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刘白晴练完剑,就回到了房间,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飞身而入,她师傅教她的,不只是那一身的剑术,她的轻功,更是无人能比,别说这一个小小的县令家里没人能发现,就连大内皇宫,她都可以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地。
脱下夜行衣,放好,回到床边,躺下。
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见一双乌黑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显。那双带着戾气的双眼,看着整个房子。不一会儿,刘白晴就陷入了沉思。
她本来是万盛国集万千宠爱的丞相千金,是皇太后最属意的太子妃人选,可是,她执意要嫁给不受宠的十二皇子,只因他说过,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她想要的感情,从那一刻,她就决定,以后,生死相随!
太子为了永绝后患,陷害他谋杀皇上,篡夺皇位,被皇上发配到边疆,她亦抛弃当时所有的荣誉,放弃丞相之女的身份,毅然决然的跟着他去往边境。
太子派人追杀,显些害容尔岚丢了性命,他便决定不再隐忍,夺来皇位。
一路上,她献计谋,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一步,却不想,待真的得到皇位的时候,那个说过后宫三千佳丽,只许一人粉黛的人,仅仅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纳妃,在纳妃。
宠妃一朝得势,她这个皇后便在宫里没有了立足之地,被她们冤枉残害皇嗣,谋杀皇妃。
他不相信她,将她打入冷宫,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她已经有了身孕,就被她们害死在了冷宫里。那一刻,她多么想要问问他,一生一世难道就这样简单?
到死,她也没能见的了那个人最后一面。
她死了,爹爹被罢官,所幸那个人有一丝良知,知道在夺回皇位的时候,爹爹出了很大的力,才给他留了一个闲职,还继续住在丞相府里面。
想起爹爹为自己受的罪,刘白晴心里一阵难过。
如果不是自己当初执意要跟他在一起,容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抹湿润的液体顺着刘白晴的脸颊流下,她翻了翻身子,顺手拭去脸上的泪水,有多少个日子,她夜不能眠。
想起爹爹那张苍白的脸,佝偻的身影,为她操碎了的心,刘白晴就不断自责。
都是她害了她爹爹,害了弟弟。如果不是她当初一意孤行,那么,丞相府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外面响起了午夜钟声,刘白晴满满的有了些许困意,便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不知道这是多少个夜,她是在这样的钟声中睡着。没有人安慰,没有人关心。也许是已经累了,她好像已经不需要别人的关心,或者说是怜悯。
刘白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殷虹的光直直的照进屋子里,刚好照耀在她的脸上,她伸出手,堵住这刺眼的光芒。
看着外面万里晴空,刘白晴翻身起来,刚准备去打水,便被进来的若儿给拦了下来,“哎呦,小姐,你还是让奴婢来吧。”
看着手里的盆子被若儿抢去,刘白晴纳闷,“为什么?”
“小姐难道忘了,昨日就是因为让小姐自己收拾打理,奴婢被老爷教训了吗?”若儿一脸无辜的看着刘白晴。
委屈的样子,就是在控诉刘白晴害她无辜被老爷教训。
“噗!”
刘白晴被若儿的样子逗笑,宠溺的抚了抚若儿的头发,“好啦,以后就让你来服侍我了。”
“本来就应该这样,小姐马上要到皇宫里面去了,说不定被选上的话,以后就是皇妃,就像老爷说的,一定要拿出来皇妃的威严。”若儿说的一副头头是道的样子。
倒是惹的刘白晴直笑。
“好了,不要贫嘴了,快去打水给我洗漱。”
对于若儿的话,刘白晴只是笑笑,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要说皇妃的威严,她不是不会,也不是不懂,说起来,她还是当过皇后的人,当然对礼仪姿态方面拿捏的都很得体。
只不过,她是刘白晴,就要做刘白晴做在别人眼里刘白晴该做的事情。
众人眼中疼爱的边城县令之女,边城县男子梦寐以求的妻子,女子羡慕的容颜,她该做那个骄傲的刘白晴,嚣张的刘白晴。
若儿吐了吐舌头,眨了眨眼,“是,小姐。”
说完,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刚走了一步,好似想起什么似地,“小姐,我们是不是该去集市上逛逛了?眼看着进宫的日子就要到了,我们是不是要去买点什么?”
刘白晴一愣,逛集市?
算起来,自从入宫,就再也没有去逛过集市了。也罢,以后在入宫,恐怕又是一番水深火热了,想要再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怕是难了。
“好!吃完饭就去。”刘白晴点点头。
见刘白晴答应,若儿便也笑着离去。
看着若儿脸上天真的笑容,刘白晴嘴角也泛起一抹笑容,若儿是她重生在这个世界唯一对她好的人了。
她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天真的若儿。
要说边城县跟京城有什么区别,其实都一样,百姓每天都在水深火热,竭斯底里的叫卖,只希望今天可以把面前的东西全部都卖出去。
而官宦商贾依然每天大鱼大肉,他们的眼里只看得到白花花的银子,至于灾区的难民,不管他们如何祈求,在这些人眼里,他们的命就好像跟牲口没有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人比京城看起来稀少了点,毕竟是偏远城市,人流量相对不大。
这也正是应了那句话,山高皇帝远。
刘白晴和若儿一路转过来,本来准备买东西,倒是一个都没有买,刘白晴正百无聊赖的走着,突然撇到眼前的地摊上摆着的一个东西,她心里一震,止住脚步,停在了摊贩跟前。
那是一枚簪子,很简单,蓝色镶边,中间只有一朵梅花,看着这枚簪子,刘白晴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了?”见刘白晴哭了,若儿一边拿出帕子帮她擦眼泪,一边担忧的说道。
抬手挡住若儿拭泪的胳膊,刘白晴没有理会她,看着眼前的妇人问道,“大娘,请问你这个簪子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个啊,这是我前些年路过千河的时候,也是从一个摊贩手里买的,当时瞧着这个好看,便买了来。”妇人叹了叹气,“后来家道中落,本是到这里寻亲,亲人不再,便将自己的首饰拿出来卖掉谋口饭吃。”
“这个簪子大娘打算多少银子卖掉?”刘白晴问道。
“姑娘,看你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想必你也能看出来,这个簪子价值不菲,我本是舍不得卖的,当时瞧着这簪子也是跟我有缘,虽然样子普通了点,我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簪子放在这里没有一个人瞧过,既然姑娘一眼就瞧上了,想必也是有缘,姑娘自己给个价吧,只要让我吃几顿饱饭就好!”摆了好几天摊了,也没有一个人过来买过,虽然东西都是真的,但是都是些普通人家的,没有人愿意花多的银子来买这个。
“大娘,虽然我不是普通人家的,但是我的能力有限,也不一定能给你多少,您说个价,我看有没有那么多。”刘白晴虽然是县令的千金,但是,刘奎平日里给她的零用钱都是算着给的。
她能做主的银两还真没有多少。
“哎,看姑娘你也喜欢,要是愿意的话,给十两银子拿去吧。”妇人无奈的说道。
要不是走投无路,她也是舍不得这个价格卖给别人。
“什么?十两银子?”若儿瞪大眼睛,惊愕的说,“你抢劫啊?”
“若儿……”刘白晴不满的叫了若儿一声,“给大娘二十两。”
“小姐,可是……”若儿心有不甘。
这个簪子看起来很普通,根本就不值二十两,小姐这是上当了啊!
“我让你给就给,别废话。”见若儿不依不饶,刘白晴有些不高兴,沉着声音说道。
见刘白晴脸色不佳,若儿只好噤声,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刘白晴生气,居然是因为一个簪子?若儿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簪子,小姐会这么在乎?
“哦!”若儿嘟着嘴,不情愿的从钱袋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妇人。
没有理会若儿的不情愿,刘白晴将簪子拿好,紧紧的握在手里。
刘白晴一开始惊讶的是,这个簪子居然会在边城县?
她没有记错,这是当年那个人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世上只有这一支,是当时他的母妃向皇太后求来的。
那个人将这个簪子送给了她,后来因为他们被发配到边境,四皇子又总是派人追杀,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没有办法,便将这簪子卖给了边境的一个人。
想来这几年也是换了好几个主人,今日再次看到这个簪子,刘白晴的心还是止不住的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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