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朱慈烺感到欣慰的是,城池链条还没建成,就已经发挥了作用:救了心上人一命。
那天要不是白广恩部正在附近搭建第八座城池,挡住了清兵,袁熙芸肯定会被达素的人马追上,她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退那么多清兵,最终肯定是和徐传斌一起被擒。
庆幸之余,他对于袁熙芸的受伤却多有埋怨:“你老是自诩武功甚高,怎么会中了敌人的箭,差点为此丢命,你也太不小心了吧?”
袁熙芸不无委屈:“我当时急着要救徐叔,有点分心嘛。”
“救你徐叔当然应该,但也要注意安全啊。要是自己都负了伤,那还怎么救人?幸好你徐叔冷静,打你的马离开,要不然非得两个人都栽进去不可。”
袁熙芸惊奇地看着朱慈烺:一个掌管着千军万马的大元帅,竟然也这么婆婆妈妈的。
此时,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初在恒山时,师父定明师太曾经这样絮絮叨叨地叮嘱过她;后来回到凤凰山,徐叔和宋叔也都是碎嘴,一点小事嘱咐个没完;如今面对朱慈烺,又是这个样子。
也许,亲人之间就是如此吧?只有亲人,才会时刻关注着你的安危,不厌其烦地加以提醒。
见朱慈烺还要说下去,袁熙芸打断了他:“好啦,不用担心,我有恒山派的独门金创药,一点箭伤还不至于送命。”
袁熙芸说着,拿过药瓶看了看:“咦,怎么只剩这么一点?”
朱慈烺慌忙解释道:“我刚开始的时候不会敷药,撒落了不少。”
“那也不应该这么少啊?你每次给我用了多少药?”
朱慈烺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多吧。”
“太浪费了。”袁熙芸叹道:“这么好的金创药,用一点点就够了。”
朱慈烺有点委屈:“你这几天总是昏昏沉沉的,我也没法问你该用多少。我看你伤势不轻,生怕你好不起来,就多用了一些。”
“唉,剩下这点药,只够我这次用的,以后要是再受伤,就没药可用了。”
朱慈烺也深感惋惜。恒山派的金创药效果极佳,他是有切身体会的:一个多月前,他右手臂中箭,用了这药后,很快就没有大碍了,到现在已经痊愈。
望着这神奇的药粉,张栩忍不住想:恒山派的金创药简直比现代的“云南白药”都厉害,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配方。
要知道,在现代,云南白药的独特配方属于高度机密,围绕云南白药及衍生品的生产、销售,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产业群。
如果这种金创药也能够大量生产,肯定也能像云南白药那样大赚其钱。朝廷现在正缺银子,已经借下很多国债,虽然朱慈烺有办法偿还,但如果金创药能赚钱也很好啊,等于开辟了一个新的财源。
想到这里,他问袁熙芸:“既然金创药快用完了,那你为何不自己再炼制一些呢?”
袁熙芸摇摇头:“你以为这金创药跟普通草药一样,很容易就能配制出来?”
“那要怎样才能配制呢?”
“首先,得在恒山一带采集10多种名贵药材,其中有一半品种是多少年才长出一茬;其次,要经过一年多的反复炮制,才有这么一点药。”
朱慈烺惊叹:“这也太难了吧?”
“这可是我恒山派的疗伤圣药,当然难得。”
朱慈烺默然:这金创药不仅材料不容易集齐,而且炼制过程也极为繁琐,想大规模生产是不可能的,通过它赚钱看来是不用想了。
正在遗憾之际,阮禄进来报告:“主人,洪督师和各位总兵想要见你。”
朱慈烺点点头:“我也正好有事要跟他们说。”
袁熙芸有些不安:“不会是跟我有关吧?”
朱慈烺安慰道:“别胡思乱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你什么都不要管。”
他让袁熙芸好好休息,随后来到了中军大帐。
众将都默不作声,气氛有些沉闷。
朱慈烺明白大家的意思,开口说道:“自从我到了山海关,跟你们一直是无话不谈,今天这是怎么啦?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马科忍不住了:“大帅,我前几天才知道,袁侍卫竟然是个女子。大帅应该清楚,军营里是不能有女人的,大帅这是带头违反规矩,而且这几天一直陪着那个袁熙芸,实在有碍观瞻。”
朱慈烺听得生气了:“诸位都是这么想的吗?那我就来说说这么做的理由。知恩图报的道理,大家都懂吧?我不管袁熙芸是什么人,我只知道她救了我两次,我就得护她周全。所以,我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众将听得面面相觑,大帅的话有理有据,让他们无法反驳。
半晌,洪承畴来了个和稀泥:“大帅,要不这样,等袁侍卫的伤好了一些,就送她离开这里吧,军营终究不是女子待的地方。”
“督师这话我不爱听。”朱慈烺反问道:“花木兰代父从军又怎么讲?”
“这……是前朝的事了嘛,我朝自有我朝的规矩。”
“可袁熙芸是无人可以代替的啊。试问,以后如果清兵再度冲着我来怎么办?大家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这……”
见洪承畴无言以对,朱慈烺决定再透露一个消息。
徐传斌已经身陷囹圄,他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于是朱慈烺告诉众将:“上次的清军伤亡数据,还有旺吉努往东去的那些情报,你们知道是哪来的吗?”
众将听了大吃一惊,马科问道:“难道这也是袁侍卫的功劳?”
“没错,是袁侍卫和另一个人共同搞到的情报,只不过那个人已不幸落入敌人手中。”
众将早就知道朱慈烺有一个秘密的情报渠道,没想到竟然是依仗袁侍卫。
这么看来,这个袁侍卫真是太厉害了,不但武功高强,能保护大帅免遭清军毒手,还能搞到极为重要的情报,如此人才,确实是明军所急需的。
既然如此,众将只得默默接受袁熙芸的存在。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曹变蛟小心翼翼地说:“大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不要见怪啊。”
“曹总兵请问吧。”
“大帅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袁侍卫啦?”
“没错。”朱慈烺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了,干脆公开好了。
“袁侍卫确实天生丽质,跟大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朱慈烺微微一笑:“谢曹总兵夸奖。”
曹变蛟话锋一转:“不过,大家怕你沉迷女色,忘记了打仗的重任。”
这话让朱慈烺觉得好笑:“怎么会呢?”
“在你照顾袁侍卫期间,我们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开会了。”
“那不是因为她这几天伤势严重,我担心她的安危嘛。不过她现在已经好多了,以后不再需要我专门照看了。”
听朱慈烺这么说,众将便放宽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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