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夫人，您最擅长什么

当顾鱼睁开眼睛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正透过窗口洒进来，将地面铺上一层金黄。顾鱼失神地盯着地面，隐隐作痛的脑袋，仿佛被强行塞了什么进去一般，陌生得让她心惊。

但细细回想，却又怎么也记不起来，那是什么。

丫鬟推门而入，将顾鱼的思绪拉了回来。

“夫人，水烟姑娘求见。”丫鬟恭敬地禀道。

水烟？她来此干嘛？顾鱼眉心微蹙，暗忖道。

顾鱼淡淡地将丫鬟挥退，“让她在外候着，我这便出去。”随即起身梳洗。

“见过夫人！”顾鱼一走出去，水烟马上起身行礼。

“水烟姑娘不必客气。”顾鱼客气淡漠的口吻，让场面一下冷了下去。

“水烟今日特地是为那日莽撞来跟夫人道歉的，希望夫人大人大量。”水烟神态恭谨，小心翼翼地道。

顾鱼轻轻一笑，“哦，我也未曾谢谢水烟姑娘那日百般为我解围呢。”

水烟急忙抬首看向顾鱼，恳切地道：“夫人，如意她们心直口快，性子不坏。那日也是受人蛊惑，才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还请夫人别与她们较量，饶了她们。”

顾鱼挑眉冷声道：“水烟姑娘，畜生不知轻重，难道她们身为万物灵长的人，也不知何为轻重？”

“当然不是，夫人！她们亦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这大荒慕恋王的女子无数，夫人都容不下？”

啪！顾鱼拍案而起，嗤笑道：“水烟，你今日便是来教训我不成？”

水烟忙道：“水烟不敢！”

顾鱼冷眼看着她，水烟顿觉寒意透骨，“你若是觉得这妃子之位非你莫属，如今便想与我平起平坐的话。水烟，你先胜过清岚再说！”

“水烟从不敢妄想，水烟只是想替如意她们求情而已。”

“最好是不敢！回去转告如意她们，这笔账，我还未跟她算！”顾鱼一字一顿，吐字如冰。

水烟不禁打了个寒颤，在顾鱼犀利的目光下，竟觉得自己有种无从躲藏的狼狈。她原本只是想来试探一下，不料结果会是这样。

“水烟姑娘，念在你没对我恶言相向，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若是有下次……”顾鱼的眸光，冷冽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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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袭击顾鱼的人，仿佛石沉大海那般，不管穆溪宸怎么查，也没有半点踪迹。

距离封后大典只剩下三天，幽都宫到处都是一片忙碌。

虽然无人满意顾鱼，但幽都王的大婚，却是他们所期待的。

然而，暗地里的平静，却是让顾鱼颇为不安。

慕容墨自那日后，再也没出现过。倒是丹青子，三天两头往穆溪宸寝宫跑。

丹青子救顾鱼他们那时，穆溪宸虽然昏睡着，却是清楚地知道丹青子的存在。所以，他第一次见到丹青子时，并无多大的诧异，也没向顾鱼追问他的来历。

仿佛，丹青子的出现就在他预料中一般。

丹青子开始教顾鱼简单的炼丹术，但不知道顾鱼是不是真的没有炼丹的天赋，她始终无法炼出一颗丹药。

在一次次的打击下，丹青子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人了。

“我的徒儿啊，这么简单的丹药，你到底要怎样才会？”丹青子捶足顿胸。

顾鱼也无奈，明明学什么都快的她，偏偏就是对这东西没有办法。

丹青子叹气，“算了，这些东西一时半会也教不会你。徒儿啊，你跟穆溪宸大婚，算上为师没有？”

“没有！”顾鱼直截了当断了丹青子想凑热闹的念头。

“不是吧徒儿，你怎么这么狠心，好歹我也是你师傅啊！”丹青子一脸哀怨。

“被逼的！”顾鱼淡淡加上一句。

丹青子立即装作看风景转向别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若是能从来，他肯定不收这个徒弟！

“你会是我的长辈！”顾鱼有些好笑地加上一句，相处的时间不长，虽然丹青子啰啰嗦嗦的，但教她的本领，却绝不是敷衍应付，真的把她当徒弟。

有时候，连顾鱼都怀疑，为何她运气就那么好？什么好事都被她给碰上了。

丹青子原本哀怨的脸，一下子堆满了笑，见牙不见眼的，搓着手殷切地道：“真的？”

顾鱼挑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以为我是你，为老不尊专欺年轻人？”

“不孝徒，有你这么说师傅的吗？”丹青子瞪了她一眼，奈何完全没有气势。

“要不然？”

“你要是肯讨好师傅，师傅可以送你件大礼。”丹青子想了想，诱哄道。

顾鱼一副看你穷酸样的眼神，活生生将丹青子气得半死。

丹青子跳起来，指着顾鱼：“不孝徒，说句好话会死吗？算了，老子不送了，热脸去贴冷板凳。你是大爷行了吧！”

顾鱼噗哧笑了出来，丹青子活了多少年了，竟然还是这么的不堪激。

“还笑！”丹青子见状，气不过了，出手如电，凌空封住了顾鱼的穴道，扬眉盯着她。

“不放开我，长辈没你份！”顾鱼淡定极了。

“唉！这找的是什么徒弟！造孽，别人欺她忍气吞声，对师傅永远只会威胁的纸老虎！”

顾鱼脸上的笑意忽然隐去，她盯着丹青子：“忍气吞声？你错了！师傅，要么不还手，要么一击毙命！”

丹青子怔了下，当他反应过来顾鱼的话时，不禁有些惊诧。

沉默了片刻，丹青子缓缓从怀里取出那把带着戾气、锋利无比的骨刃，递到了顾鱼手上：“看来，为师真的想太多了。这骨刃，还给你。”

冰凉的触感，如此熟悉。

顾鱼默默抚着这把骨刃，眼底的寒意一闪而逝。

三日，很快过去。

那些长老殷殷期盼的封后大典终于来了。照之前的约定，选妃在封后大典之前。

那场长老们精心策划的才艺比试，闪亮登场。

被丫鬟精心打扮过的顾鱼，站在那群绝色女子当众，毫不逊色。

她特有的魅力，让隐清岚也为之惊叹。闭门多日的隐清岚，所有的不甘在见到这样的顾鱼后，无端生出了些许的卑微。

隐清岚望着顾鱼的同时，顾鱼同样看向了她。隐清岚下意识地别开眼，不去看顾鱼。

一众诸侯封地送上来的女子，更是踌躇满志，毫不掩饰对顾鱼的轻视。因为在幽都宫这些日子，没人听过顾鱼曾练习琴艺或是舞技。

人人都以为顾鱼不过是仗着穆溪宸的宠爱，不知幽都祖法选后的规矩。

她们暗自高兴的同时，也为顾鱼的无知感到悲哀。

不仅仅是她们，就连那些长老，此时此刻对顾鱼也少了敌意多了怜悯。

团子抱着小可爱，噘了噘嘴巴，“她们真讨厌，以为一定能赢我娘那样！还有那些老东西也是，哼，敢欺负我娘！”

小可爱半眯着眼，似乎对看这些毫无兴趣。

倒是文行远，十分期待顾鱼一鸣惊人。

“夫人，您最擅长什么？”一名长老看似恭敬，实则轻蔑地问道，“既然王有令，夫人您就随便选个擅长的参加一下即可。这天地下不会这些才艺的人太多，夫人无需顾忌。”

顾鱼轻扫了眼穆溪宸，对方笑意盈然，似乎完全不为她担心。

收回目光，顾鱼显得有些不自信，低低说道：“在大荒漂泊已久，擅长的我都不记得了！”

“哈哈哈……”毫不客气的轰然大笑，鄙夷的目光全部落在顾鱼身上。

柔湖愤怒地想起身怒骂这些人，却被孤影紧紧按住。她瞪了他一眼，孤影目不斜视，不为所动。

柔湖只好满脸怒容地坐着，这些有眼无珠的家伙，等下别哭得太难看。

那长老故意重重咳嗽几声，先是对穆溪宸作揖，而后转身对那些还在笑着的人喝道：“王在此，你们成何体统，都给停下！”

充满恶意与讽刺的笑声这才停了下来。

那长老又看向顾鱼，眼底的轻蔑之色更浓：“夫人，学过的东西又怎么会忘记，若是什么都不会，那也无妨。参不参加，由夫人说了算。”

“是吗？”顾鱼依旧低声。

“那是自然！不过夫人若是不参加，倒是多了许多遗憾，毕竟大家都想知道你是凭什么赢得王的心。”那长老有些讥讽，随即转身高呼宣布：“此轮顾鱼不参加！”

“等等！”隐清岚开口，“不会不是借口，既然站在此处，就没有不战而退的道理。夫人，自从我第一眼见到王，便知道他是我毕生的理想。然而，我等了这么多年，王却从大荒将你带回。你得了王的疼宠，而我一无所有。我隐清岚只想知道，我到底哪里输给你！”

“清岚，孤太纵容你了吗？顾鱼说了不参加，你们非要强忍所难？”穆溪宸倏地起身，脸上的笑意刹那隐去，清冷的面容孤傲冷绝，高大挺拔的身姿仿佛傲立天地间，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清岚姑娘，何必强人所难？人家不会，你穷追不舍倒显得你气度狭小，何苦呢？”那些女子假意奉劝。

“对对对，一无所长之人，靠的不过狐媚之术，哪里抵得过你呢？”

……所有的明嘲暗讽，都朝着顾鱼不客气的逼来。顾鱼缓缓起身，淡然地扫视了一圈，面容上的笑意渐渐扩大：“我，有说过不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