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蠢师弟带着闵善大哥离开,我才放心的走向水井。
看见水,我犹如一个置身沙漠的饥渴大汉看见了绿洲…恨不得一猛子扎进水井中游两圈。
无奈这水井太小,我捧了两捧喝,好似山中甘甜清泉,实在爽口。
“二师弟,你不用水吗?”我抹了一把脸,顿觉整个人都舒服凉快了。
宋昀阙走下来,一张脸白如瓷肌,水花溅起的声音像极了珍珠落玉盘,脆生生的好听。
他脸上挂着水珠,浓密卷翘的睫羽氤氲一片。
醉了醉了…我从宋昀阙的脸上移开目光。怀疑我刚才肯定喝了闵善大哥的酒,不然怎么生出这么晕乎乎的感觉。
“三师弟和六师弟还在家里,现在只有让他们自己来了。”
我点头,宋昀阙说得没错,那两个懒鬼还等着我们挑水回去呢。
幸好这条路一直延伸到那边的屋子,不然我和宋昀阙保准迷路,走回去又是一身汗水。
“水呢?”顾韶华冲出来,目光落在我们空空如也的手上。
我晃着脑袋,钻进了屋里,“青衣弦笙送闵善大哥回去了,那两个桶是挑粪的,三师弟你愿意用吗?”
顾韶华脸上明显划过一抹恶心,嫌弃道:“鬼才用呢。”
我耸肩,“那不就结了,你们自己到井边去洗脸吧。”
顾韶华挑眉,不依,“我们又找不到路。”
彭镜不说话,犹如一颗木桩。
“直着走就看得到啊。”我拿起他的惊鸿扇,对着自己身上狂扇。
“不行,你带我们去。”顾韶华抢过扇子,我脸上不悦,挑眉怒道:“你瞎啊!”
顾韶华闭上眼睛,无赖道:“我就是瞎。”
……
我认输的和他们走上‘寻井之旅’…
宋昀阙说他饿了,也跟着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卖吃食的铺子。
像我们这种没有经历过乡下生活的人,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这个乡下生活应该怎么过。
用竹筒装了点儿水之后,我们就去找吃的了。
可是尼玛……
一路荒凉,卖烧饼的都没看到一个。
我看那日头,也是午时了,周围炊烟袅袅,就是没看到吃的。
肚子里装的全是水,宋昀阙内急,跑到没人的田坎上去解决。
顾韶华和彭镜也跟着去了,我在这边等,水分都变成汗水了。还内什么急啊…我现在是一点儿尿意都没有。
等了一会儿,我忽然听见了嚎叫,随后宋昀阙他们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举着镰刀锄头的人。
那凶猛的架势,吓得我始料未及,跟着宋昀阙他们跑了。
“后面是谁啊。”我跑得极快,却还是不如那三个大长腿。
顾韶华的红衣飘飘,此刻他也不顾及形象了,撒了丫子的跑,“不知道。”
我减缓了速度,后面两个大叔和一个青年,想来还追不上我们。
“不知道他们还追你们?”莫非是看见你们长得太美?
“三师兄硬要和二师兄比谁尿的远,结果尿到人家吃的水井里面了。”这次彭镜颇为委屈,冰冷的音调中还带着沧桑的幽怨。
“什么?你难道敢说你没有比谁尿的远?”顾韶华仰着头,眼珠子往后翻,似在看彭镜。
……
我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悲凉,就连耳边呼呼而过的夏风也暖不热的悲凉,我怎么就和这群人做了师姐弟了呢?
“前面有个果林,我们进去躲躲。”宋昀阙跑在最前,我跟在他们后面,拐进了果林。
这果林很大,放眼望去,全是种的苹果。
四处瞧了瞧,我确定这果林里面没有人,顺手摘了个苹果。
反正这林子这么大,少了一个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吧。我一边想一边啃,这苹果脆生生的,汁甜液多。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顾韶华双手叉腰,上气不接下气。
瞧我在吃苹果,他也从树上摘了一个,狠狠咬了一大口。
“真是遭罪,又累又饿。”顾韶华一边抱怨一边啃苹果,一双不怀好意的漂亮眼睛盯着树上的苹果滴溜溜的转。
“师姐,我们把这些苹果摘些回去吧。”顾韶华的提议甚好,其实我也想到了。
毕竟这么大的果林,每棵树上摘一个都有很多了。
宋昀阙瞪着我,阻拦道:“我们怎么能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我回瞪他,“我偷鸡了吗?我摸狗了吗?”
“你这不是…”
“哦~对,我昨晚摸了你。没想到二师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狗啊…”我反唇相讥这个一脸正派表里不一关键时刻装好人的衣冠禽兽。
宋昀阙果然被我气得没话说了,和彭镜站在一旁当木桩。
顾韶华摘,我搂着。
不一会儿,我的衣兜里面已经有十几个苹果了,看的我口水直流。
“啊啊啊啊——”
身后忽然想起怪异的嚎叫,我回头。
一个大叔蓬头垢面,腰系褐色围裙,双瞳瞪如铜铃,下一秒好像都要起火了一样。
他啊啊又叫了几声,胡乱指了一通,看来是个哑巴,他举手投足间都燃烧着愤怒的大火。
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刚才追我们的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人吗?
“大叔…这果园儿…是您的?”我搂着苹果,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
哑巴大叔额头上的皱纹很深,三根大皱纹,还有密密麻麻的小皱纹。此刻都皱到了一起…
“啊——”
哑巴大叔忽然将手中的锄头举起,我吓了一大跳,苹果也不要了,全砸向了哑巴大叔。
他更加愤怒了,简直比那头野猪还要吓人,要是能说话,估计喊的就是——我挖死你们!!
没办法,我们又只有跑了……
今日出门该看看黄历,不然怎么总是遭到‘追杀?’
我们认命的跑了,哑巴大叔在后面狂追,期间我们不小心踩进了一片辣椒地。
某个辛勤劳作的农夫被顾韶华踢到了地上,哼哼唧唧的爬起来,大喊,“哪个王八羔子敢踢我?”
顾王八羔子举手投降,回头一看,竟是刚在水井边拿着镰刀追他们的人。
冤家路窄啊冤家路窄,哑巴大叔和镰刀大叔誓要将我们砍死…罪孽啊…
不知跑了多久,三百多岁的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就在我想干脆停下来被凌迟算了的时候。我看见了曙光,那临时的家…
冲进去,关门,闩上…一气呵成。
屋子里全是舒气声…我们对望一眼,刚才真是太惊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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