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的眼扫了一下兰新悦,靠近她的颊边,薄唇扬起一抹讽刺的笑,“确实不合适。”
话里一语双关。
兰新悦的表情一僵,面色尴尬。
见常青和于海沉往外走,陈锦程也霍地起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在店外等候的常青在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被一个大的力道扯住,塞进那辆银色的别克君越。
“姐姐?”于海沉在柜台前结账,听到德瑞的狂吼声奔出来,“常青,常青!”
嘶哑的声音,带着孩子般偏执的眼神映在的后镜上,那委屈的嗓音越发尖锐。
“锦程,停车!”
陈锦程闻言更加不悦,她竟然对别的男人流露心疼的表情,他不允许!
耳边仿佛还在响着那一声又一声凄厉的“姐姐”,常青终究没忍住,她回过头看,于海沉还在追着轿车跑,只是距离越来越大,渐渐地,变成了一个白白的小点。
突然,于海沉跌倒在路边,还是执拗地看着车子的方向,德瑞的咆哮声也萦绕于耳。
常青趴在车窗上,眼泪没忍住,顺着脸颊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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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克君越停在一家酒店门口,陈锦程禁锢着常青的手腕,不顾周围人的视线,一路进入酒店房间,用力将常青甩向柔软的床间。
腰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差点让常青想尖叫出来。随之而来的是腹部的一阵恶心,硬是被她压了下去。
陈锦程笔直在站在床前,看着脸色惨白如纸的常青。眼前蓦然流蹿出一个画面,那时在学校的秋千上,她羞赧地笑着,风吹着她的发丝,高高扬起,眼神纯澈又干净。
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样憔悴、苍白的样子。到底是时光将她逼成这样,还是什么?他心里纯澈的女孩儿被谁夺去了?
先是邵航睿,再是于海沉,谁都可以在她的心里占据一个位置。那么,他呢?他还在不在她的心里?
陈锦程哑着嗓子问道:“常青你的心到底在哪儿?!”
常青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再用力地撕碎,潸然道:“我的心早就不在了,早就没有了。”
“当然不在了。搭上了邵航睿和于海默,要心有什么用?!”陈锦程讽刺道。
常青的手碰触着大衣口袋里的盒子棱角,怎么抚摸,盒子一直是冷的,怎么也热不起来,就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一般,已经僵化了,何必要再捂热。
她早该习惯的,坐立在墙头的那个大男孩,早已离开了,为什么她还心有所待?
嘴角牵出惨然的笑容,轻声道:“是啊,要心有什么用?!一点用也没有。”
陈锦程的手紧了紧,这个女人为什么明明自己先对不起他,还能用这副悲痛欲绝的脸孔对他,好像他才是欠她最深的那个!
明明已经抽身投向别人的怀抱,还用这副凄切的面容蛊惑她。而他,竟然想她拥进怀里,想抚平她心里的伤。
是不是得到她的身体,实现了年少时期的期待,明白她跟其他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后,他才会遗忘她,从此再没有一个弱点停留在别人的手上?
商场竞争惨烈,当年的落败他就尝过那样的味道,他收敛了所有能伤害他的缺点,唯独对她,他小心翼翼地护在心里,不让有心人窥视她是他的爱恋,想把她隔绝在陈家的家变之外。
但是,她回馈了他什么?!
常青低头,不敢看眼前越来越阴沉的男人,目光停留在他灰色的意大利皮鞋上。从前他总是穿着张扬又纯粹到极致的颜色,不屑模棱两可的中间色。家变之后,她几乎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任何一种显明的色调,永远是冷色、中间色,是不是只有把自己包裹包一个缓和的色调,他才能在这场冷暖的色调中模糊他的性格,融合进他根本不喜欢的商场敷衍与争名夺利?
常青的心疼来不及被翻捡出来,便被陈锦程压在身下,大手钳制着她的肩,痛得她要飚泪。
“陈锦程,你放开!”
“我要你!”陈锦程猩红着眼看着她,口中宣判道。
“不要!我们不应该这样!陈锦程,放手!”常青用力地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这个男人的力道。
她不要在这种理也理不清的时候做这么亲密的事情,他们之间不会因为一场亲密而改变五年来的怀疑与挣扎。
陈锦程的眼因为她的挣扎愈加发红,她竟然不愿意!还是已经为别人开始守身了?!
他不准!
陈锦程挥开常青乱动的手,大手一把拉开她偏牛仔裤样式的工作装,粗糙的拉链隔着贴身的纯色竹纤维打底裤割着她柔嫩的肌肤,泛着火辣辣的疼。
打底裤也难逃被撕裂的命运,柔软如温玉般的腹部和修长笔直的腿怯怯地展现在他的眼底。当他的目光滑上她腹部上约五厘米的浅浅划痕时,蕴怒的脸上蹿起一层爆怒。
所有的动作顿时暂停,目光紧紧地锁着那淡得看不见的疤痕。如果她的肌肤再黯淡一点,他不会留意,可那浅浅的疤痕像一条幼年蜈蚣静静地蛰伏在奶白的腹部下方,变成了极具讥讽的存在。
常青暗自松了口气,还未睁眼看他。
一道讽刺的嗓音便劈进混沌的脑子,“碰你,我嫌脏!”
语毕,身上覆盖的热流猛地抽身,随即酒店的厚实的门板发出剧烈的响声。
常青像被突然抽走了灵魂的布娃娃,衣着凌乱地躺在床间。
不知过了多久,她动作迟缓地坐起身体,小巧的盒子顺着口袋的斜边滚落到地毯上,她却仿若未觉,拉开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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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程含着怒气,将车子开到最高档,又将车窗打开。刺骨的冷风顺着敞开的车窗灌入车内,把手和脸冻至麻木。
越冷,脑子越清明。
明明想再见她就好好待她,一见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就失去理智。
伤她,他痛;不伤,他也痛。
这纠纠缠缠,理都理不清。怎么就走到了这么尴尬不堪的境地?如果她不是常青,什么柔软的话,他都能说。
可是她是常青,他心底扎得最深的一根刺,尖锐地渗在他的心里,舍不得拔,又不想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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