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共浴

进了王府没走几步，便看见叶卿在散步了，她见了东方晟，便朝这边走来，低头行礼时，却见他手中拿着的发钗。

东方晟叫她平身之时，她又问道：“王爷怎拿着这女子之物？”

东方晟垂眸看了一眼，便道：“送你的，正好碰上了，倒也省的本王找你了。”随后一只手扶着她的头侧，用另一只手给她戴在了头发上。

叶卿自然欣喜，“多谢王爷！”

东方晟神色好像温柔了些，“不多耽误了，本王还要去太妃那边。”

叶卿恭送，而后还用手轻轻摸了摸那发钗。

“晟，你怎么是送给她的？”走远后，拂缨道。

“不能收回皇上的成命，她若回去说了容妤，我怕会保不住她……皇兄对为何找时容只字不提，我也不知他还派了多少人找，心里莫名有些担心……”

“所以你怕叶卿会和皇上那边通风报信，”拂缨笑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屑，“按理说你救了她，原来人家的报答就是嫁给你。”

“拂缨，你看不惯她，我也不喜欢，回去一趟，朝廷似乎都在可怜她，合着坏人让我当了，她倒成了个痴情的种。”他又轻轻叹了口气，“以后都少说两句吧，走一步是一步。”

“其实刚刚你大不了说那发钗是送给太妃娘娘的，总比送她好。”

“对她好点，省的她看容妤不顺眼了。而且，你何时见过我额娘戴那种明艳的东西了，额娘肯定不喜欢，送了也白送。送不出去也被她看见了，又不能给别人了。”东方晟又加快了脚步，“行了，别跟我提她了，烦心。”

夜晚，东方晟正泡在浴池中。屋内并未点灯，只是那屋外的小径路灯在窗户缝隙透了进来，只能看到池边缘的场景，但是也不是很清晰，依旧是暗暗的房间，只是蒸汽蒙蒙。

他双肘搭在池边，本来闭着的眼睛睁开了，因为有人推开了门。

少女银铃般清脆的声音传来：“拂缨你怎么不点灯啊？”

见没人回答，她又继续说：“见你白日心情不太好，我也找了萧煜，我胳膊上的细带可算拆下来了。这下好方便陪陪你来。”

她在池边褪去了衣服，缓缓入水，虽然侧着身，光线暗，东方晟余光也能看到她确实是冰肌玉骨，至于自己为什么没说话，可能是怕容妤又大呼小叫，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

水刚刚没过她的玉峰，她撩起一掌温水，捧向脖子处，水顺着锁骨向下滑，容妤也没转头旁边的人，只觉那人转过了身，背对着自己，又听那人低沉地呼吸了一声。

“我们都是女子，况且还是好朋友，有什么可介意的。我也不知你为何心情低落了些，和我说说，或许能缓解些。”

还是没有回声，容妤又继续道：“有个人跟我说过，他很愚钝，我可能在这方面和他一样吧，”容妤好像没忍住笑了笑，“有时候猜不准别人的心思，不过我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我……我只和你一个人说了，我确实见王爷眼熟，但他和我只字不提我曾经的事，可能他也有他的用意吧，我也只能相信他。每个人都有烦心事，我今天本来想听你诉说来着，没想到我自己倒忍不住了……”

一旁的人还是一动不动，“那你听听我的话好吗？我的烦心事……烦心事这个词可能不太适合，我好像在你们的庇护下可以无忧无虑，但也只是表象而已，我很没有安全感，我说的至少有比别的女子，我不会什么拳脚功夫，也总不能依赖着你们。这也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我对我的未来和过去一无所知，这种感觉真的很恐怖。我也会在夜里哭，因为各种原因……我的脑海里，好像只有最后一天，一所宅子里，乱乱糟糟，好像下了一场雨……”她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还有一位男子，但我怎么也记不清他的声音，他的样貌，或许是我相公也说不定……”

她像开玩笑一样说出这番话，东方晟心里多的也只是心疼罢了，但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安慰她。他正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只觉自己的腰被一只小巧的手环住，右手的手背被她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两座峰顶也触到了他的后背，质感妙不可言……容妤的头也侧着在他的后背靠了一下，东方晟内心也没多大波澜，只是抑制住了自己隐隐的冲动。

但是不到几秒，容妤就如触电一般松开了面前的人。自己方才怎没觉得不对劲，这人的身材比拂缨高大，手指好像也更长了些，她连连后退，只是面前这人还是不说话，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跑。

“你先慢慢泡吧，我方才胳膊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她连忙离开水中，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东方晟当然看出来她是因为什么跑的，自己也没什么心思继续泡着了，过了一会儿，也离开了水中，将下衣穿好，手拎着大袖宽衣，站在原地好像在想什么。虽然外面的灯火是橙红暖色，但照在他身上却没有让人觉得他身上有什么暖意，从后背看，更多的是一丝冷冽之感，那种气质消不去。

随后他穿上了外衣，但并未系好，只因过于麻烦。这地方除了梁辰并无人敢来，除了容妤那个走错地方的糊涂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