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吉尔伽美什一把将白染推离自己。
“不要……”白染试图想抓住吉尔伽美什却没有成功,看着吉尔伽美什的身影消失在一阵金光中白染痛苦的呼喊着。
“不……”白染痛苦的哭声近似于哀嚎。
“吉尔伽美什……”白染张开眼帘,头顶白色的帐幕凹凸浮现间映上了水光,白染舒了一口气,正想抬手枕在额上却摸出了一面冰凉。方才梦中短暂的光景,那人如神祗般站在天地的尽头茕茕而立一言不发,修长坚毅的身影仿佛能独自撑起一片天一片地,而在她看来又是如何的单薄与寂寞。他从来都是如此。平伏下来的疼痛再一次压在她的胸口上喧嚣着,除了任自疼痛她别无他法……
疼痛,依恋。谁说的,女孩子真正深爱的是那个带给她痛楚的人。越痛,越美丽。眼看悲伤的藤蔓缠绕了一身,在绝望的浇灌下盛开的黑色莲花,妖艳且冷冽,她便愈发沉溺在对他的渴望中,不可自拔。
他,也总是那样,明明早在一旁洞察了所有,又毫不声张,就像一只伺机而动的优雅的兽,躲在角落里带着好奇的观察着他的对手,然后在耐心告罄之前迅猛出击一招毙命。一个狡诈又从容并且聪明得可怕的男人,她无法抗拒。
“吉叔~”白染轻轻喃喃着,她起身下床轻轻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风景。
窗外的夕阳把坐落在福泽镇镇口的这家驿站笼罩在一片温暖而迷人的橙色光芒里。从驿站门口望出去,是一条灰白色岩石铺就而成的笔直小道,道路看起来年代久远,已经在风雨和岁月里被抚摩出了细致而光滑的石面来。时不时地有行人背着各种形状大小的行囊在夕阳下,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偶尔也有马车运送着福泽镇特产的香料和手工缝制的皮革离开这个小镇。一直以来,福泽镇出产的这种以枫槐木的根须做成的香料就凭借着物美价廉的优势,在南方靠海的港口卖得特别好。
道路两边之前是厚实的茸茸绿草,而眼下已经到了初冬时节,草坪已经枯黄一片,风卷起枯草碎屑,扬在空气里,阳光照耀其上,像金色的沙尘般漂浮着。
整个福泽看起来就像是一座被黄金粉末粉刷之后的温馨小镇,充满着蜂蜜浆果酒和水果热茶的香味。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白染喃喃了一声,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
“进来吧!”白染开口说道,房门打开格兰仕和东赫走了进来。
“染染,你怎么了?”东赫看着白染询问道。
“……我没事,只是梦到了他!”白染轻轻喃喃道,东赫和格兰仕听后都沉默了下来。
“王爵他…究竟在哪儿!”格兰仕有些闷闷的说道。
“很快就能在见到他了!”白染安慰道。
“时间差不多了,今天晚上这里会很热闹的!”白染关上窗户说道。
“和那些帝都来的魂术师有关?”格兰仕看着白染询问道,白染微微点了点头。
“你们先下去吧!我换身衣服就下去!”白染说道,格兰仕和东赫离开了房间,白染回想起四年前的事,吉尔伽美什被封印前一把将她推开,她才没有一并被封印起来,当时的白染情绪不稳定险些入魔,和白银祭司势不两立!
在白染重创追杀她的幽冥、特蕾娅后,白染便带着东赫找到变成饕鬄格兰仕,白染唤醒了格兰仕的意识帮助他重新变成人后,三人隐瞒身份在各国游走,其间白染亲自教导东赫和格兰仕,并且将灵力的运行方式交给他们,两人也没让她失望,全都学的不错,而且格兰仕经历了这么多也成熟稳重了不少。
这四年白银祭司四处派人打探白染的踪影,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白染躲起来他们把这个世界翻个遍也找不到她,而且就算到了他们的面前他们也认不出来……
白染换了件衣服走下楼,客栈的大厅此时坐满了人。
“……染染,这里!”客栈大厅格兰仕冲白染喊道,白染直接坐下观察着客栈里的人,福泽镇是一个远离格尔兰特小镇,这里的人们对魂术的概念都很模糊。驿站里面除了几个普通人外,还来了好几位实力不差的魂术师。
“这茶不错,挺好喝的,可以再给我来一杯吗?”白染放下手中的水杯看向那名长的不错的男生开口说道。
“…好……好的。”男生看向白染,脸迅速发烫,他看着面前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白色飘逸的纱衣,露出纤纤的白皙肩膀,黑色的头发像是流动着光泽的黑墨般轻轻地披在脑后,鬓角两边的头发,被两枚精巧的发饰束着。她的眼睛圆润而乌黑,长长的睫毛像雾一样,把她的眉眼修饰得极其润泽。肌肤像是软雪一般白皙润滑,整个人看起来隐隐透着光芒,即便带着面纱依旧挡不住她倾国倾城的美貌。
‘真好看啊。’麒零心里想到。
“……”东赫直接坐到格兰仕身旁无语的看着麒零。
“我…我叫麒零,姐姐你长得真好看!”麒零看着白染脸红红的说道。
“谢谢你夸奖,我叫白染,你可以叫我染染。”白染看着麒零,轻轻地微笑着说道。
“姐姐昨天晚上来的吗?”麒零脸颊红红的看着白染询问,白染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小子看着你眼睛都直了!一看就没见过世面!”格兰仕看着白染不满的说道。
“我们来福泽镇就算冲他来的!”白染轻轻说道,东赫和格兰仕惊讶的看向麒零,随后不解的看向白染。
“他就是我要找到‘零度王爵’,我想对他进行赐印!”白染解释道,东赫和格兰仕听后顿时惊讶的合不拢嘴。
“惊讶什么!”白染无语的看着两人。
金斯走进驿站大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但金斯并不关心门外的风景,他眼里此刻只有坐在驿站大堂里的人。
同样也在打量着驿站内的客人的,还有此刻正穿梭在桌子和桌子之间端茶送水的麒零和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的白染、东赫、格兰仕,白染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撇了他一眼就继续低头沉默。
“这个桌子有人了,你没看见么?”金斯瞄了瞄四周,然后挑了一个已经有人的桌子坐了下来,他还没坐稳,他对面的那个女人就说话了。
金斯抬起头,露出爽朗的笑容。三十出头的金斯,是帝都里小有名气的魂术师,金氏家族也一直都是以精湛的魂力控制而出名,也算是名门世家了。
“看见了。”他扬了扬精心修剪过的眉毛,冲着对面穿暗绿色衣服的女人说道。说完他抬起手倒了一杯茶,茶水一条细线似的慢悠悠地填满茶杯,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将这杯茶倒满。
“所以呢?”他放下茶壶,他抬起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金斯拿起来杯子,端到一半,刚想送到嘴边,杯子突然‘嘭’的一声碎开来。四溅的液体凝固成一颗一颗珍珠般大小的水滴,在桌面上七上八下地弹跳着,桌面在敲击之下,发出‘咚咚’的七零八落的木质响声。但这些水珠却并没有结冰,而是如同被一股力量控制着,变成无法散开的球形液体状态,四处弹跳着。
金斯低头笑笑,轻轻地摊开手,那一瞬间,所有的水珠像是被一股吸引力牵扯着一般,全部回到他的手心,麒零还没怎么看清楚,一个玲珑剔透的冒着森然寒气的冰杯就出现在金斯的手里。金斯拿过旁边的茶壶,又倒了一杯滚烫的茶水进这个冰杯里,滚滚的热气中,却不见那个冰杯有任何的融化。
对面的女人脸上像是笼罩着一层寒霜,她刚要站起来,金斯就抬起手,示意她坐下。
“你还是留着魂力抓冰貉吧,或者,留点儿魂力,好逃命。你说对么,露雅?”金斯喝了一口茶,幽幽地说道,金斯的笑容灿烂而自信。
“反正冰貉只有一个,迟早都要抢,早打晚打都要打,现在就死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反而痛快。”这个穿暗绿色衣服叫露雅的女人没有再说话,倒是隔壁桌子的一个中年男人说话了。
金斯回过头去,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他最不想看见的人,此刻就坐在他隔壁的桌子托卡。金斯摸了摸袖子里自己断掉的那根小指,用怨毒的目光看了看托卡。三年前在围猎魂兽流云时,托卡和自己抢夺,用冰剑砍掉了自己的小指,但最后托卡也没有捉到流云,最后收服流云的是帝都里一个年仅八岁的小郡主。三年后的此刻,托卡再一次狂妄地冲着金斯笑着,露出他脏兮兮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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