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这个名字听起来挺熟,沐语堂端正了身子上下打量着,一时半刻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倒是他先前似乎要瞧瞧病情,这是什么意思呢?
“对不起了,对不起了,院长,他要硬闯,我实在没有拦住啊!”中年女医生道。
而这会,林炎却又说了一句,道:“院长,救人如救火,时间刻不容缓,能让我瞧瞧病人吗?兴许我有办法!”这一声,林炎的声音不可谓不大,似晨钟暮鼓,在座之人可全听见了。
听到有人提出了建议,在座十余名医生视线再一次集中到了林炎身上,说实话,若不是那句,兴许我有办法,在场之人怕不会多看他一眼,必定大家正在讨论严肃的话题,可不是儿戏啊!
眼前的年轻人,黑发柔顺,遮住了半边眼睛。面相清秀,双眼炯炯有神,除了帅些,除了穿着华丽些,没有人把他与医生联系,顶多把他当作因为医患矛盾,强行冲进会议室的病人家属。
他站在门口,微笑着审视在场的专家教授,修长挺拔的身体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嘴角微微翘起,神情内敛含蓄又从中可以察觉到丝丝骄傲。
这种眼神,这种神情,让在座不少人心中不舒服,只因在那眼角余光中,自己像极了等待检阅的士兵。
在望见眼前青年嘴角笑容时,沐语堂忽然想起了一人----死亡军医。那不羁的笑容太相似了,沐语堂眉宇中却是一喜,心中又升起了渺茫的希望。
是他,应该是他,忙糊涂了,先前经把他忘记了,他昨天就该了学院上班了!
看着年轻人问道:“林炎,你师傅可是死亡医生,古钺童?”
“是。”林炎语气斩钉截铁。
沐语堂心中有了答案,拉着林炎坐在了自己身边,道:“大屏幕上囊括了所有患者的病症,你先看一遍,再说说你的想法。”
在场之人,不少老人听说过古钺童名号,中医的,西医的都有,传言中,古钺童在医学方面是个天才,中西医均有涉猎与研究,有他存在地方连死神也不敢靠近,故此在战火纷飞年代,被大家成为死亡军医,可惜二十一年前那场京城大乱之后,他却销声匿迹了,这些年来再无音讯了。
本以为他已经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可他的弟子竟然出现在华海市,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要复出了,如若这样,哪中西医两界可要掀起一阵风暴了。
不过这会,大家目光还是集中在了林炎身上,心中推测着他可不可以找出切合实际的方法。
林炎目光死死盯着大屏幕上播放的记录,没有放过一丝蛛丝马迹,看完之后吐了口浑气,说了四个字:“这病能治!”
“是吗,那你说说。你发现了什么?”沐语堂僵硬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死亡军医的徒弟,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吧!
林炎扫了眼在场之人,朗声道:“我认为,这是黄热病。”
轰!全场哗然!
即便大家束手无策,却也不相信耳中听到的。
“年轻人,不懂就不要乱说。怎么可能是黄热病呢?黄热病在非洲和南美洲的热带和亚热带呈地方性流行,亚洲尚无本病的报告,你这么说太无知了。”
“是啊,你知道黄热病代表着什么吗?那可是死亡率高及传染性强啊,如果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不仅会会引起社会恐慌,还会引起医学界笑话。”
“沐院长,还是让他出去吧,大家继续讨论。”
“他是不是死亡军医的徒弟啊!不要是冒牌货!”有人质疑的问道。
“是不是,听他解释过后,大家再做定论吧!”沐语堂心中失落的说道。
他也不相信这是黄热病,这病主要发生在热带,亚热带,由伊蚊传播导致,华海市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伊蚊很难生存,更不要说引起并发症了。
可是那些学子的症状又却是和黄热病初期相似,食欲不振、恶心、呕吐、腹泻,便秘,结膜充血,面颈潮红。
更重要是他相信眼前的家伙,两年前他见过这年轻人,当时他的医术已经相当出色了,故此不久前古钺童让林炎来医科大任教时,他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林炎脸色阴沉着,心中很不爽快,经验害死人啊,没有发生过就代表不会发生吗,亏他们还是医生,以前也没有**,没有禽流感,如今不照样发生了吗?
“你们又怎么知道不是黄热病呢?”
“好啊,就当你的猜测成立。可是,这黄热病如何传染的?”
“如何感染不是我要解决的问题!”林炎望了那人一眼说道。
“但那些学生食欲不振、恶心、呕吐、腹泻或便秘等。烦躁不安,结膜充血,面、颈潮红。更有甚者已经出现了轻度黄疸,蛋白尿,若不及时治疗,后果更严重。”
“林炎,你确定?”沐语堂急切地问道。
“确定。”林炎不假犹豫的点点头,随即又说道:“当务之急,不光要救人,还要防御,全校甚至全市展开防御工作,消灭伊蚊,不然就算救了这些学子,也是治标不治本。”
“你有什么方法?”
“有,银针杀毒为主,中西药调理为辅。必须尽快。如果学生器官出血,将回天乏力了。”
“搞什么搞啊。”副院长站起来气愤的说道:“院长,你可不能相信他,这是数十条人命啊,他初出茅庐的小子懂些什么?”
“在这个危机的关头,除非你有更好的主意,否则,我希望你抛开个人情感,配合这件事情?”沐语堂直视着副院长冷声问道,两人之间是由恩怨,平时就和自己争个不停,但这会人命关天啊,他还要和自己斗。
“沐老,这件事情断不能儿戏啊,这不光关系数十条生命,还关系到你老的声誉啊,你一生桃李满天下,可不能临老失节啊。”又一名中年教授站起来了,他这会考虑的不是能不能治的问题,而是想到了个人荣誉。
“就是啊,就算我没有好的办法,你们也不能轻易尝试啊,若这病不是黄热病,胡乱服药病情加剧怎么办?大家可都清楚,那些学生的身体不可以胡乱折腾了。”副院长见有了帮手,又开始据理力争了。这会,在副院长与中年教授眼中,林炎去治病太过儿戏了,就像让小丑去开演唱会一样,荒诞不羁。
沐语堂盯着林炎,也不知该不该相信他,名誉与生命,他自然选择后者,可林炎真的可以吗,他真的很年轻啊。但看见林炎清亮坚毅的眼神,其中带着强烈的自信心。
暗叹,他真有些手段吗?
沉默一分钟后,沐语堂道:“林炎,你去试试吧,记住,要尽全力!”已经处于穷途末路之际,沐语堂唯有孤注一掷了,换句话说死马当活马医吧!
“试试?说的轻巧,若出了事情,谁来负责?”又是那副院长,再次出来阻拦。
“我负责。”沐语堂和林炎异口同声说道。话落音,一老一小相视一望,倒也有些心有灵犀。
“好啊,你是院长可以为所欲为,不过,今天的事情大家可都瞧着呢,若不幸发生了什么意外,你可要负全责的。”副院长面色阴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那病至今没有诊断出病因,已算是不治之症了,至于到底是不是黄热病,还很难确定,若是黄热病,依然是不治之症啊!必定从病发到治疗肯定三天了,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了。
这下,治疗的几率已经不高了,沐语堂插手执意林炎出手,又说要承担责任,他是喜闻乐见,那些学生的死活,可没有保住他的位置重要。
沐语堂也是执拗之人,自然清楚他心中在想什么,不屑的道:“你放心,如果出事情,我自会给大家交代。”
沐语堂清楚这件事情的后果,身为院长,若不是能及时化解这场危机,他会有这不可推卸的责任,故此哪怕有一线希望,他都要争取。
“院长,既然你这样说了,我无话可说了。”副院长阴沉的笑了起来,带着傲慢的神情,真让人恨不得上去狠狠抽两巴掌。
沐语堂走到林炎身边,一脸期许的道:“小伙子,行动吧。”
“院长放心,我争取治好在场每一位同学。”林炎点点头,郑重说道。
在场之人,皆为医者,奈何数十年的摸爬滚打,已经失去从医时的梦想与激情,却更关心自己的名誉地位,金钱收益,面对生命,他们已经麻木了,没有资格称为德高望重的医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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