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茶卡盐湖边极目远眺,这里的景色跟“雪山映湖”里所描绘的一模一样。
倪元璐感叹:“我平生走遍了大明很多地方,从未见过这般景象,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回京之后,我要向周围的人多多推荐这里的景致。”
朱慈烺心中一动:有倪元璐这种身份的人帮忙宣传茶卡盐湖,效果肯定不一般。如果能吸引很多人前来游玩,那么茶卡盐区将不仅仅是一个产盐的地方,还可以靠接待游客来赚钱,等于又多了一条活路,人气也更旺。
晚饭时间到了,倪元璐看了看桌上,一脸惊奇:“这是牛肉、羊肉?”
朱慈烺点点头:“是啊。”
羊肉这东西倪元璐偶尔吃过,不过牛肉就极少吃到了。这是因为耕牛对于农业来说极为重要,所以历朝历代都严禁屠宰。
大明继承了这一传统,明面上是禁止吃牛肉的。当然,私下里老百姓可以找到很多变通的办法吃上一口,但朝廷官员必须做出表率,因此倪元璐已经多少年都没尝过牛肉了。
然而在这里,桌子上摆满了香喷喷的牛、羊肉,可以放开肚皮吃,这让倪元璐感到十分惊奇。
朱慈烺解释道:“在顾实汗占领茶卡盐湖的那段时间,乌斯藏、蒙古部落的商人都来此买过盐。后来我们收回茶卡盐湖后,那些商人仍旧找到这里。不过他们没有那么多银两,因此有时要求用牛、羊来换盐,我们自然愿意,盐丁们每日挖盐,将士们运盐,都非常辛苦,牛、羊肉正好可以给他们改善伙食。”
“原来是这样啊。”倪元璐明白了:“这么说,这里可以经常吃上牛、羊肉咯?”
“差不多吧。”
倪元璐调侃道:“你们这里,普通人的待遇都超过了我这个户部尚书,我已经快记不起牛肉是啥味了。”
“那您就多吃点。”朱慈烺盛情相邀。
“好,好。”随即倪元璐和随从们大快朵颐,一个个吃得肚子滚瓜溜圆。
吃完晚饭,天黑了下来,朱慈烺陪着倪元璐散步、消食。
两人再次来到茶卡盐湖边,只见漫天星光倒映在湖面上,倪元璐惊呼:“‘夜空之镜’!我在朱达的第二幅画上看到过。”
朱慈烺点点头:“没错,茶卡盐湖白天、晚上的景致各具特色,都值得一看。”
倪元璐想起一件事:“听朱达说,他在这里画了三幅画,只带回去两幅,第三幅是应大元帅的要求画的?”
“确有其事。”
“前两幅都画得特别好,第三幅肯定也不错,既然有幸来这里一趟,可否让我看看第三幅画?”
朱慈烺有些为难:“这个嘛……”
“怎么,大元帅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吗?那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没有没有,您如果想看的话,那就明天吧。”
次日上午,朱慈烺拿出了那幅“光影丽人”,倪元璐看后不禁一愣:“上面这位女子是谁?”
“她就是我的侍卫袁熙芸,曾经几次救过我的命。”
倪元璐听说过袁熙芸:“想不到袁侍卫不仅武功高强,还长相赛过王嫱、西施啊,大元帅能得此如花美眷,真是好福气。”
朱慈烺微微一笑:“谢倪大人夸奖。”
“原来第三幅画是这个样子的,我觉得比前两幅画更有意境。前两幅虽然景色别致,宛若仙境,但是看久了就让人感觉冷清。这一幅就不一样了,既有美景,又有人间烟火气,这才是画中极品。”
朱慈烺知道,倪元璐也是丹青高手,也许画技不及朱达,但也是远超常人的,能做出这番评价,说明“光影丽人”确实在三幅画里更胜一筹。
两天后,倪元璐要启程回京了。由于倪元璐带着580万两银票,朱慈烺自然不敢大意。
虽然倪元璐来的时候,有百余名士兵跟随保护,但回去的时候这点人马肯定不够,于是朱慈烺特地派安思武带了1000名士兵护送,到了西宁卫再交给当地驻军,一路接一路,直到京城。
朱慈烺挥手跟倪元璐作别,看到大队人马消失在远方,他才转身回帐篷。
谁知倪元璐走后不到两个时辰,朱慈烺就收到了一个坏消息:明军沿青海湖岸前行,经过鸟岛附近时,突然遭遇袭击,损失很大,随即又陷入了和硕特骑兵的包围。安思武见势不妙,派人回来报信,请求立即支援。
事不宜迟,朱慈烺和杨国柱点齐2000人马出发了。
赶路的时候,杨国柱仍然想不通:“怎么会在鸟岛附近遭遇了袭击呢?那一带一边是旷野,另一边是湖水,根本藏不了几个人啊,放眼一望就能发现。”
朱慈烺起初也有点懵,后来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估计,顾实汗已经偷偷将人通过划子送到了鸟岛上。现在岛上飞鸟众多,完全可以藏很多人。等到安思武的人马路过鸟岛附近时,鸟岛上的敌人就开始放箭,迟滞我军的前进步伐。与此同时,顾实汗率领手下从远处包抄过来。”
“是吗?”杨国柱将信将疑:“顾实汗竟然能想出如此妙计?”
“可能是受我和袁熙芸的启发吧。”朱慈烺苦笑道:“几个月前,我和袁熙芸曾经在鸟岛上藏了三天,以小鸟做掩护,想不到如今被顾实汗学去了。”
杨国柱听得目瞪口呆:“大帅的妙计常常出神入化,可要是被敌人学去,危害可就大了。”
朱慈烺也是深感担忧:“不知道情况到底怎样了?倪大人的安全,还有那么多袋银票,都不容有失啊。”
杨国柱只能催促手下快马加鞭,等赶到青海湖边,敌人已经撤退了。
倪元璐一直受到重点保护,因此安然无恙,只是在见到朱慈烺后,有点语无伦次,过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安思武激动地对朱慈烺说:“大帅,你们来得太及时了。再晚来一会,我们怕是要顶不住了。”
原来,两个时辰前,安思武率部经过鸟岛附近时,突然从鸟岛方向射出了无数只箭。
明军猝不及防,有很多人倒下,然而朝鸟岛方向望去,却只看见无数小鸟,没发现有人。
愤怒的明军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朝鸟岛方向放箭,结果只是射死了很多小鸟,却没见到射中什么敌人。
然而来自鸟岛方向的箭仍然持续飞出,就这么僵持了一阵,安思武惊觉不能再跟敌人纠缠下去了,得赶紧离开。
可是明军前进没多久,前方就出现了大队和硕特骑兵。明军只得且战且退,结果又被逼到了鸟岛附近。
这时,安思武发现,后边、左边也有敌人包围上来。就这样,明军变成了四面受敌,其中右边是来自鸟岛的持续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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