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沈梓墨会真的进来,林乐儿愣愣地看着他,仿佛被注射了肌肉僵硬剂,一动不动。
沈梓墨冷冷瞥了她一眼,清冷道:“本宫有。”
有那么一瞬,林乐儿仿佛在他脸上看到了‘我是闷骚’四个大字!
要不是她机灵,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啥意思,一定是他进来的时候听到了她和千嘉玉的对话,才故意接过她的话说。
哼!她偏不用他的。
林乐儿望着千嘉玉,把沈梓墨当空气,催促:“快去帮姐弄一个封口瓶子来啊!”
千嘉玉脸色难看至极,他看了看沈梓墨,又拉回视线,一脸无辜地看着林乐儿,不知该如何回应。
林乐儿没好气道:“你不去我自己去!”说罢,她转身。
却差点撞上沈梓墨,他拿着个瓶子置于胸前,一脸阴沉:“拿去。”
林乐儿撇开头,悠闲地吹口哨,就是不去接瓶子。
千嘉玉再也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接过瓶子,又双手奉上:“林小姐,太子殿下让我跟着您,是担心您的安危啊。”
林乐儿指着千嘉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突然眸中起火,扬起拳头就往他身上捶,一边打一边骂:“你丫的千嘉玉,是不是老子上茅房你也跟着!”
“他敢!”沈梓墨双眼也喷出火来。
千嘉玉急忙附和:“在下真不敢啊!”
突然,‘啪’的一声,是陶瓷破碎的声响。
林乐儿与千嘉玉拉扯间,千嘉玉一个手滑,将瓶子抛出。
静默了一秒,千嘉玉倏地重重跪地:“属下该死!”他没有求饶,可见情势严重!
沈梓墨怔怔地望着地面上的碎片,红唇微张,似还深陷瓶子坠地的事实中不得自拔。
在林乐儿眼里,这不过是个普通的瓶子,不以为然地看了两眼,却瞥见沈梓墨眸底异样的情愫。
貌似他很喜欢陶瓷的东西,上次在飘香楼也是,他就顾着玩酒杯,不停地帮酒杯变换着位置,好似在排兵布阵。
见沈梓墨前倾,林乐儿急忙挡在千嘉玉面前,拍了拍胸口,道:“你要打就打我,是我推搡他,才致使……”
未等她说完,沈梓墨猛然蹲下,不管不顾便去捡那碎片。
幸得千嘉玉动作快,一把截住他的手。
林乐儿愣住,定定地看着他喝退千嘉玉,又徒手去捡碎片……
突然,世界仿佛安静下来,她只觉耳旁嗡嗡作响,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她猛然蹲下稳稳地捉住了沈梓墨的手。
两人相视,林乐儿骂道:“你傻啊!你的手不想要了!万一割到血管怎么办!”
可沈梓墨却没有与她争执的心思,只沉沉道:“不用你管。”说罢,他猛一甩袖,又伸手去捡。
情急之下,林乐儿迅速喂了自己肌肉松弛散的解药,才将药包打开,对他施下。
眨眼间,他软软倒下。
林乐儿让千嘉玉将他抬上床去,自己则拿扫帚把碎片都扫了起来。
把碎片都装入袋子里,她才去到他身边,郑重其事说:“我一定会帮你把瓶子粘好,所以你要答应我,你不会自残了!”
末了,她拿出解药的瓶子在他鼻子下晃了晃,见他眼珠子能转动了,她又道:“如果你同意,眨一下眼。”
沈梓墨眨了两下。
“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林乐儿没好气道。
千嘉玉急了,将各中原由吐露:“这些陶瓷都是皇后娘娘留下的,太子爷甚是宝贵。”
林乐儿立即明白过来,千嘉玉说的是沈梓墨的亲娘,恭思褚皇后。
他母亲去得早,却留下了许多的陶艺,让人以此思念。
他如此重情重义,林乐儿心中越发愧疚,把解药瓶子递给千嘉玉,转身就走。
千嘉玉欲追她,又放不下沈梓墨,心想着先喂他解药,之后再去追林乐儿。
待沈梓墨恢复过来,张口就道:“还不快去追!”
千嘉玉立即飞身掠走。
从东宫一路追到玄武门,他都没见林乐儿的身影,再折回,却见宫里少了两个人。
问过李公公的徒弟小宁子,说是李公公和锦春都被林乐儿带走了,估计是去了如意馆。
千嘉玉又追去。
在内务府门前拦住了三人,千嘉玉凝眉道:“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乐儿认真道:“知道啊,我要进去找洛画师帮我修补瓶子。”
千嘉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可知现在几时了!”末了,他转向李公公道,“她初入宫中不懂事,你也不懂吗!怎的跟着她胡闹!”
林乐儿一手搂过李公公的肩,勾唇笑:“我们是在办正事,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你——”千嘉玉气得脸红脖子粗。
“好了,我现在要进去了。”林乐儿扬了扬装有肌肉松弛散的手,坏笑道,“你可千万别捣蛋哦!”
千嘉玉一怔,眼里浮上惧意。
林乐儿得意地扬起了头,搂着两人一同转上阶梯。
李公公好奇得紧,急急问道:“未来太子妃,千嘉玉为何如此怕您?”
林乐儿弯了弯胳膊,挤了挤手臂上的小老鼠,粗着嗓门说:“因为姐武功比他高啊!”
李公公连忙竖起大拇指,狗腿道:“太子妃真厉害!真厉害!”
锦春插话道:“别闹了,还是先去找贵公公看看洛画师歇息了没有。”
三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句的进入了内务府。
他们什么时候如此要好了?千嘉玉看着三人的背影,惊讶得合不拢嘴,良久,才又使出轻功跟上。
有了李公公和锦春的帮助,林乐儿轻而易举地见到了洛华。
具体说来,她是硬闯入了洛华的画室。
而刚见到他的时候,林乐儿整个人都惊呆了。
好像见到了一副唯美的山水画,她身临其境,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就生怕自己呼出的二氧化碳会污染了他。
这画面太美太玄幻。
以至于很多年后,她都还会想起,他们初见时的场景。
暖色的房间里,他静静坐在一个角落里,拿背对着门口,如缎的长发顺直地垂在脑后,如瀑倾泄,蜿蜒于地面。
这一刻,林乐儿只觉自己就是偷看仙女洗澡的猪八戒,脑海里一片空白,眼里心里被他那绝美的侧面满满的占据。
“谁?”他的声音好似电视剧美轮美奂的旁白,不疾不徐,“不是说了,我作画时不得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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