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宸瞥了眼不远处的顾鱼,想了想走过去,“不必寻找了,我知道团子在哪儿。”
顾鱼回身,双目如炬,“我该信你?”
他笑笑,“别人执意要做的事,他人又如何过多干涉。你相信与否,于我而言有何关系?”
顾鱼盯着他的眸子许久,才冷冷地哼了句,“谢谢!”
“道谢都如此高傲,真是人心不古。”穆溪宸一副受打击的样子,边转身边叹气。
我忍!顾鱼握紧拳头,极力控制想一拳打上那张脸的冲动。
“团子是你什么人?”当穆溪宸走出一段距离,顾鱼幽幽开口。虽不想承认,可有些事情摆在眼前,即便怎么说服自己,也无法抹去心中的怀疑。
闻言穆溪宸脚步顿了一下,微微侧首,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意。他并未开口,任由沉默的气氛在两人的距离中散开。
就在顾鱼以为他永远静默下去,决定当自己什么都没说的时候,穆溪宸低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伤感:“我的亲人。”
虽是早有准备,但顾鱼仍旧被这个答案震住。她一心想寻团子的亲爹,可未曾想过若是真找到了,她又该如何自处。从他呱呱坠地到蹒跚学步再到如今的机灵可爱,五年的相依为命,并不是一句舍得便能将这份浓厚的感情割舍。
“你,要带他离开?”许久,顾鱼才艰涩地动了动唇,发现自己心底竟是那般的难受。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可如今看来,她还是太过渺小。穆溪宸要带走团子,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你希望团子离开你?”穆溪宸回身,直直地凝视着顾鱼反问。
“不!但我尊重他的选择。”
“我亦如此。”
顾鱼舒了一口气,心底却无端的沉重起来,“你一早便知道团子的身世?”
“我一直在寻他,遇上了才知道。”穆溪宸如实说道,若不是那日好奇留下,只怕他又与团子擦肩而过。
“所以是刻意接近我,蛟珠一事亦是刻意安排?”
“既然你都猜到了,何必再问?不过除了蛟珠一事,其余皆是意外。”
“那穆公子能否告知,荣公子是何人?”
“顾鱼,你相信我多少?”穆溪宸挑眉反问。“若是什么都不信,我说了亦是废话。”
顾鱼沉默不语,确实,她对穆溪宸一直怀有戒心。
见状,穆溪宸勾唇,“你在巴州候着,一炷香之后我会带团子他们回来。”说罢,穆溪宸身似轻烟,眨眼间便从顾鱼眼前消失了。
顾鱼快步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穆溪宸的踪影。停顿了片刻,顾鱼决定还是先回巴州等待消息。
吴塘。
一道身影鬼魅般地闪入客栈的某房间里,穆溪宸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一大一小,眉心微蹙。
他光明正大地从屏风后走出来,悄无声息。
床头前坐着的那个黑衣男子,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到来。
穆溪宸走到那人身后,轻轻咳了一声。
黑衣男子闻声拔剑转身,动作快若闪电。只是当剑尖对上穆溪宸时,黑衣男子猛地扔掉武器,顿首叩拜:“孤影拜见公子,孤影知罪。”
“起来,在大荒不必行礼。”穆溪宸摆手,径自在凳子上坐下。
“是。”孤影起身,恭敬地退到穆溪宸身侧。
穆溪宸懒懒地问道:“你为何对他们动手?”他本来是追踪团子的灵识,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了孤影的灵识。孤影自小与他一道长大,他对孤影是再熟悉不过了。
“教训。”孤影惜字如金。
“孤影,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否则你该知道自以为是是什么下场。”穆溪宸语速平缓,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威严。
“是!”孤影一如既往的没有为自己辩解。
穆溪宸微微叹了口气,孤影自小便是沉默寡言,不管遇到何事从不辩解,无论对错。此事穆溪宸明白他定然是看到顾鱼的不敬,才妄自行事。不过孤影的忠诚,却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情况如何了?”穆溪宸移开话题。
“一切安好,大祭司深居简出,各长老相安无事,庄姑娘来寻过你。”
穆溪宸点点头,侧目看向床上的团子,缓缓说道:“这段时间内,负责护他们一家周全。”
莫生应该将消息传送回慕容墨那了吧,也许过不了几天,慕容墨便会给他一个惊喜!
“是!”
穆溪宸示意孤影离开,他还不想让柔湖他们知道孤影的存在!
待孤影离开后,穆溪宸唤醒了柔湖。
柔湖睁开眼睛看到穆溪宸后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走吧,你夫君怕是要狂了。”穆溪宸并未回答柔湖的话,径自抱起团子,淡淡说道。
柔湖用力揉揉太阳穴,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怎么会到这,明明是在巴州的。正当她还迷糊的时候,见穆溪宸抱着团子已经离开房间,顾不上许多忙追了上去。
路上,柔湖不停追问事情原委,穆溪宸很无奈地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像柔湖这种没心机的女子,知道得越少越好。
顾鱼在巴州等得心急如焚,不安地走来走去。一炷香的时间好似过了几年,在无数次环顾后,终于看到了穆溪宸抱着团子的身影,吊在半空的心总算放了下去。
她大步迎了上去,在穆溪宸身前站定,盯着他的眸子,“谢谢。”她由衷道谢。
穆溪宸回以淡笑,将昏睡的团子交给她。
“相公,呜呜呜……”柔湖比不上穆溪宸的速度,这时才走到顾鱼身边,夸张地抱着她抽泣,“我怕!”
穆溪宸不知为何突然倒竖汗毛,觉得有些发寒,微微挑眉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相拥的场面,心里骤然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顾鱼柔声哄道,心底却暗骂柔湖没事在这添堵,至于这么夸张么?
柔湖变本加厉,哭得更大声,眼泪鼻涕直往顾鱼身上抹:“奴家差点以为见不到相公了,奴家想要是这么死了,相公是不是又要续弦,将人家深深遗忘呢?”
“柔湖,够了没?”顾鱼笑得很温柔,在柔湖耳边咬牙切齿。
“人家抱抱就好。”柔湖撒娇,眼底却露出了解气,哼,让你什么都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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