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当年

掌柜的亲自把午膳端了上来，全程垂着头，态度毕恭毕敬，可见是知道顾北宸的身份。

晚歌估计，望江楼的背后之人，极有可能是顾北宸。

掌柜的出去后，顾北宸十分自然地为晚歌布菜，神色认真，仿佛布菜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晚歌心生错愕，只好定下心来，静观其变。

二人各自用着膳，一时间只能听到碗箸的声音，显得异常沉闷。

用得差不多了，顾北宸放下筷子。晚歌做出聆听的姿态，显然是迫不及待了。

顾北宸不再拖沓，直截了当地开口。

“当年的事情，情况复杂。

简单来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是我的救命恩人。”

同时在心里道。

歌儿，这些年我一直在寻你，如今总算将你找到了。

——我心甚喜！

晚歌静静听着，然后明白过来，顾北宸所说，与自己推测得八九不离十。

不由想到，若无自己的试探，恐怕梦里的事情会再度上演。

“所以，歌儿不用担心，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晚歌沉思片刻，问道：“忘忧可与此事有关？”

小姑娘这么问，想必是发现了端倪，从上次的试探便可看出，她并非全然不知。

“当年你确是为了救我，而身中忘忧。这一点，我很抱歉。”

晚歌豁然一笑，真诚道：“感谢世子如实相告，至于当年之事，世子无须介怀。”

窗外的阳光正好，映在窗棂上，格外地明亮。

逆着光，晚歌看不清顾北宸的样子。

“歌儿，救命之恩与那日的事无关。”

晚歌一愣……下意识问出口。

“为何是我？”

对面的男子语带温柔，满脸皆是笑意，郑重无比地说。

“因为我心悦你。”

晚歌暗道后悔，方才一时冲动失了言，当即起身告辞，带着青兰离开了望江楼。

心心念念的人儿落荒而逃，顾北宸嘴角微扬，连连失笑。

肃王府，蔷薇苑。

傍晚时分，冷风骤起，泛着阵阵寒意。

一个身着素花小袄的姑娘，匆匆往院子里走。

迎香挑帘走进屋里，身上立刻暖和起来。透过华丽的山水屏风，隐约能看到云阳郡主端坐的身影。

绕过屏风，迎香快步上前。

云阳瞧见从外面回来的大丫鬟，眼睛一亮。

“迎香，可有消息？”

迎香点点头，低声道：“郡主，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

长信侯府的三小姐，于数月前返回京都，之前一直在云城将养，父母皆已亡故。

不过，这位三小姐颇受侯府老夫人的喜爱。”

“你可查到，她与北宸哥哥是否有旧？”

“郡主何出此言？”

云阳喃喃自语。

“我心里总觉得……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迎香语重心长道：“郡主，奴婢斗胆说一句，您是时候……”

云阳抬手，阻止迎香往下说。

“好了……待此事有了结果，我自会选择放下。

我只是想看看，堂堂的云阳郡主到底会输给何人。”

话落，云阳阖上双目，不再作声。

迎香叹了口气，默默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