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让我住下来？你要养我？”

他一副老板的神态和口吻说道：“看你的表现吧。你身体不适，白天就多躺在床上休息休息吧。”

我的脸瞬间如火烧般，眼波朝地面流转。他果然更了解女人，看到我脸红无话，他的神情也变得不太自然，一抹红晕也在他米色的脸颊处绽放。

我们再次尴尬的站在一处，画面停顿一分钟，他咳了一声，说道：“今晚跟我一起去看场电影，女主角是上海滩出名的交际花，你要多学学她的举止神态，既然学做情妇就要有一个做情妇的样子，出门在外别给我丢人。”

我“哦”了一声。情妇，情妇，听起来这么别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