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第14章、不告而别

2018-04-15 作者: 承霖李
下第14章、不告而别

当我与小音到达黑鹰的住处时,里面早已人去楼空,门把手上已落满灰尘。我的世界瞬间灰色。他不会离开广东,他会在哪里?我满世界的开车找他,曾经去过的餐馆,咖啡店,大街小巷。我找不到他,也找不到他帮派中人。身后跟随的监视车辆不断,他们一定知道我此时的举动,可是黑鹰在哪里?他是一个黑帮头头,隐藏是他的一项生存技能,只要他不想让我找到,我就绝对找不到。思量再三,我无奈的说道:“我们回家吧,王师傅。”

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滴水未进,不说一话。黑鹰为什么不告而别,他是生我气了么?他为什么这么做?我哪里做错了么?他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不得已而为之呢?

小音担忧的说到:“小姐整天这个样子可如何是好?”

我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要见黑鹰。我要问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拉住小音的手,急切的问道:“小音,你有没再去黑鹰的府邸?他回来了没有?”

小音摇头说到:“小姐,黑鹰先生一定是有要事要办,没来得及通知小姐。小音只是一个小丫鬟,也找不到黑鹰先生。”

我苦笑道:“他如果执意躲避起来,谁又能找得到他呢。”

小音为难的说到:“也许还有一个人。”

我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紧小音的手急切的问道:“是谁?”

小音喃喃说道:“是。。。陈家大少爷。小音知道小姐不怎么待见他。。。”

陈子诺?对,还有陈子诺,只是。。。我不再犹豫即刻起身,说到:“带我去见他,立刻,马上!”

车停陈氏帅府。警卫通报,我被引领到主楼相见。

主楼是陈氏帅府中占地最大的建筑,虽然也是三层楼高,但是每一层举架都高于其他建筑。主楼风格庄严肃穆,没有花哨的装饰,没有多余的布局。楼内分为很多部室,相邻部室间的隔音效果非常好。行动组,情报处,值班室,警卫室,等等。。。。

我来到二楼的上校办公室,满屋子的文件,书桌三面三台电话。陈子诺陈子涵在那里商量军务。陈子诺一如既往的一身军装,陈子涵也是破天荒的一身军装,二人身形,体貌都十分相似,单从背影上看还是很难区分二人,除了肩膀上的军级勋章。第一次看见陈子涵穿军装,我还不是十分适应,印象中他一直都是温文儒雅的翩翩佳公子,穿上这身军装,面容严肃的样子还是很有儒将风姿的,我不觉间也看的痴了。

二人同时起身,陈子诺走到我的身前,一如既往的表情语调说道:“我没记错的话,这是王大小姐回国后第一次主动来我这里,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们兄弟俩帮你做什么?”

和陈子诺说话就是爽快直接,一点寒暄都不必。我也实话实说:“我想请你们帮我找到黑鹰。我有话要问他,可是我现在找不到他。所以想请你帮忙。”

陈子诺眼神深邃的看向我,缓了一会说道:“玉玲,我们没有取消婚约,名义上你还是我的未婚妻。在我面前毫无顾忌的说要找另一个男人,你觉得这样做合适么?”

我冷声回道:“我们没有举行婚礼就不算是未婚夫妻。况且我只是有几句话要问他,你就说帮不帮吧。”

我目光始终盯着陈子诺,他的眼底如同深海一样,深不见底,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波澜。我找不到他情绪上的任何破绽。陈子诺从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生气的情绪,事实上像他这样的人早就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即使有,从表面上也看不出他的任何变化,这就是父亲说的成熟老练吧。陈子诺也许是个人物,但是我并不喜欢他这样的个性。

我们相视良久,陈子诺开口说道:“王大小姐凡事从不低头,如此难得的向我开口求助,我就算是不愿意也要帮啊。黑鹰老板最近忙着处理帮中事务。偶尔也会来我这坐坐。我可以把你的意思转告他。至于他愿不愿意见你,我就无能为力了。”

我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们之间没有矛盾,他不会不想见我的。你能帮我转达我的意思,我就十分感谢了。如此便拜托了。告辞。”

陈子诺说道:“慢走。”

我转身便走,陈子涵说道:“玉玲,我送你。”

陈子涵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没有直接将车开到王公馆,而是一路向北,来到一片郊外树林,少有人至。

我冷眼看向陈子涵,冷声问道:“你还想怎样?”

陈子涵盯着我的眼睛,试探着问道:“玉玲,你还记得这里么?”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似曾相识,这感觉与我在上海郊外置办的那个小屋的地点到有些相似,也是周围,树木耸立,杂草丛生,荒无人烟的样子。

我回答:“郊外都是这个样子吧,没什么特别之处。”

陈子涵眼神落寞的说道:“以前你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带你到这个地方,你说你喜欢隐居深林,无人打扰的生活。你说在这里你可以忘却一切不开心的事情,寻找新的创作灵感。”

无人打扰,隐居深林,潜心创作,这确实是我想过的日子,想起之前与黑鹰的那段郊外时光真的很幸福,再看如今。我神情落寞,叹了一口气。

陈子涵诚恳的说道:“玉玲,那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但是我不后悔。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了解你,更爱你。”

我紧抓陈子涵的胳膊,恳切的说道:“子涵,如果你真的了解我,爱我,就请帮我找到黑鹰好不好?让他来见我。”

陈子涵眼神中有怒火,却压抑着喷射的火焰怕烧伤我,他语气中已充满愤怒,却压抑着起伏的怒气怕吓到我,强忍着说道:“玉玲,我没想到,我完全没有想到,你喜欢的人居然是他!你忘记我们从小到大的情意了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满脑子都是黑鹰?他不过是一个过气的黑帮头头!你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我没有否认,此时此刻已没有什么可以掩饰的了,我坚定的回答:“是,论身世背景他是没有办法跟你们两兄弟相提并论,但是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他,你们早已见不到我了。”

陈子涵紧抓我的肩膀,神色愠怒的说道:“玉玲你被他骗了,他是我们花钱雇佣的人,你对他而言就是一桩生意。当我们得知你被日本人关进上海秘密基地的时候,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救你,但是现在各大军系方面的关系很复杂,我们没有办法直接派人到上海地界救人,为了你的安全又不能惊动日本人,就联系到当地的黑帮势力秘密救你脱困。他的黑风堂在上海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帮派,找他们办事可以掩人耳目,具我们了解的情报他们办事稳妥,还算是讲些道义,结果没想到混混就是混混,他居然趁火打劫!他骗我们说你已经死了,却私下里把你软禁在他身边,占为己有。他是因为你才连上军方这条线的,居然还妄想借着你们王家往上爬,谎话编的像模像样,实则就是人面兽心,色胆包天的混蛋!玉玲,清醒点吧,别再被他骗了。”

我解释道:“子涵,我不明白,‘不让我活着留在日本人的手里’不是你们的意思么?事实上黑鹰确实没有救我的意思,他只负责将那些货运出来,然后就将那里炸掉了,而我也差点在爆炸中死掉,我也是因为那次事件彻底失忆的。我与黑鹰老板的相遇完全就是意外。他从没有软禁我,反而是处处关照,在上海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把我当成了木槿兰的影子。他从未说过喜欢我,也许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我想要这个答案,你知道么,就算他不喜欢我,讨厌我,我也要他亲口给我一个答案。”

陈子涵眼睛瞪的好大,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忙问道:“不让人活着留在日本人的手里’?这是谁下的命令?我怎么不知道?”

我疑惑的看向他,反问道:“你居然也不知道?是黑鹰亲口告诉我的,陈子诺也是默认的,说一切都是为了顾全大局。呵,我的生死跟你们的民族大义比起来确实不值一提,何况是我这样一个任性妄为的女子,对么?”

陈子涵紧紧抱住我,压抑着说道:“谁说是无关紧要?什么叫不值一提?玉玲,我们自小青梅竹马,多年的情谊,你的命怎么会是无关紧要?大哥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他如何忍心?玉玲,大哥做事自有他的主意,我不好判断。但是,你是我的一切!对不起玉玲,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害你流落他乡,受尽委屈。但是你和那个叫黑鹰的家伙一共才认识多久,不过短短两年而已,而我们朝夕相处了十多年,从认识到现在也已经二十多年了,难道我们这二十多年的情意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的短短两年么?”

我没有推开他,柔声说道:“子涵,我很珍惜和你还有陈子诺这些年来的情意。在我大病初愈的那段时间,虽然我什么记忆都没有,但是你们带给我的温暖熟悉感始终存在,那时的我不记得自己父亲,也不记得小音,但是我能模糊的记得你们兄弟二人,我也曾在黑鹰的身上找到了你们的影子。但是这种感情是多年的友情,是亲情,和爱情无关。子涵你知道么?当我侧面从小音和府里王妈那里听说我父亲当年就是为了那个女人伤害了我的母亲还将我抛弃到国外,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你口中的爱情是什么,我到现在都无法理解。我要找到黑鹰,只因他还欠我一个道别,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我,我放不下这颗心,咽不下这口气,你知道么?”

陈子涵沉声说道:“玉玲,我答应你,帮你找到他,让他来见你。”

我诚恳的说道:“谢谢你,子涵。黑鹰走了,你是我唯一可以信靠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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