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边,白嫩的胖小孩趴在上面,时而仰望星空,时而低头看看井中的明月倒影。
他看起来只有三四岁,一个天真,什么都不懂的孩童,而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此时此刻会趴在这个井边,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夜幕笼罩着他,月亮的光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就如同玉雕出来的孩童雕塑一般。而突然间,井中传出了一些声响,像是有东西在水里翻滚一般,这个孩童当即低头看向井底,而下一刻他整个身躯都向后仰去,摔倒在地。
井中传出了稚嫩的兽吼声,遍布着细小鳞片的脑袋从中升起,小心翼翼的看着孩童,眨巴着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虽然这个遍布鳞片的脑袋显然不是人头的形状,但是看上去,那一双眼睛却是很灵动,大大的,纯洁无一丝浑浊,黑黑长长的浓密睫毛上还有着水珠。
这个脑袋逐渐从井中升起,显露了全貌。
看起来就像是密布鳞片的幼马脑袋,头上还有这一对漂亮的鹿角,鹿角中间一直向下,如洁白的迷雾,或者是迷幻的白色火焰一般的鬃毛,随着清凉晚风而飘动着。
她的鳞片也是粉红色的,这让这个看起来是遍布密集鳞片的怪物看起来不可怕,更像是某种如画出来的美妙生灵一般。
孩童没有惊叫,也没有害怕,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那粉红色的,漂亮的小“怪物”伸出手掌,慢慢的靠近过去。
而小怪物,从井中爬出,然后腾空飞舞,全身也都显露了出来。
这是一条有着粉色鳞片,雪白鬃毛的“幼龙”。
是传说中东方神龙的幼龙,因为她看起来很稚嫩,很幼小,但体型也比一般的蟒蛇要大,对比孩童的身高,没人怀疑这条会飞的幼龙具备着杀死他的能力。
但是这条幼龙没有那么做,她就像是和孩童一样好奇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的靠近这个孩童。当淡金色的龙角与孩童的手掌接触,两个幼小的存在彼此建立了心灵的联系……
幼龙缠绕住了孩童,而孩童抱着这条幼龙的身躯,龙首与他的额头触碰。幼龙突然变的好欢喜,扭动着脑袋,发出愉悦的喊声……
美妙的笛声在这时响起,幼龙松开了孩童,飞向了天空,月的余晖下,这幼龙像是在发光,散发着粉色的光辉。
她舞动着,像是在和孩童告别。
而孩童,对她伸着手,想要挽留,但是却只能看着这条漂亮的幼龙越飞越远,直至消失在星空中。
……
“这是你什么时候的记忆?”
冯蓝星坐在椅子上,平静的问道。而李嘉图就坐在她的对面,头上佩戴着奇怪的装置,眼神迷糊,就像是呆头呆脑,毫无意识的行尸走肉。此时的他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删除记忆,用洗脑装置,但是恢复记忆,就必须让别人进入他的脑中,指引他找回过去的记忆。
李嘉图如机械一般,平淡至极的回答道:“四岁。”
“这是真的吗?你看到了龙。”冯蓝星这一次询问的有些急切,因为这个问题的确让她很在意。
李嘉图继续如同机械一般,乖巧的回答:“我不知道。”
“关于你四岁时候的事情,你还能想起些什么?”
“什么也没有。”
“四岁之前呢?”
“没有。”
冯蓝星紧锁眉头,思索着什么,然后又放松了下来,继续问道:“还记的你七岁的时候,和我一起用金剑砍树吗?”
“记得。”
“那时候很开心。”冯蓝星回忆着说道。
李嘉图则是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很是平静的说道:“你切开了我的手臂。”
“嗯!”冯蓝星尴尬咳嗽两声。“那是意外。”
“那不是意外。”
冯蓝星双手环抱在胸前,歪着脑袋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因为说实话,即便此时李嘉图处在催眠状态中,他依旧会让人感觉无语。
“现在你一路回忆起,一切,一直到你十六岁,出车祸的时候,那时候你记得什么?”
“我记得我出门,路上有个黑衣人撞到了我,就在那时候他把装着暗黑粒子的试管塞进了我的口袋里。然后我在过马路的时候,一辆没有牌照的车朝我撞了过来,我感觉到自己的腿骨断裂,我的肋骨碎开,刺入我的内脏,我痛苦的想要悲鸣可是却难以出声,只能发出呜咽声。在我第一次死去之前,我看到的是地上的试管碎片,还有像是黑色水流一样流动的暗黑粒子,这些东西涌入我的眼睛,带来了一望无际的黑暗。”李嘉图回答着,而在他回答这些的时候,一边的仪器显示频上的各项数据都极不稳定,这表示着这些回忆带来的强烈感觉影响到了他的身体。
“黑暗之中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
冯蓝星拿起一边的文件夹,那是李嘉图进入旧实验室开始时对他进行的记录。
“你重新睁眼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透明的墙壁,一个透明的房间,而我就躺在这透明房间里的床上。”
“那时候你感觉如何?”
“感觉很糟糕,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透明的,连被子也是,而且四周墙角都被装上了监控,这让我一点**也没有。上厕所?睡觉?习惯性的摸摸自己?这些全都会被人看着,我不喜欢毫无**的感觉,我很保守。”
“是吗?”冯蓝星吓了一跳。“你确定?你刚才说你习惯性摸摸自己,而且就我所知,你自从玩了微信以后,似乎比较放荡。”
“确定!谁没有点摸摸自己的小癖好?而且我的肚子很柔软,没事摸摸感觉很舒服。至于微信,大多人每天都带着虚假客套的面具伪装着,难道到了充斥着陌生人,没人知道自己是谁的网络上,还不能释放本性,释放压力,浪荡浪荡?”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冯蓝星妥协,每次教育李嘉图,后者总是能讲出许多让她无法反驳的道理。
“之后呢?在实验室的生活如何?”她继续问道。
李嘉图照常回答:“毫无**可言的居住,没有人给我解释为什么我会在这,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每天只有一群不会问问题,也不会回答问题的白衣人记录我的生活,我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了毫无**的生活,透明床铺、透明家具、透明马桶,我的一切都成了公开的秘密,幸运的是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所以没有撸,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习惯了、学会妥协之后,一切原本自己无法想象的事情都会很容易的接受下来。”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