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幕

1、空桑山的半山腰处。

林若寒、曾书书和齐昊三人艰难的从堆积如山的蝙蝠尸体中走了出来，身上沾满了污秽暗色的鲜血。

曾书书和齐昊来到一块还算平整的岩石上，拍打衣衫。

林若寒将沾在衣服上的杂物拂掉之后，走到张小凡面前，伸出手准备拍张小凡的肩膀，但看到手上脏兮兮的，便放了下来。

林若寒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张小凡，笑着说：“小凡，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张小凡也笑了起来，但没有说话。

林若寒回过头去对齐昊和曾书书说：“你们等着，我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河流。”

说完，林若寒手一挥，准备踩着虎跃刀离去。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几声呼啸，天际闪现二黄一白一青四道光芒。

林若寒收起虎跃刀。

很快，这四道光芒落在齐昊、曾书书、林若寒、陆雪琪和张小凡五人的前方。一阵闪烁过后，现出了四道身影。

左侧两人，是两个披着袈裟的和尚。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浓眉巨目、满脸横肉、不怒而威（字幕：天音寺佛家弟子法善），另一位比法善矮了一个头、较为年轻、皮肤白净、目光明亮、看去让人感觉有些瘦弱（字幕：天音寺佛家弟子法相）。

右侧两人，分别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身穿火红服饰，年岁在二十岁左右。男的面目俊俏、神情倨傲（字幕：焚香谷弟子李洵），女的妩媚秀美、含笑而立（字幕：焚香谷弟子燕虹）。

法相说：“阿弥佗佛，请问五位施主可是青云门下？”

齐昊说：“正是，在下齐昊，请问诸位是”

法相微微一笑，说：“小僧是天音寺法相，这位是师弟法善。旁边这两位乃是焚香谷的杰出弟子李洵，燕虹。”

法善瓮声瓮气地问候了一声。

李洵、燕虹神情倨傲，微微点头，就算见过礼了。

齐昊眉头一皱，当下便不理焚香谷两人，对法相说：“久仰天音寺法相师兄大名，被正道修真誉为千年罕见的人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过人！”

法相微微一笑，说：“齐师兄实在谬誉了，小僧资质鲁钝，唯恩师普泓不弃，授我真法，以期为天下苍生做些善事，却不敢与青云门诸位师兄相提并论的。”

齐昊笑着说：“法相师兄谦虚了，我为诸位引见一下我的几位师弟师妹。”

曾书书行礼，说：“在下曾书书。”

法相客气的回礼。

陆雪琪面无表情的行礼说：“在下陆雪琪。”

法相客气的回礼。

随后，陆雪琪继续拂拭衣衫。

张小凡行礼说：“我叫张小凡。”

法相眼神一亮，回礼。

林若寒笑着说：“在下林若寒。”

法相准备说些什么。

李洵忽然冷冷的说：“齐师兄，你们青云门一向自居正道领袖，道家真法独步天下，怎么今日一见，却个个是如此狼狈？”

青云门众人脸色一变。

林若寒装模作样的转过头去，看着曾书书，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曾师兄，刚刚你听到了吗？”

曾书书愣了一下，疑惑的说：“听到什么？”

林若寒冲着曾书书眨了眨眼，然后看着李洵，仍然是一本正经的模样，问：“不知谁家的狗刚刚在狂吠。”

曾书书双眼一亮，表情夸张的笑着说：“诶，还真是，我刚刚也听到了。”

李洵顿时大怒，说：“林若寒，你竟敢骂我！”

林若寒拉着曾书书大声说：“快听快听，又叫了！”

李洵气得脸色涨红，猛地跨前一步，手指着林若寒大喝：“你再说一遍！”

林若寒挠了挠头，接着又露出疑惑的表情，睁大眼睛看着李洵，说：“不好意思，听不懂，请说人话！”

李洵大喝一声：“找死！”

说话的同时，李洵手中红光一闪，就要动手。

林若寒冷冷的注视着李洵，丝毫不惧。

青云弟子更是个个握紧了法宝。

法相叹了一口气，说：“阿弥陀佛！”

随后，法相走了出来，微笑着说：“诸位师兄，我等来此本是为了查探魔教余党，若是在此意气争斗，先行自相残杀起来。让魔教妖人笑话不说，还可能被他们渔翁得利，只怕回去后也难免受到师门责罚，伤了同道和气。再说本也是些小事，还是大家都退让一步，如何？”

李洵面色难看，一言不发的冷眼注视着林若寒。

林若寒对李洵翻了翻白眼，然后看着法相，说：“还是法相师兄深明大义，佩服佩服。”

法相说：“既如此，我们就先行下山，到明日清晨再上山查探吧！”

2、离空桑山三十里之远的一处小山丘，清泉旁。

这一汪幽泉，水质清澈纯净，月光下，有风拂过水面，荡漾起粼粼波光，很是幽美。因泉水的滋养，四周一片花草遍地芳香。

齐昊、曾书书、林若寒在水边清洗。

陆雪琪独自来到一株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的老树后面，轻轻掂起小脚，脱去白底绣云靴和袜子，赤足走入水中。

张小凡站在不远的岩石上，替陆雪琪警戒。

齐昊、曾书书和林若寒换洗干净，走了出来。

齐昊和曾书书与法相等人谈论起来。

林若寒走到张小凡身边，一边看着四周，一边问：“小凡，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为何会出现在空桑山？”

张小凡同样一边看着四周，一边说：“其实我一直悄悄跟在你们后面，因为离开青云门，我便无处可去。所以”

林若寒叹了一口气，说：“你难道不知道，若是按照青云门的门规，你犯下的事，会被处死的。”

张小凡说：“那又如何？青云门是我家，我宁愿死在家中，也不愿流落在外，做一个四处漂泊的孤魂野鬼。”

林若寒拍了拍张小凡的肩，没有说话。

（字幕：半个时辰后）

林若寒露出焦急的模样，说：“小凡，你去看看陆师姐，喊她一声。若她回应了你，你再回来和我说一声，这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什么凶兽出没。”

张小凡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3、清泉深处。

张小凡一边走一边喊：“陆师姐”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陆雪琪的声音。

张小凡手握噬魂棒，继续往深处走入，来到了老树下。

（镜头特写）陆雪琪换下的那件素衣挂在枝头上，随风轻轻飘然。那件素衣上面，还残留着不少蝙蝠血留下的痕迹。

张小凡伸手把枝头的素衣取了下来，走到不远处的泉水边，细细的洗净后，再走了回来，悄悄地挂回原来的枝头上。

这时，树后传出陆雪琪冰冷的声音：“张小凡，你来做什么？”

张小凡支支吾吾的说：“陆师姐我担心”

陆雪琪又问：“这件外衣，是你帮我洗的？”

张小凡点了点头，说：“是。”

陆雪琪说：“鞋子也脏了。”

张小凡赶紧说：“哦，我来洗。”

随后，张小凡往前走了几步，拾起那双白底绣云靴，蹲到水边细细擦拭。

洗干净之后，张小凡拿着那双白底绣云靴回到那里。

陆雪琪已经穿好衣服，站在离岸边不远的泉水里。

张小凡将那双白底绣云靴放在泉水边的岸上，说：“师姐，水里凉，你快把鞋袜穿上。”

说完，张小凡准备离开。

陆雪琪说：“我刚洗了头发，不方便弯腰，你来帮我穿上。”

张小凡愣了一下，说：“是，师姐。”

陆雪琪走了过来，抬起足尖。

张小凡拿起鞋袜，准备帮陆雪琪穿上，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陆雪琪的脚腕，用袖子抹去足上的水珠，这才将鞋袜给陆雪琪穿上。

陆雪琪看着张小凡，眼神有些复杂。

（注：本片段修改自小说《陆雪琪》当中第57章“无邪，师弟师姐”的部分剧情）

4、清泉旁。

林若寒和张小凡率先走来，陆雪琪紧随其后。

（镜头特写）梳洗过后的陆雪琪容光焕发，鹅蛋般俏脸上，五官精致如画，弯弯柳叶黛眉下，是一双清冽冬泉般迷人美眸，亮若星辰，清澈如水。水嫩白皙的肌肤如玉如雪，晚风将她那柔顺如水的青丝扬起，更添了七分清纯，三分妩媚，雪白的长裙随风飞舞，仿佛遗落红尘里的九天仙子。

众人都看呆了。

其中，李洵紧紧盯着陆雪琪，眼中尽是毫不掩饰的痴迷和欲望。

陆雪琪的脸上露出一丝恼怒的表情。

张小凡迅速走了几步，挡住李洵的视线。

李洵正要发怒。

林若寒走过来，冷笑着说：“李公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理解，但是既然人家反感你如此无礼注视，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好。”

李洵面色一红，“哼”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众人围地而坐。

法相说：“空桑山‘万蝠古窟’中的那些蝙蝠乃是当年魔教畜养的异种，凶蛮残忍、性好吸血，本为魔教帮凶，八百年前魔教在此地据点覆灭之后，仍有少数蝙蝠残存下来。天长日久，居然繁衍旺盛，有了今日庞大规模，每出掠食，把这方圆五百里内搞得是全无人烟。不过这些蝙蝠似是畏惧阳光，所以都只在夜间活动，白日都栖息在万蝠古窟之中，昨晚青云门众人便是碰巧遇上，若是白日上山，便可无事。”

曾书书皱了皱眉，看着法相，问：“法相师兄，这些蝙蝠既然都在万蝠古窟之中，我们又如何进去查探？”

法相迟疑了一下，说：“据小僧这些日子观察，这些蝙蝠在白日都只倒悬于古窟洞顶，并未活动，我们或可进去也不一定。”

张小凡说：“那就是说法相师兄你也没有把握了，说不定那些家伙看了我们进洞就扑了过来，那可如何是好？”

法相说：“正是如此。小僧其实也没有十成把握，但师门授命，总是要去做的，不若也试上一试，大不了我们退出来便是。今日我与法善师弟还有焚香谷两位施主本想进去打探一番，没想到正遇上诸位，如此也好，人多好照应！”

李洵冷哼一声，但没有说话。

齐昊不理会李洵，看着法相说：“还有一事，请教法相师兄。”

法相说：“齐师兄请说。”

齐昊说：“三个月前，我青云门长门弟子，萧逸才萧师兄已经先行来此，不知各位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法相摇了摇头，说：“我们与焚香谷二位一起到此，并未见过萧师兄。”

齐昊皱起眉头，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