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神秘红雨

翌日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

米娅背着方戴成功走出荆棘丛林。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荒原，这片废土草原在第三次世界大战时，曾被核弹波及，如今成了一片毫无生命迹象的黑色焦土。

方戴的天残，或多或少与这些核辐射有关。

不出百年，方圆百里，将不存在任何生命。

黑猩猩的寿命大约在40年，但方戴能感觉出来，这具身躯，时日不多。

猩猩的基因与人类相似度高达98%，背后的大手或许是想让自己穿越到某个人身上，结果失误，穿越到了一只濒临死亡的黑猩猩身上。

好在，性别是对的，这是他唯一庆幸的地方。

继续前行两公里，米娅总算在天际尽头看到了黑猩猩族群的身影。

他们疲惫前行，步履缓慢，背影萧条，前往雨林，寻找一线生机。

米娅兴奋呼叫，但距离太远，黑猩猩族群显然听不见。

米娅只能强撑着疲惫身躯，加快脚步，快速追赶。

这时，天边渐渐泛起了红光，竟有了一丝落日余霞的美意，十分诡异。

黑色大地悄然涌起红色大雾，晶莹透亮，氤氲沸腾。

不一会儿，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红雨，波及全球。

红雨肉眼可见，似光似雨，从半空落下，又消失在地面。

这一诡异现象瞬间登上各大网络首页，无数专家教授试图解释，但没有人能给出一个权威的答案。

可地面依然干裂，没有任何落雨的迹象。

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红雨，方戴心头被重重敲击了一下，一股难掩的悲恸升起，眼眶不知为何就湿润了。

他仰望天空，眼泪止不住地落下，仿佛失去了十分重要的亲人，悲痛欲绝。

红雨下了数个小时，于傍晚停歇。

第二天清晨，米娅带着方戴终于在塞尔洛雨林外围追上了黑猩猩族群。

哈迪虽然被驱逐，但米娅是一只年轻漂亮的雌猩猩，等下个发情期到来，能为族群多一个繁衍对象。

黑猩猩是一个团结的族群，在食物短缺水源匮乏时，就越发明显。

新首领卢瑟没有因为米娅和方戴是前首领的亲人而反对他们入队，反而很高兴地接纳了米娅。

几只幼年小猩猩，是方戴的同龄伙伴，见方戴归队，都很高兴，尽管方戴很少与他们玩耍。

整个族群都处于轻松和谐的氛围中，他们兴奋捶胸，愉悦呼喊，因为他们找到了雨林，有雨林就有水源，有水源就有食物。

仰头看去，雨林尽头是布隆山脉，巍巍巨山犹如神之巨城，恢弘而庞大，苍莽与雄浑。

雨林如苔藓般覆盖在山脚斜坡上。

雨林外围，曾经是大片的湿地，把开阔的稀树草原分割成细长的条状地带。

此刻，黑猩猩们所处的位置，曾经是一片叫乌鲁的沼泽，面积巨大，它的名字意为“水天相接的地方”。

隐藏在这水路迷宫中的，是一种看起来极像史前生物的巨型鸟类，鲸头鹳，直立身高可达一米五以上。

如今沼泽干裂，水草枯黄，鱼儿消失，鲸头鹳也失去了踪影。

塞尔洛雨林，是仅存的几片茂密氤氲雨林，它曾经占据了整个东极大陆东部，但是受到日益干燥的气候影响，雨林逐渐退化。

布隆山脉顶部融化的雪水，让这片雨林保留下来。

黑猩猩们捶胸顿足，欢喜呼喊，狂奔起来，向着雨林冲去。

突然，远处雨林中传来一阵沙沙声。

方戴眼皮直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

有什么东西在接近，他警觉起来，下意识从米娅背上跳了下来，不想再往前。

米娅也停下了狂奔的脚步，疑惑地看着方戴。

她能感觉出，孩子刚刚是自己跳下去的，而不是掉下去的。

看着远去的同伴，有几只黑猩猩甚至已经钻进了树林，她开始焦急。

雨林中的食物自然是先到先得，她必须尽快跟上。

她想将方戴拉上后背，但方戴拒绝了。

果然，先前冲进雨林的黑猩猩们突然惊叫起来，开始往回逃窜。

雨林外围的树木如狂风呼啸，猛烈摇晃，沙沙声不绝于耳。

黑猩猩们四散而逃，极为狼狈，仿佛雨林中有极为恐怖的东西。

只听一阵怪叫，丛林里窜出来一群体型更为庞大，毛发更为旺盛的猩猩，对着黑猩猩们猛追狂打，狠厉撕咬。

“是山地大猩猩！”

方戴一眼便认出。

卢瑟跳到一块巨石上，对着山地大猩猩惊叫示威，试图吓退山他们。

但他的想法，显然太天真。

山地大猩猩没有放过任何一只近在眼前的黑猩猩。

战争一起，必然见血。

山地大猩猩更强壮，更富有力量，数量足有四五十只，黑猩猩们几乎被一面倒的碾压。

方戴清楚看见，一只幼年黑猩猩逃离不及，被一群山地大猩猩分尸啃食。

他惊悸不已，脊背发寒，如果他刚刚往前冲，那被分尸的黑猩猩，极有可能就是他。

山地大猩猩以族群利益至上，为了利益，他们会毫不犹豫吃掉敌对族群的幼崽。

黑猩猩们吓坏了，逃离至干裂沼泽的边缘地带，好在山地大猩猩们守在雨林外围的树枝上观察着，没有追杀出来，神色紧张，似有忌惮。

山地大猩猩是地球上现存体型最大的灵长类动物，他们在这里居住了数百万年，但他们周遭的世界同样被干旱、辐射、沼泽和草原占据。

这些活着的巨人能够达到的最远边界，就是雨林的边缘，他们同样被困在了东极大陆，这片辽阔天空下的一座座“孤岛”上。

米娅后怕不已，紧紧搂着方戴。

刚才，若不是孩子停下，她极有可能命丧前线。

27只黑猩猩，3死，8残，其余的也或多或少挂了彩。

如今，整个族群都成了老弱病残，他们聚集在沼泽地边缘，紧张注视着远处桉树上的山地大猩猩，望着这片雨林，充满渴望。

虽然，山地大猩猩没有追出来，但方戴没有松懈，神色紧绷。

山地大猩猩，撑开双臂能有两米多高，他们牙齿的咬合力不弱于鲨鱼，双臂的力量可达千斤，能力搏雄狮，硬撼棕熊。

但就是这么一群猛兽，他们紧张叫嚣，站在高高树枝上，似有畏惧地张望下方草丛，以双拳捶胸，给自己壮胆。

这方干裂沼泽的枯草丛中，似乎有更恐怖的东西存在。

方戴喜爱动物，他曾研究过山地大猩猩，山地大猩猩惧怕爬行动物，例如变色龙和毛虫，原因未知。

沙沙……

沼泽的枯草丛中传来轻微响动。

方戴急忙拉扯米娅，示意她往后撤。

“吼吼！”

树上的山地大猩猩愈发紧张，他们目光集中落到一处，惊恐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