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静静地流淌在窗边,隐约还能听见虫子的鸣叫。
吃过粥,又喝了解酒汤,南厉川的酒劲似乎缓解了许多。把空碗往前面推去,抬头看见顾婓柔一副嫌弃的模样,他心里微震。
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顾婓柔这样的目光和这样的表情令他非常不爽,于是不禁沉着脸问:“在想些什么?”
顾婓柔不出声。
南厉川有些不耐烦了:“你难道不去洗碗?”
他想,如果她再这样嫌弃的表情,他真的会控制不住发火了。在顾婓柔托着碗筷站起来的时候,他终于问出声来,而其语气夹杂着委屈:“喂!我到底哪里不好了?”
顾婓柔反倒被问住,眨了眨眼问:“你说什么?”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突然欲泪的表情,倒像受了人欺负一般。
“你干嘛每次跟我说话都一副鄙视的样子?”南厉川有些愤愤,整个身体挺得直直的,或许是用力过猛的缘故,可以看见两肩微微一颤。
他烦躁的问:“顾婓柔!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真有那么差劲吗?喜欢我就真那么难嚒!”
她讨厌自己?也许吧!自从他跟黑道挂上勾后,连他都厌恶自己。可是他发誓,除了打打杀杀,在女人方面,他真的是个极为专情的人!
顾婓柔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这人还有这么严重的自尊心?她有些抱歉,想不到自己会将喜恶表现得如此明显,明显到这个年轻黑老大都接受不了了。
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喜欢他啊!
可又一想,他是自己的雇主,再怎么厌恶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表现。
于是顾婓柔咽了咽口水,准备说一些能让南厉川平衡的话。
可是她还没说,他已经烦躁地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出去吧!”
话音落下,卧室门便被大力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就这样?
顾婓柔有点无奈。
把碗筷洗好,她悄悄来到南厉川室外,仔细听着里面有没有动静。室内很静,他似乎睡着了。
顾婓柔又听了一会,确定里面没声音,这才回到客厅的沙发里坐着。墙上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差不多该睡了。她躺在沙发上想,明天一定要搬家,搬到郊外去,没有赌博室看父亲还怎么赌!
躺了一会她又坐起来,眼睛朝南厉川卧室门瞄着,皱着秀眉,脑海中回想他今晚所有不正常的举动。这男人,该不会真的喜欢自己了吧?
不不不!
喜欢一个人哪是这么快的事儿?!
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她只得抓抓头发,理解为南厉川醉了,酒后失言,不必计较。
因为挂念着母亲,第二天顾婓柔起得很早。
南厉川还在睡觉,开门的时候成浩候在门口,她也不客气的伸手要钱:“除了照顾以外,昨晚我还给南三少做了吃的,那些是我自己花钱买的,你都算进去。”
成浩愣了一下,许是没有想到顾婓柔这么较真,随后点头:“好。”
他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踏钱给顾婓柔,又额外掏出500给她,并试探的问:“………够吗?不好意思,我身上就这么多了。”
顾婓柔轻咳了一下,含糊的回:“够了。”不止够,还超过了呢。
她身上只有手机是自己的,拿着就往外走,临关门时回头冲成浩交代:“厨房里还有没吃完的粥,我热好了,等会他起来了盛给他吃便是。”
成浩又一愣,随即点头:“好的,谢谢你了!”
“不客气。”她皮笑肉不笑地回:“以后再有这种活儿记得打我电话哦,拜。”
“………好的。”
惦着兜里沉甸甸的钱,足有几万元,顾婓柔相当满意。尽管南厉川精神不大“正常”,但看在钱的份上,她什么都可以忍。
出了酒店,顾婓柔坐上公交车直往医院赶。
下车时顾婓柔买了豆腐卤和茶叶蛋,王茜又像意外,又像不意外,望着女儿,问:“你说什么?50万元,你已经筹齐了?柔柔啊,这笔钱,你从哪里借来的?”
顾婓柔犹豫了一下,还没说话,王茜又问:“女儿啊,是不是那天那个小伙子给你的?我就说了嘛,那小伙子为人不错的,肯三更半夜送你回家,又肯三番五次的借钱给咱家,这种男人你可不要错过了!”
顾婓柔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上午9:00,在赌博室门口终于接到顾大树。
看来昨晚他们没怎么为难顾大树,他精神极好,见到顾婓柔时还笑呵呵地朝身边人招呼:“………就说嘛,我女婿可有能耐了,就这么点儿钱压根难不倒他!你们这些眼光短浅的人儿,才欠几个钱就蹬鼻子上眼,没出息!”
“喲!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女婿谁啊?看我认不认识!”
“说出来吓死你们,他是南氏集团的南三少!”
“南三少?南厉川?”
“没错,就是他!!!”
“唔………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不信,你们等着瞧吧,终有天………”
“爸!”顾婓柔一脸的黑,想怒斥但又顾虑到这儿人多,便把难听的话压下肚,只是冷冷的说:“妈脚扭伤了,在医院呢,你快去看看吧!”
顾大树连忙跟身边赌友道别,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上来:“斐柔,你妈没事吧?”
“您说呢?”
“我咋个知道呢?斐柔,你快跟爸说说,你妈………”
“行了行了,您别尽说些虚的了,赶紧回家去!!”
顾婓柔一肚子的气,但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把母亲接回家,顾婓柔张罗着搬家的事。顾大树从王茜那听说了“盗窃”的事儿,也知道女儿在气头上,虽不想搬但不好得提意见。
房子选在郊外,两室一厅,每月600元的房租,倒也便宜。
顾婓柔去看房的时候,女房东三十来岁,一身短裙,言辞间透着房主特有的精明:“我们这周围没什么赌博室,你说你爸好赌,在我这里居住你大可放心。房子租给你们后,我会尽量贴个公告不让大伙儿打牌。”
顾婓柔认真的说了一句“谢谢”,那房东大概认定她已经定下来了,随即笑嘻嘻的表态:“这是身为房主应该做的,我会尽力的。”
交了1000块钱,请搬家司机把家具拉过来,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顾大树对新家不是很满意,一直嘀咕太偏僻,王茜倒没什么说的。
吃过晚饭后顾婓柔在房间里上网投简历,接到成浩的来电,说南厉川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叫她别担心之类的话。
她微有郁闷的挂了电话,心想这关她什么事儿?她跟南厉川又没有什么关系,这副勤快的报告是几个意思?
不过想归想,她也没放在心上。
顾家曾住过的小区门口,那辆黑色奥迪的主人黑着一张脸,明显的不悦。坐在驾驶位的成浩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问:“三少,要不要我派人去查查顾小姐搬到哪了?”
明明不爽,可南厉川脸上却挂着不屑,冷冷地回了三个字:“不需要!”
“可是………”成浩有些犹豫的看着他。
南厉川不耐烦地抬起头:“以后别再我面前提起这个女人!没看见我困了嚒?还不快点开车!”
成浩愣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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