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因为他已经厌烦了酆都城那恶心的使命。”穆溪宸肯定点点头。
顾鱼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
她一直想问，为什么天魂六阶的江疏雨不去试练塔试炼。原来，他……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她抬首望着穆溪宸。
穆溪宸摇摇头，沉默不语。
江疏雨来幽都找上他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我能打开通往神界的路。”
如果有别的路，他不会让江疏雨送死。
只是，别无他法！
顾鱼微微垂首，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
“走吧。”穆溪宸牵起她的手，移开她的注意力：“我们去看看紫月他们。”
沉重的话题，还是不说的好。
顾鱼几不可闻叹了口气，倒数着一个人的生命，竟是件让人这么难受的事情。
若是从一开始便将自己的命运设定，江疏雨该是多冷静，才能表现得一如既往，若无其事呢？
江疏雨，江疏雨，这个名字，来来回回在顾鱼脑海中盘桓。
她跟江疏雨算不上深交，但江疏雨却在无意之间，救了她很多次。从来不曾提过恩情，一直沉默得好似不存在那般。
酆都城这样的地方，能养出这样一个人，江疏雨的心境该是达到怎样的境界？
回去的路上，穆溪宸喊了顾鱼两次，顾鱼浑然不觉。
她的思绪，全部都在江疏雨身上。
穆溪宸自是知道她分神的原因，一反常态的不计较。
两人才走进大门，紫月他们正好也要往外走。
“怎么了？”顾鱼心不在焉地味道。
紫月有些意外顾鱼的反应，不过并未往深处想。
白独眠有些羞愧地垂首：“我们没有晋升神启。”
试炼塔里，九死一生。若不是有慕容墨这样的高手在场，只怕十条命都不够他们在试炼塔里死。
“尽力就可以了。”穆溪宸倒没有责备他们，“等酆都城的事情一了，我们立即启程去神界。所以余下的时间，你们仍旧不可懈怠。”
“遵命，王！”紫月与白独眠都松了口气。
穆溪宸虽然看起来温和，事实上他惩戒的手段，却是无人受得了。
顾鱼悄然窥了眼四周，却没有发现江疏雨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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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暮色西沉。
顾鱼终于看到江疏雨身影在府邸出现。
顾鱼想也不想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江疏雨微微抬眸看了顾鱼一眼，波澜不兴。
“江疏雨，真的没有别的办法？”顾鱼想了想，直截了当。
“没有。”
“但是……”
“没有但是。”江疏雨淡然打断顾鱼的话，直直从她身侧越过。
挺拔的身形被余晖拉成长长的影子，清冷之中又带着几分寂寥。
江疏雨，其实也是觉得孤寂吧？
否则，为何他会厌烦这短暂的生命？
顾鱼的喉头像是堵了什么似的，明明跟江疏雨打的交道不多。
她看着江疏雨的身影在暮色中渐渐远去，深深地吸了口气。
转身，穆溪宸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
“你……”
“夫人，每个人都选择了一条要走的路。”穆溪宸深深地凝视着她，好似要看进她的心里去，“我明白你的感觉，这么长的路走过来，谁都希望好好珍惜眼下。”
“可是我……”
“夫人，你阻止了他，他便会开心？江疏雨的冷是打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并非他天性如此，而是酆都城这样的环境，能把人逼到这种程度。我想你比我看得更清楚，江疏雨，其实很寂寞。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生和死，没有任何的感**彩。除非江疏雨能遇到一个能将他的生命从黑白改造成彩色的人，否则，他选定的事，不会改变。”
穆溪宸的话很长，长到顾鱼觉得凌乱。
“宸，我不是救世主，但是我只希望我的朋友都能好好的。”顾鱼微微垂眸，掩住眼底的黯然。
有什么比得上倒数着朋友生命的日子难熬？
“跟我来。”穆溪宸拉着她就往屋里走。一进房间，穆溪宸立即布下结界，确保万无一失。
穆溪宸深深叹了口气，将顾鱼揽入怀里，：“其实，也并非没有办法救江疏雨，只是那东西只存在传说中。我在幽都派出了不少人去追寻那东西的线索，只可惜，一无所获。”
“什么？”不知为何，顾鱼微微有些激动。
“灵泉！只要还有一缕魂魄在，灵泉都能将余下的魂魄凝聚起来。”穆溪宸说完苦笑，“这东西，只存在传说中。”
“灵泉？你确定你说的是灵泉？”顾鱼猛地推开穆溪宸，急切地问道。
“对！但是，即便去找，我们时间也不多了。更何况天下之大，竟没有一丁点关于灵泉的线索。我们要从何找起？”
“你等等。”
说完顾鱼便靠在穆溪宸身上，整个人像呆住了似的。
穆溪宸惊诧低首，只见顾鱼一动不动，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唤她。
片刻之后，顾鱼突然离开他怀中，手上不知何时多了片叶子做成的漏斗。
她小心翼翼地将叶子递到他面前，有些紧张：“你说的是这个？”
穆溪宸眼底的诧异一闪而逝，他靠近嗅了一下，震惊不已。
“夫人，这，你哪里来的？”他虽然没见过灵泉，但是幽都宫里有一本专门记载这些天灵地宝的古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每种灵宝的形态、特性以及鉴定真假的方法。
她拿出来的，完完全全跟古书上描述吻合！
“这是不是？”顾鱼并未回答，而是急切追问。
穆溪宸无比庆幸自己一开始就进了房间设下结界，他真没想到顾鱼竟然能拿出灵泉。那个空灵戒里面，究竟藏了多少好东西？他不敢想象，万一刚才在外面，若是被人知道顾鱼身怀异宝，会遇到怎样的危险？
“是！”
“江疏雨有救了！”顾鱼紧紧握着拳头，既然有办法，江疏雨就不能有事。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对人世没有留恋，顾鱼都真心希望他也能幸福一次。万一，能驱走他孤寂的女子真的出现呢？
“夫人。”穆溪宸忽然郑重地唤她。
“啊？”
“答应我，除了我之外，别让任何人知道你的秘密。”穆溪宸无比认真。
他不是神，无法时时刻刻保证顾鱼的安全。若是被人知道她的秘密，引来的杀祸，防不胜防。
他不希望，顾鱼被任何的危险胁迫，他经不起这样的心跳。
“好！”
顾鱼很开心，穆溪宸从来都是以她的安全为第一。就如刚才，他最想知道不是灵泉的来处，而是希望她安好。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顾鱼想了想，一五一十将空灵戒里的秘密告诉穆溪宸。
饶是向来波澜不惊的穆溪宸，也不由得被震撼了。
这空灵戒，真的已经将天下修炼者梦寐以求的灵宝都收集了！
他不知道，空灵戒真正藏了多少的宝物。因为，未知的领域依然存在，空灵戒并未完全对顾鱼开放！
“不过，你若能炼制出生肌丹的话，对江疏雨更好。”
顾鱼一脸坚定：“我一定可以的。”顿了顿她又说道：“我想给点灵泉紫月他们。我晋升神启靠的就是灵泉，所以对紫月他们应该也是有帮助的。”
“嗯，但你别直接给他们，巧妙点让他们服下。谁也不能保证谁会见宝起心。”
“这个我知道，我打算试试将灵泉加入固元丹里面，若能炼制出来是再好不过的。”
“我相信你。”穆溪宸满眼的温柔，全部都是她。他伸手拂去贴在她脸颊的发丝，盈满了笑意。
再不成的话，她就弄点檀香晶石给他们。
既然自身潜能已经发挥到最大也无法成功，那不如借助外力。
只要根基踏实，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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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穆溪宸离开后，顾鱼就进入空间开始炼丹。
开始几次全部失败，连半成品都算不上。
顾鱼并不气馁，最后调整了一下火候跟材料的剂量，加长了炼制的时间，十个时辰过去后，顾鱼竟成功炼制了生肌丹。而且生肌丹个个圆滚饱满，分明已经是高级丹药的品质了。
这一意外收获，令顾鱼喜不自禁。
虽然只炼制出两颗，但是对顾鱼来说，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她小心翼翼将生肌丹收起来，稍作歇息，又开始炼制解毒丹。
解毒丹是中级炼丹师便能炼制的丹药，所以对顾鱼来说不是什么挑战。
唯一有点难的，就是怎么从雪狐王身上弄到血。
雪狐王不愧是灵狐之王，顾鱼一靠近它就敏捷嗅到危险来临，立即蹦得远远的，警惕地看着顾鱼。大有顾鱼靠近它就跑的迹象。
顾鱼挑眉，这雪狐王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逃避？
一抹邪魅的笑意晕染开来，雪狐王顿觉不妙。
当它想玩别处逃窜的时候，只觉得微微掠过些许的轻风，耳朵一疼，身子已经跟着离开了地面。它不可思议地看向顾鱼，它的闪避能力已经一流，为什么在她面前，竟然连逃窜的机会都没有？“小狐狸，你逃不掉的。”顾鱼眼底笑意，让雪狐王不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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