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就一个老人精，不直接告诉你答案，不直面辅佐上级，同时也给了自己的意见，取舍让上级自己决定。
常青知道这几个人是李老选上来的人，怎么用都不会对公司有害，但是如何让他们在公司里大放异彩才是常青所要看到的。
“您的意思我明白。”
“明白就好。我老人家走了哈。”李老说完立马站起来，顶着个大肚子往外走。
常青也不留他，李老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决策上的建议，任她作主。时不时又跑出来打趣、点拨一下，不至于让她在商场和公司上吃亏。
常青把这些个人简历对比一下，这次公司要找的是区域销售经理，处理好了可以直接去美国总部。这是个诱人的机会，在业内都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李老把筛选过后的简历给她，是让她选择，顺便探探她的心思。常青重新拿起最上面的那份简历，是石磊的。
石磊是八年前进入公司，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学学府，专业是国际贸易。那时候的大学生也还不至于像现在满地都是，从他的简历看来他的专业成绩非常优秀，连他的很多副修证书也是与专业相关的。足可见他是一位对自己专业并不厌恶，并为之付出他的学生生涯的人。
常青的目光停留在石磊的照片上，也是八年前的。照片上的年轻人眼神松散，内里隐隐带着一股桀骜，他穿着白衬衫，不长的头发像针一样直直地伫立的发上。从简历上看，石磊出生和生活环境一般，父母很可能都是普通工人，从他八年前的松散状态来说，他应该是在家备受宠爱的而且拥有良好教育的人。
八年可以磨砺很多，常青深有体会。既然李老首当其冲地推荐他，她不妨见一见，看看这个年轻人现在的情况。
于是又拨了个内线，让小胖秘书去请人。
常青将其他的简历收到抽屉里，独独留下石磊的简历。
办公室的门被有规律地敲击两下，“请进！”
门被打开，石磊走进来。常青发现现在的石磊气质有些锐利，俨然一个是社会精英的打扮，铁灰色的西装妥帖地穿在身上，不长的头发打理成一个适宜的造型。
“常小姐。”石磊站在常青的办公桌前。
常青低垂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办公室里静悄悄的，石磊也一直安静地站在那里。
“叫常总吧。”常青眼底含笑，却收敛了气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上位者的气息弥散开来。
“是。”石磊应道。
他今年二十九岁，比眼前的常青大上六岁。他与常青直接打照面的机会并不多，大多数还是以工作为主，他发现常青是他摸不透的。常青也没有刻意隐着什么，但就是能让人琢磨不清楚。
常青看了眼石磊，他静静地站在办公桌前，像一把坚挺的标杆，内里的气息非常稳健，她也终于理清了个思路，说道：“你的目标是墉城还是更大的舞台？”
石磊闻言一愣，他一个二十九岁的男人，早又脱离了谈论梦想的年纪，连言语激励的效用在他身上都不起作用。
“我听常总的。”石磊稳声道。
常青点点头，没有对此说些什么，“既然如此，你这周把手上的工作跟人交接一下。下周下到基层去。你可以再考虑一下，也许下到基层就上不来了。我做这个决定，是自私的，我期待你能够在基层脱颖而出，此后也有个更好的机会在等着你。”
“我明白。”石磊毕业八年一直在常氏集团工作，他的资历和职位比同级同班同学深厚许多，他的高薪和社会人脉资源，全是在常氏集团得到的。他的职场之路走得太顺遂，以至于他有些乏味，如果照此下去他的路不会太长，甚至会停滞。
而这一次也确实符合他的职业规划。
石磊发现这个比他小六岁的女人，每次总是平稳地掌控交谈的节奏，甚至连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她都清楚。外界一直以为她是一个空有常氏集团大小姐的头衔，谁都不曾想到，23岁的她确实有坐拥常氏的魄力和上位者的大气。
只是她为什么只选择当一个市的分部主管，她完全可以选择直接做大陆的负责人，甚至是总部的重要高管。石磊想，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常青的话，他一定会拒绝下基层，但眼前的人就是常青。她让他相信他可以拼搏一次，拥有更好的机会。
常青走到布艺沙发边，翻起两个透明圆润的小玻璃杯，倒了两杯清水，将先倒的那杯堆到石磊的面前，“一杯清水为你饯行，期待你的成绩。”
“谢谢常总。”石磊有种出兵打仗，皇帝临行前赐酒的感觉，行为豪迈地接过一饮而尽，然后步履稳健地走出去，比来时更加意气风发。
常青这才想起小胖秘书送过来的快递盒，拿起剪刀打开，是前几天遗落在邵航睿车上的手包。她瞪着盒子里的包包，手腕似乎又被邵航睿擒在手里动弹不得。那种无助感是她所无法掌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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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会议结束，常青的精神也撑到极致，跟小胖秘书知会了一声，让她帮忙挡住今天要见她的各部门主管后，然后离开公司。
在公司附近的商场买了新鲜蔬菜和生活用口之后，走出商场，外面人挤人，一遍喧嚣。
秋季午后的阳光还是烈得烫人，与商场的冷气对比悬殊，再加上宿醉，她整个人有些晕眩，被人推挤着，步履更加蹒跚。
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直至倒地。
她睁着眼，感觉助听器滑落到脖子的位置，陷入无声的世界。当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时，整个人好像回到车祸的场景，车子被卡车拦腰撞上，她整个人被破碎的车身卡在后车座，动弹不得。
常青害怕那种无助和绝望，记忆和身体都仿佛被赶入那个痛苦的怪圈。突然，眼前出现一张孩子的脸，和一只吐着鲜红舌头的大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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