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越过车驾,直奔冲过来的几个兵甲,一把短刀使的干净利落,燕朗和梁统紧随其后,霍三姚乐则守在车驾旁搭弓观望着。
费湘一把长剑抵挡三个人,快要撑不住时,就见打身后涌出来一个人,瞬间就放倒对面三个敌兵,当见目露凶光的六子望着自己,赶紧举剑过头顶喊道:“自己人啊!将军在前面。”六子这才朝前跑去。
几十人围攻李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一个一个往过放倒也还是要花些气力和时间,先前眼瞄着几十人已经到车架跟进,正在琢磨如何抽身,却见到六子等人的身影,登时心悦,赶紧纵身跃过,直奔车驾。
李延到时,见费湘瘫坐在马匹旁边,霍三姚乐则守卫在两侧,这才放下心来,脚踢了下费湘道:“才打了几下就这样。”
费湘哭丧着脸道:“将军,小人哪里善斗狠,药粉先前在军营也用完了,只能硬扛着。”
“公子!”姚乐和霍三向李延抱拳齐声道。
李延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霍三道:“耿参谋说公子在此处等,让来接。郭榜家跟敬通先生带路,我们渡河沿着西岸快马过来的,这会他们正在渡口整备索道。”
李延心里欢喜,这耿弇确是个人才,便对他们说道:“我下去看看,这边清理完后争取尽快渡河。”
下到渡口,见冯衍举着火把跟郭况带着几个突击队员正在河道边上刨着什么。几人见到李延走来,赶紧上前行礼。
冯衍道:“公子,东岸盘头也找到了,索道很快就可以拉好。”
李延道:“可能还需要你们再琢磨一下,因为还有个产妇跟婴儿,滑索怕是经不起。”
郭况上前道:“公子,不怕,挂双索,护着便是。”
李延道:“有辆马车在上边……”
郭况连忙说道:“那就更不用担心,我将整个车驾滑过去,马也可以。”
李延拍拍郭况肩膀道:“那就快点吧!”说罢又上岸去了,路过车驾时见冯楚玉探头,就走过去道:“没事了,我们马上渡河,你哥跟郭况都来了。”
燕朗这时跑过来抱拳道:“主公,整一百人,可有遗漏?”
李延揪了下耳垂道:“跑了俩人。”
燕朗点了下头道:“我这就去追。”说罢转身就走。
李延喊住燕朗道:“无妨,随他们去吧,我们此刻先过河再说了。”
一众人在冯衍和郭况的安排下,花了一个时辰才全部过到西岸,途中有一匹马不幸落入河中,怕车辇负重过载,冯楚玉只好与李延共乘一骑。
很久时间的紧张顿时轻松了下来,冯楚玉整个人就想软了似的贴在李延身上,即便是夜里的凛冽寒风,也不觉得失温。李延更是浑身来劲,故意拖在最后,而那些突击队员也知趣地拉开点距离,一路上是香艳无比,时间也就过的极为快,不大会工夫便与吴子颜一众在西岸的肆驿汇合了。
一切安顿妥当,天色已经光亮,李延在肆驿没有做过多停留,便带着一众人返回了城堡,而吴子颜则继续镇抚西岸的廉丹残余势力。
回到城门口,刘秀就迎了上来说道:“明光!真是替你担忧了一夜,见那夏军营地动静颇大,猜想该是你在他们营地吧!”
李延笑道:“让文叔兄担心了,一切都好,昨晚给孙建找了点麻烦,不然这心里憋的难受。”
刘秀大笑道:“明光真乃高人,万军之中来去自如,还能入敌后方带出人来。”
李延搭起刘秀的臂膀道:“接下来还要仰仗文叔兄了!”
刘秀道:“就在等你回来,我好渡河去会会那孙都督。”
李延道:“好!不急于现在,容我稍微安排一下先。”
返回主殿后,李延招来所有突击队员,自己带队,陪同刘秀前往孙军营地。虽然说孙建定是不敢对刘秀如何,可李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自己也不便暴露,所以就让人赶制了一批头套,除了刘秀和岑彭外,所有人都带上。
安排妥当后,刘秀写了一封拜帖让姚喜射到了对岸,等了不多时间,见对岸夏军一队兵马举着毂旗阵摇曳了一会,刘秀便由郭况驾舟载渡河,李延则带着五十五人滑索而过。耿弇依照李延安排,又收了索道,夏军依仗则簇拥着刘秀一众人去往孙建的大营。
不大工夫,一众人便到了营地,刘秀与岑彭于前面,李延带队紧随其后进了孙建的大帐。
“孙公,晚辈汉州文叔拜上。”刘秀进得帐内直奔孙建施大礼道。
孙建连忙从几案后站起身子,迎上前虚扶一把刘秀道:“文叔贤侄,刘牧老可好?很多年未见了,甚是念想啊!”说罢将刘秀拉到下首几案前坐下,并吩咐人斟茶。
刘秀坐下后,手指樊巨光道:“孙公,这是我汉州帐下中将军岑君然。”
岑彭对孙建抱拳道:“岑某见过孙公。”
孙建手搭岑彭肩膀道:“岑将军别来无恙啊,请坐!”
岑彭谢礼后坐在刘秀一侧,李延等三人则立于刘秀身后。
寒暄过后,孙建返回自己的帅位,斜眼望着刘秀道:“贤侄不在汉州,这天寒地冻之时,怎得跑到北地来了?”
刘秀道:“不瞒孙公,侄儿奉家父之命,来此接收这离石堡,顺道去往邺都汇交庚贴。”
孙建眉头一皱道:“哦!这离石堡什么时候归入汉地了?贤侄既是去汇交庚贴,姻亲大事,竟未宣告各国,是哪家侯公之女,有此福分嫁入汉州?”
刘秀恭手道:“孙公说笑了,家父往年与燕王所定,乃燕王嫡女郡主,行礼之日,家父肯定首告孙公。”
孙建笑道:“好,那老夫就等着喝贤侄的喜酒了。汉燕联姻,可谓美谈啊!只是这离石堡又因何呢?”
刘秀道:“回孙公,吴子颜将军月前行书于家父约定,由他拿下无主之地老牛湾一带,归附汉州,所以侄儿这才奉命来接收。”
孙建收起笑脸冷声道:“老牛湾一代归属我夏国河东之辖,怎得成了无主之地?”
刘秀故作惊讶地问道:“孙公不知?您乃圣帅,这等小事不清楚也不足为奇。这老牛湾一带,自大瀛立国至今,都未曾在版图之内,当年太祖分封侯国,也未曾包含离石堡。所以,家父也是遵疆辟律而行之。再者,此处匪患成疾,周边百姓苦不堪言,夏燕两国却从不过问,家父这才应允吴将军。”说罢手一挥,立于身后的燕朗跟六子俩人上前,从怀中取出大瀛舆图展开在帐房内。
孙建冷观了一会后,对刘秀道:“贤侄可曾听说,这吴汉乃我夏国叛逆之贼?老夫携十万之军,来此正是为了讨逆,汉州牧这么做,怕是不合规矩吧。”
刘秀道:“是否叛逆,只是夏国当朝一面之词,天子尚未对此事做出圣裁,而且舞阳侯也宣了天下,是夏王后僭越王权,这些都乃夏国内事,汉州不便多言。”
孙建道:“难不成汉牧对夏国讨伐叛逆有异议?”
刘秀连忙恭手道:“孙公此言差矣,天子圣裁未决之前,汉州绝不敢妄言。”
孙建沉默了一会后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等个两月,若天子无昭,就是刘牧在此,老夫也绝不言退。”
刘秀恭手道:“孙公大义,侄儿敬仰孙公乃当世名将,要攻下着小小离石,自不在话下。”
孙建斜眼瞄了下刘秀身后站着的李延道:“这离石乃鸡肋苦寒地,往日也只是靠着做哪些隐晦奸恶之事,方能度日,老夫知晓汉牧仁厚,此等生意以后怕是不能再做了,收归了这块地方,只怕也是无暇顾及吧。”
刘秀笑道:“孙公说笑了,夏燕两国,以往任何时候,只要愿意,都可以轻易地拿下这老牛湾一带,也就是这鸡肋之地,两国都不愿意背负着累赘罢了。离石堡既然归附了汉州,当敝帚自珍,以往那些苦了周遭百姓的恶事,自此绝迹,也算为夏燕挑去了眼疾,我想夏国当朝,该庆贺才对。”
孙建冷哼一声道:“那又为何接纳我夏国贼子?此乃天下共击之人!”
刘秀平静地说道:“良禽择木而栖,孙公祖上不也是从皋兰郡迁附东宁,效于夏王吗?为何吴子颜将军不可?”
话音刚落,孙庆便抽刀出鞘,后面一众亲卫也整戈相向。李延三人见状,也拔出兵刃涌到了刘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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