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能够借此机会与朱慕云这位古星经济方面的实权人物搭上线,但是由于整个过程当中卢文平做足了姿态,礼物也送的非常合适,因此建立贸易商行的事情进展十分顺利,当月(1941年12月)的22号也就是冬至这一天,“卢氏贸易公司”就正式开始营业。
按照之前的布置,熊秉厚的公开身份是老板(也就是卢文平)的秘书,主要是负责公司的货物进出这一块,汪永华的公开身份是公司的总会计,主要负责是负责公司的资金这一块,卢文平则负责谈生意以及借着谈生意的机会开展情报方面的工作。
进入古星之后,卢文平对军统古星站安排的第一项工作,就是通过电报下令,让邓湘涛的那些原班人马暂时继续留在管沙岭,加强训练特工技能,等候下一步的指示。第二项工作,则是将目前在古星市汪伪zheng保局情报处担任二科科长的杜矶,重新吸收进了军统古星站。
在卢文平准备离开山城前往古星赴任的时候,军统总部将邓湘涛掌握或即将掌握的那些安插在敌方内部的“钉子”,除了“公激”以外都交给了卢文平,其中就包括杜矶这个人的详细资料。
杜矶,今年三十多岁,中等个子,相貌很普通,属于在人群当中很难引起注意的那种。籍贯是hubei省大冶县,于1938年正式加入军统,先是担任军统古星站古昌行动队的副队长,后担任军统古星站古昌行动队的队长。军统古星站提升为军统古星区之后,军统古星站古昌组行动队也变成了军统古星区古昌组行动大队,杜矶再次先后担任了军统古星区古昌组行动大队的副大队长和大队长。
可惜好景不长,由于叛徒(当时的军统古星区郊外组副组长刘澄宇)出卖,杜矶被汪伪zheng保局给逮捕,并遭受了严刑拷打。尽管最后为了活命不得不答应加入汪伪zheng保局,但杜矶还是达到了戴li制定的“被捕后六个小时之内不得叛变”这一项规定,从而让古星区在古昌县周围的力量免于遭受更大的破坏。
在军统古星区遭到破坏、邓湘涛黯然离开之前,杜矶就已经积极向当时的军统古星区靠拢,并表示愿意再次为军统效力。只是当时的邓湘涛出于谨慎,没有立刻将杜矶重新接纳进来,因此给了卢文平这个“捡漏”的机会。
早在筹备成立“卢氏贸易公司”的期间,卢文平就跟杜矶见了面。作为汪伪zheng保局情报处二科的科长,杜矶已经赢得了孙明华(汪伪zheng保局情报处的处长)的信任,原本被派来监视的人也给撤了回去,使得两人见面的过程可以说是非常顺利。只不过,为了尽量避免给将来留下隐患,他们不得不演了一场戏。
于是,在熊秉厚的秘密安排下,卢文平在一次出门谈生意的路途中遭遇“劫匪”,被“恰好”遇见的杜矶给救下。为了表示感谢,卢文平请杜矶喝酒。在酒桌上,两人可以说是一见如故,聊得很投机。酒足饭饱之后,看起来醉醺醺的两人更是勾肩搭背的离开了酒楼。
接下来的将近半个月时间,卢文平和杜矶时不时出现“偶遇”的情况。为了让卢文平和杜矶之间的交际显得更加正常,卢文平还专门请了杜矶所在的汪伪zheng保局情报处二科的全体人员喝过几次酒。
“卢氏贸易公司”正式开张的这一天,“恰好”没有任务的杜矶,更是亲自带着汪伪zheng保局情报处二科的全体人员过来,为正式开张的“卢氏贸易公司”保驾护航。当然,作为投桃报李,卢文平特地在古星市城内比较有名的东亚饭店订了十来桌上等的酒席,让汪伪zheng保局情报处二科的这些人吃好喝足。
于是,就在“卢氏贸易公司”正式开张的当天下午,看起来醉醺醺的两人又一次勾肩搭背的离开东亚饭店,摇摇晃晃的走进“卢氏贸易公司”所在的小楼。只不过在确定周围非常安全之后,两人立刻停止了演戏。
“杜兄,总部发来了命令,正式批准你重新加入古星站,成为我们打入汪伪zheng保局内部的一名高级情报员。我相信,以杜兄的能力,一定能够取得巨大的成就,甚至将来‘公激’面对你的时候也要甘拜下风。”说话的同时,卢文平用紧紧握住对方的手这种方式,表示对杜矶重新回归军统的欢迎。
“站长,需要我做什么,请尽管吩咐。”虽然此时此刻内心非常激动,但是杜矶仍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情绪给控制住了。
卢文平摆了摆手,笑着说:“不必着急,我想先给杜兄起一个好听的代号。”
基本上每个情报人员,除了真实姓名以外,还会有化名和代号,有些人会有几个甚至十几个化名和代号。其中,代号除了安全保密这个功能以外,还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到起到震慑敌人的作用。
在原著当中,罗泽谦因为军统总部没有将“公激”这个王牌情报人员移交过来,出于嫉妒和别苗头的心理,给重新加入军统古星站的杜矶起了一个叫“黄鼠狼”的代号。
在这个世界,尽管军统总部同样没有将“公激”这个王牌情报人员移交过来,但卢文平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此,在给重新加入军统古星站的杜矶起代号的时候,显得客观了许多。
于是,在经过了一番思考和选择之后,卢文平最终给杜矶起的代号叫“古江鱼”。对于这样一个代号,杜矶看起来还算比较满意。
“你现在的任务,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将总部刚通过的立功赎罪这项规定,转述给那些暂时投靠了zheng保局的弟兄,最起码要让他们不会死心塌地的为日寇和汪伪做事。”卢文平知道以杜矶目前在汪伪zheng保局内的地位,还不足以弄到那些战略级别的情报,干脆将这项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的任务交给杜矶去完成。
杜矶犹豫了一下,说:“站长,其实我可以通过打听,想办法弄清之前zheng保局释放的那二十一个人身份。”
杜矶很清楚,目前能够对军统古星站造成重大威胁的,就是之前汪伪zheng保局局长李邦藩(柳叶一郎)借着释放部分军统被俘人员的机会,向军统古星站安插了数量不明的“钉子”(内激an),这些暗中已经投靠了汪伪zheng保局的内激an,一旦时机成熟,极有可能会给军统古星站造成更大的损失。
卢文平摇了摇头,说:“这件事对你风险太大,我必须得保证你的安全。”
其实,卢文平真正想说的是,虽然这二十一个人在被释放之前都在报纸上公开发表了离开军统的申明,但是其中有些人报出的名字和身份是假的,哪怕是邓湘涛回来并掌握了一些情况,恐怕在短时间内也无法全部证实。早在抵达古星之前,卢文平等人就通过军统总部转发过来的信息得知,到目前为止,仍然有至少十个人的身份得不到证实。
熊秉厚倒是提出过这么一个建议:将这被汪伪zheng保局释放的这二十一个人送回山城,交给军统总部去审查。
想法是好的,但非常不现实。这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没办法确定这二十一个人的身份。如果连这二十一个人的身份都无法确定,还怎么送回山城,交给军统总部审查?
不过为了避免杜矶为军统古星站效力的积极性受到打击,卢文平只能以首先要保证安全作为理由。
实际上,做这种事确实要冒很大的风险。
那三十八名按照卢文平说法是“暂时投靠了汪伪zheng保局”的被俘军统人员当中,有二十人被放在了汪伪zheng保局二处不久前才成立的五科,该科的科长、副科长分别是宋鹏和封存义,这两人正是汪伪zheng保局给予军统古星区重创的重要功臣。另外十八人,则被平分给了汪伪zheng保局的情报处、行动队和一处,每个处恰好塞进了六个人。
汪伪zheng保局情报处的处长孙明华,出于对这些刚刚加入汪伪zheng保局的前军统人员的不信任,将分配过来的这六个人全部划拨给了杜矶。
有句话说的好,海水难量人心难测,有些人嘴里面骂着日寇和汪伪,但说不定是在“钓鱼”,好让自己能够获得功劳向上爬。如果杜矶轻率的进行试探,目的没有达到不说,反而会让对方知道自己再次为军统效力的秘密,到时候结果不言而喻。
然而,让卢文平没有想到的是,杜矶并没有放弃,仍然坚持他自己的想法。
“这样,你跟那些暂时投靠了zheng保局的弟兄聊天的时候,打听他们被zheng保局抓捕关押的那段时间,被关押在一起的人当中都有谁,或者就还有谁一起被抓捕过。当然,还是那句话,不管怎么样,首先要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卢文平想了想,还决定让杜矶试一试。
如果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将那些混进军统古星站的内激an给找出来,到时候就不用卢文平自己去冒着巨大的风险,试探目前还在管沙岭的军统古星站人员当中,究竟是谁以及到底有多少人暗中投靠了汪伪zheng保局。
杜矶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回到之后,他就开始寻找机会,对不久前才加入汪伪zheng保局情报处二科的那六名前军统人员进行试探。
“卢氏贸易公司”正式开张的第二天(1941年12月23日),卢文平和熊秉厚以洽谈生意的名义,带着两个从国统区雇来的保镖,分别乘坐从一家名为“百里车马行”的公司租来的一辆卡车和一辆小桥车(司机也是从“百里车马行”临时雇来的),运载着一部分yan土从城东出口离开了古星,前往距离古星有超过一百二十里路程、一个名叫太平桥镇的地方。
当卢文平等人到达太平桥镇的时候,一伙假扮成商人的军统古星站人员早已在那里等候。
迎接卢文平的这一行人当中,为首的名叫邓阳春,是原军统古星区区长邓湘涛的堂弟,很早就加入了军统并且在邓湘涛的麾下做事,目前担任军统古星站情报处的处长。只不过,邓阳春的行动能力远远高于他的情报分析能力。要知道,以前邓湘涛无论是担任直属于军统总部的潜伏小组“水”组的组长,还是军统古星站第一次重建之后的站长、后来因为立下大功升格为军统古星区之后的区长,邓阳春更多的是在邓湘涛的主持下参与行动,而情报分析这一块要么是由邓湘涛亲力亲为,要么是交给那位代号叫“公激”的王牌情报员。
尽管让邓阳春真正负责情报分析,纯属赶鸭子上架。但是眼下,在邓湘涛留下的原班人马当中,卢文平最信任的人除了邓阳春以外,就只有目前担任军统古星站行动处处长的沈云浩。
沈云浩,曾就读于黄埔军校的第九期工兵科,并且在老蒋的嫡系部队里面呆过相当长一段时间,于1938年加入军统,在黔阳班培训,是参训班的第一批学员。
军统办特训班大规模培训谍报人员始于1938年,第一期特训地点在省的临醴境内,有200余人受训,到1938年的冬天结束,这也是后来该期特训班被称作“临训班”的由来,据说那位代号叫“公激”的王牌情报员,就是临训班毕业的学员。
没过多久,因为战争局势变化所带来的影响,特训班迁到省的黔阳境内,续办第二期,受训人数增加到300多人。后来,戴li认为黔阳距离战区太近,于是在1939年第二期的特训班结束之后,又迁到了贵州省息烽境内继续办第三期。
第三期特训班刚迁到息烽的时候,修建基础训练所需要的工程很多,并且都是接受培训的学员们自己来完成的,所以这期的培训时间较长,到1941年4月才结束,共培训学员500余人。因此,沈云浩在军统内部,也算是有点资格了。
最关键的是,沈云浩精通爆破、战术、兵要地理、军制、军中谍报参谋等,从军统办的黔阳特训班毕业之后,他又担任了直属于军统总部的粤汉铁道破坏队队长和湘鄂豫军事谍报流动组组长,后来在邓湘涛的热情邀请下担任了当时的军统古星区行动处处长,专门负责策划和指挥实施爆破类的行动。
卢文平对邓阳春和沈云浩有如此高的信任度,除了这两人过去的履历以外,还有很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军统古星区遭受严重破坏之前,这两人就按照邓湘涛的命令,带着各自的属下离开古星转移到了管沙岭。可以说,在目前看来,这两人在邓湘涛留下的原班人马当中,暗中投靠汪伪zheng保局的嫌疑最小。
根据卢文平事先的要求,邓阳春和沈云浩两人,在来太平桥镇之前,必须留下其中一个人坐镇管沙岭,防止某些暗中投靠了汪伪zheng保局的内激an兴风作浪。目前看来,既然到太平桥镇与卢文平见面的人是邓阳春,那么留守管沙岭的则是沈云浩。
“卢老板,久仰久仰,能够将货从山城那边运过来,可真是不容易。”一见面,邓阳春率先打招呼,并说出了第一句暗号。
“杜老板,幸会幸会。从上海那边启程,绕过石头城,横穿anhui省,你们也不简单。”对于明面上的“生意伙伴”,卢文平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热情。
由于邓湘涛曾经用过“杜立华”这个假名字,因此邓阳春在给他自己取假名字的时候,也用“杜”这个姓氏,表示与邓湘涛共进退。
卢文平带来的这批yan土,真正买家其实是军统沪海站那边暗中联系好的,而双方之前的约定交货地点,是在hubei省与anhui省的交界地带。只不过为了让卢文平和邓阳春之间的见面不会惹人怀疑,卢文平干脆让邓阳春冒充买家从管沙岭出发,绕一个大圈来到太平桥镇。等卢文平将货物交给邓阳春之后,邓阳春将这些货物运到hubei省与anhui省的交界地带,交给真正买主。当然,事后邓阳春会告诉在管沙岭的军统古星站其他人,他是得到了情报,然后从中浑水摸鱼,为军统古星站赚取一笔“辛苦费”。
寒暄过后,卢文平和邓阳春几乎肩并肩的走进了太平桥镇内最大的那家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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