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两难

“真没事儿。”胤祥一副说了你也不明白的表情，继续低着头玩弄伊娆的手指。

伊娆这下子怒了，她一直把胤祥当成小孩子看待，结果现在这臭小子拿这样的表情来看她，这是在看智障吗？太过分了！“不说算了！”伊娆愤愤的把玉手从胤祥手中抽了出来，然后翻了个身打算睡觉。

看伊娆怒了，胤祥心里有些愧疚，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我担心你性子单纯，和别人聊天时会实话实话。”

伊娆不吭声，哼，不说拉倒，她还不想听呢。

把伊娆的肩膀扳回来，胤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才道“这两年，大哥同太子争的越发厉害了，他们两个争相笼络各位兄弟，你和太子妃关系好，所以我问你太子妃是不是问过你这方面的事。”

“没有。”伊娆很干脆的摇头。

“太子妃人挺好的，应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太子妃应该不会拿这些俗事儿来烦你。”胤祥笑，温言轻语道。

“哪里是俗事？我也就是一、一俗人。”伊娆没好气儿的噎了胤祥一句，舒瑶的处境越发艰难了，她在为舒瑶担心，太子第一次被废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如今康熙四十一年就要来了，往后这几年，舒瑶怕是没有什么舒心事儿了。何止是往后的这几年，应该是此后余生，舒瑶应该都没有舒心日子了。

“怎么会是俗人呢，在我眼里，你就是天上的仙女，你下凡来是为了体验红尘来的，红尘喧嚣过，俗事不沾身。”胤祥说甜言蜜语的功底越来越深厚了，这等恭维赞美的话当真是随口就来。

不过虽然有些油嘴滑舌，但也都是他的真心。

“我呸！”胤祥的赞美只换来了伊娆这两个字。

胤祥不以为意，早已经习惯了伊娆的冷言冷语，他低声一笑，又在伊娆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口里道“你这天上的仙女，我可以抓牢了，指不定那天你就要飞天而去了。”

胤祥这些嬉皮笑脸，伊娆哼了一声，也没再计较，她现在心里都被舒瑶给占据了。

垂眸想了一会儿，伊娆犹豫的开口道“十三爷，皇阿玛他……他是不是很，很看重嫡孙？”

“那是当然，嫡子嫡孙，意味着传宗接代，承接天运，大清的嫡子嫡孙连绵不断，这是老天都在眷顾呢。”

“若是太子妃，生了嫡子，那……”

胤祥闻言笑了，舒瑶有没有嫡子他可是比谁都清楚，别说嫡子了，舒瑶连怀都没有怀过“这只是一种假设，不过若太子妃真的生了嫡子的话，那皇阿玛对太子，会多看重几分的。”

若是太子真的生了嫡子，那康熙说不定会放弃日益不着调的太子，转而去教导他的嫡孙，毕竟康熙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孝庄太皇太后放弃顺治，专心调教康熙。

“十三爷，你觉得四哥，怎么样？”伊娆的话题跳跃性很强。

“四哥？”胤祥连犹豫都没有犹豫“很好，他是一个好哥哥。”

“只是好哥哥？”

“他的好处多了去了，只是瞧着面上冷，其实他内心里呀，热的像是一团火。他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对喜欢的人极好，对不喜欢的人极坏。不过于我来说，他是一个好哥哥，无可取代的。”两世为人，特别是这世，胤祥与胤禛的关系越发好了。

听了胤祥这话，伊娆把嘴唇咬的更紧了，她当然知晓胤禛的好，不然也不会是四爷的脑残粉了，只是舒瑶……一边是四爷，一边是舒瑶，她该怎么办？

夺嫡本就艰难，要是舒瑶再生了孩子，那夺嫡的变故就更大了，要是为此胤禛没有成为雍正皇帝，那她心里可就太过意不去了。胤禛是一个好皇帝，在理性上她是支持胤禛的。

只是舒瑶，她知道历史上太子妃终身未生育，跟着一个被废掉的太子，身边又没有孩子傍身，舒瑶的日子用凄苦不足以形容了。

唉，到底该怎么办？

心里存着事儿，伊娆一夜未能睡好，第二日起床眼圈都是黑的，面容也憔悴的很。好在她年轻，脸上多涂些脂粉，旁人也看不出什么。

抽空进了躺仙境空间，伊娆询问小白龙的意见，这事儿真的要施行起来，她还得找小白龙，舒瑶多年未育属于妇科疾病，得求助小白龙这个妇科圣手才是。

“不要随意的去改变历史。”小白龙语重心长的叮嘱伊娆道“目前受苦的是舒瑶，你改变了历史，胤禛当不成皇帝，那受苦的就是四福晋婉宁了，婉宁可是无辜的。”

“也不一定会改变，只是生一个孩子。”说不定生的是女儿呢，有孩子总比没孩子强吧。

“不行。这等事情龙大爷不干，牵扯的因果太大了。”影响到皇帝这等真龙天子的人物，它才不干。

明白小白龙的性子，伊娆叹了口气，在这种事情上，小白龙的原则性很强，她改变不了小白龙的决定。真要帮助舒瑶，她还得从自己嘴巴里省下丹药和药酒。

不过提起婉宁，伊娆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婉宁也是不幸的，就生了弘晖一个儿子，在康熙四十三年也夭折了，此后一生无子，最后皇位被钮祜禄氏生的弘历继承了。

唉，伊娆叹气，了解历史并不是一件好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关心的人走向悲剧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可真是不好。

不过到底伊娆和舒瑶更亲近一些，所以她抽空去毓庆宫瞧了舒瑶，在和舒瑶闲话家常的时候，她请小白龙检查一下舒瑶的身子，看舒瑶为何嫁过来几年始终未育。

舒瑶的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二十岁出头的姑娘，却是一点朝气都无，笑容还是当年的笑容，只是里面的阳光却是消失不见，从面容到笑容，舒瑶都散发着一股子暮气沉沉。

这样的舒瑶让伊娆瞧着只觉得酸楚，好好一姑娘，就这样被毁掉了。

回到了自己院子，伊娆追问小白龙的检查结果，小白龙道“她被人下了药，且这几年又劳心劳力，这辈子怕是没有生孩子的可能了。”

“什么？！”伊娆惊叫出声“被人下了药？是谁？！”

“龙大爷哪会晓得。”小白龙摊开龙爪，甚至还耸了耸肩“有可能是太子后院的女人下的，又可能是太子的政敌下的，谁让她是太子妃呢。”

“这可怎么办！”伊娆急得来回踱步，眼前不断闪现舒瑶无神的双眸憔悴的面容。

“凉拌，只要不来劳烦龙大爷，随你折腾去。”小白龙伸了个懒腰，对此事不大关心。

伊娆见状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出仙境空间去了。

见过了舒瑶，伊娆又想去见婉宁，只是婉宁现在住在四贝勒府，并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伊娆只得忍下心里的焦躁，打算等婉宁进宫了再去瞧她。

只是伊娆还没等到婉宁进宫，舒瑶倒是先过来寻她了，舒瑶过来是打听孙氏的事情的，孙氏如今可是京城里的风云人物，她人虽然在庙里，但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经常去见她，讨教一些关于修仙养生方面的问题。

孙氏毕竟是修过仙的人，在凡人面前她还是能指点一二的，那些达官贵人得了她的药方，果然身子松快不少，甚至有那不孕的得了她的药方，竟然给怀上了。这下子，孙氏简直成了活神仙，名气越来越大，门前车水马龙的，热闹极了。

舒瑶的心思很明显，她嫁过来这么几年，始终没能怀上孩子，她来找伊娆便是希望能通过伊娆与孙氏联系上。只是这事儿终究不太光彩，她还是太子妃，是以她遣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了她和伊娆两个。

而且还有一点，孙氏是害伊娆的凶手，如今她来找伊娆求孙氏，在她心里始终觉得对不住伊娆。存着这样的心思，她说着说着双眸便湿润了起来，说道最后更是抱着伊娆哭泣，太子妃这个位置看着光鲜，其实她心里每日都像是嚼了黄连，怎一个苦字了得。

舒瑶抱着自己哭成了泪人儿，伊娆心里更加软了，舒瑶的苦楚她明白。咽下嘴巴里的酸涩，伊娆拍了拍舒瑶的肩膀，示意她别哭了“我给额娘说，别哭了。”

“娆儿，我对不住你。”见伊娆答应的如此爽快，舒瑶心里的愧疚更深，眼里的泪珠落的更凶。

“瑶姐姐，你放心吧，你一定会、会有孩子的。”舒瑶哭成这样，伊娆的心软成泥，她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治好舒瑶身上的暗伤。至于因果报应什么的，她不管了，反正这辈子有小白龙护着，她无所惧怕。下辈子的事儿下辈子再说！送走了舒瑶，伊娆直接进仙境空间找小白龙来了，她是来讨要药酒的，她的结巴虽然好了许多，但并没有彻底痊愈，她还是需要喝药酒治疗的。小白龙把药酒给了她，那便无权过问她把药酒送给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