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你这是怀疑我？

“姑娘言重了，李家不会是非不分。”

“但愿！”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李府正厅。

一眼看去，正厅上早已有人，个个危襟正坐，神色肃然。

顾鱼一踏入，便迎来了所有人的目光，有审视、有探究甚至不屑。顾鱼不为所动，径自入内，在中间站定，抬首对上了主座上满头银发、气势威严的老者。

云裳一见到李老爷子就不由得慌张，忍不住有些发抖。

顾鱼敏锐地察觉到云裳的紧张，悄然靠近平复她的情绪。

这一幕落在李老爷子眼中，不易察觉的赞赏稍纵即逝。很少有如此年轻的姑娘在他面前，能这样的镇定自若，更何况她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有灵力的人。

“见过爷爷。”李雨辰上前，恭敬行礼。

李望伸手虚扶，目光落在顾鱼身上，“你是云裳？”

顾鱼淡淡一笑，反问：“李家的人都喜欢这样张冠李戴？”

正厅上的人闻言，脸色微变。从来没人敢这样反问李老爷子，甚至是白羽家族的主事人，对他亦是没有丝毫的怠慢！

李望那双眼皮耷拉的眼睛，锐利如刀，仿佛一下子就能将顾鱼的心看穿：“你这是在说我是非不分？”

“岂敢！这是李家的地盘，尊重主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老爷子，你张口就说我是云裳，甚至于没有一点证据，这样的指责我一个小小女子只怕是担待不起。”顾鱼不疾不徐地说道，明明音调不高，却充满了难以企及的气势。

李老爷子眼底的赞赏加深，不管她是不是云裳，单是在他面前这份不惊不慌的胆量，已经不容忽视。

“倒是伶牙俐齿！”李望淡淡地道，起身走下主座来到顾鱼身前，“至于你是不是云裳，你说了不算。”

“那老爷子有何指教呢？”顾鱼的余光瞥见云裳垂着头，刻意遮蔽那早已惨白的脸色。

“来人！”李望没有回答顾鱼的话。“请白效忠前辈移步正厅。”

李雨辰饶有兴趣地盯着顾鱼二人，不过显然他对顾鱼的兴趣更甚于云裳。

“姑娘，现在承认，李家或许还有机会报你们一命。一旦白羽家族的人出现，只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你。”李雨辰说。

“生死有命，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云裳，何足为惧？”顾鱼轻笑。

李望转身复回主座，看不出情绪。

顾鱼暗中扫视了一周，并没发现有什么蛛丝马迹。

李家的举动，实在是耐人寻味。

云家曾经在白羽城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韦家处之而后快，但李家的态度却十分暧昧。

没说非杀不可，也不说暗中相救，究竟藏着什么心思呢？

穆溪宸没在这，顾鱼无法知悉其中缘由，只能静观其变了。

几人不说话，正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没过多久，便听到了丫鬟指引人的声音，恭敬无比：“白前辈这边请。”

与此同时，正厅在座的人纷纷起身，以李望为首，迎向门口。

“见过白前辈。”李望一改方才的凌厉，平和地朝来人作揖。

顾鱼侧首看去，只见一名又矮又胖、红光满面的白发老头笑眯眯地走进来。

顾鱼下意识挑挑眉：神启八阶？这货是白羽家族的前辈？怎么看着很不靠谱的样子？

云裳轻轻拉了顾鱼一下，压低的声音止不住颤抖，“这是白羽家族辈分最大的元老，白效忠！比主事人还要高出两个辈分……”

“人在哪儿了？”白效忠的眼睛笑成一条线，扫向人群，“我就不信云家的人还敢来白羽城了。”

闻言，李望指向顾鱼的方向，原本挡住两人的人群也纷纷散开。

像是压轴登场的重要人物，顾鱼无比深刻地体验了什么叫众人瞩目的焦点。

白效忠笑眯眯来到顾鱼身前，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顾鱼二人。

顿时眼底的笑意又片刻的凝滞，很快又恢复原状叫人看不出来。

“白前辈，她们二位谁是云家的？”李雨辰迫不及待地问。

白效忠忽然转头看向李望，眼底灿烂的笑意瞬间敛去，神色颇为不悦：“李望，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两个没有名头的女娃子？”

“都不是？”李望怔了下，他可是收到确切消息，这两个女子有一个必定是云家幸免于难的小姐。

“你这是怀疑我？”白效忠吹胡子瞪眼。

“晚辈不敢。”李望急忙道，谁不知道这个白羽家族最老的长辈十分难缠，跟他结怨简直是自寻死路。

所以白羽城几乎没人敢得罪白效忠，更没人敢当着白效忠的面质疑。

“行了行了！”白效忠不耐烦地挥挥手，“这次看你祖上面子，再有下次捉弄我可不客气。”

说罢，白效忠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与顾鱼错身而过的时候，突然朝顾鱼递来一个十分诡异的笑容。

顾鱼有些愕然，她没记错的话，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白效忠。但是白效忠这种如此暧昧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正厅上的人面面相觑。

李望也被这个前辈弄得莫名其妙，但他毕竟是一大世族的主事人，一切如常。

顾鱼看向李雨辰，淡然地询问：“既然白羽家族的长辈已经判断我不是云裳，那么李少主是不是也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呢？”

李雨辰脸色微变，表面仍旧维持着翩翩公子形象，笑道：“本公子从来是说到做到，既然姑娘不是云裳，那么我定当兑现我说的诺言。不过在此之前，姑娘能否告知芳名？日后也有机会向姑娘道歉……”

“道歉不必了，我一个小女子，受不起李老爷子的表示。既然事情已经明白，就请各位高抬贵手，让小女子离开此处回去侍奉家人。”顾鱼不卑不亢地对上李雨辰。

第一被人这样抢白，李雨辰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姑娘似乎对李家怨气很重？”李望凌厉的目光逼向顾鱼，似乎不悦顾鱼落李雨辰的面子。“怨气？对李家？”顾鱼忽然笑起来，“老爷子，我不是云裳，何以对你们李家有怨气？难不成李家对云家曾经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