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祭祀之仪(二)

2021-09-25 作者: 妄清安
第七章:祭祀之仪(二)

“雪儿,我是不是来的不巧了?”

只见温乘的一双漂亮的剑眉微微塌下,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这话时,语气里的落寞仿佛就要滴出来一般,一时间,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江胜雪被温乘的吓得是差的连药盒子都没拿稳,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温乘,当然还有表情失控的秦千帆。

“雪儿,”

温乘笑着说道,忽然又垂下头失落地说到:

“神医是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我只是觉得如果叫你江姑娘显得太过生疏,没想到神医不喜欢我这般叫,那我叫你小雪?还是小雪儿……”

温乘是越说越肉麻,江胜雪听的是浑身不自在,急忙阻止道:

“行,行,你爱这么叫就怎么叫,别再说了。”

此刻,秦千帆的表情已经随着自己的理智远走高飞,这是自己认识的温乘?可怜的秦公子不仅被猫抓了现在连世界观都崩了。

温乘则是一副阴谋得逞的笑脸,不知怎的问出一句:

“雪儿,用的可是你给我擦伤的药膏?”

“是,怎么了?”

江胜雪抬头看着温乘,不知道为什么温乘突然这么问。

这药原本是当初下山时想着当时温乘被荆棘划得满脸是伤,顺手递给温乘用来治伤祛疤的药膏。

现在温乘的伤早就好了,这药膏也就闲置在了书房。刚好秦千帆抓伤江胜雪找药时发现了桌子上的药膏,觉得摆着也是摆着不如拿过来用,干脆就拿过来给秦千帆。

温乘没有接话,只是借着暮舟的搀扶坐到书桌旁边,不想惊动了趴在案边的雪团子,对着温乘喵了一声。

温乘听了伸手作势要去摸雪团子

“别!”

江胜雪喝到,但眼前的这一幕让江胜雪和秦千帆一起愣住了。

只见雪团子温顺地贴上了温乘伸过来的手

好像是体谅温乘的眼疾一样,竟然顺着手慢慢蹭了过去,然后绕了个圈跳进了温乘的怀里。

上一秒还在幸灾乐祸的秦千帆,下一秒看着趴在温乘怀里的雪团子,气的是暴跳如雷,好家伙,猫还有两幅面孔,几乎是咆哮道:

“雪团子!”

秦千帆一吼,温乘本来摸猫的手一下子罩住了雪团子的耳朵,生怕雪团子受到什么惊吓。

江胜雪看着暴跳如雷的秦千帆和一本正经搞怪的温乘只觉得头疼,无奈只得把药膏放下。

“雪儿刚刚在和千帆聊什么呢?”

温乘像是感受到了江胜雪的无奈也不管不顾在旁边疯狗似的秦千帆笑着向江胜雪说到。

江胜雪无奈只得把刚刚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说的时候中间还不时插上一句秦千帆的怒吼。

等江胜雪艰难地复述完整件事情,温乘似是思考了一会儿说到:

“雪儿,这伤也不是一日就能好的,不如将药交给秦公子自己,现下我和秦公子还要商量一些祭祀的事宜,不如你就先将药留下,如何?”

“什么事宜,你上个月不都交代好了吗?”秦千帆奇怪地问道。

江胜雪实在是搞不清楚眼前的两人在搞什么名堂,干脆顺着温乘的意,走到温乘前要把雪团子抱走。

“让雪团子留在这里陪我吧。”

温乘温润地笑着,如三月春风,不可方物。江胜雪没说什么朝温乘秦千帆行完礼就离开了书房。

江胜雪的脚步声才刚刚消失不见,温乘暖阳般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只顾着低头玩着雪团子的一双耳朵。

秦千帆怨恨地看着温乘怀里的雪团子,一边伸手要去拿江胜雪留下的药一边对着温乘说到:

“什么祭祀事宜啊?”

就在秦千帆的手马上要碰到药盒子时,一根约莫十寸长的银针赫然出现钉在了桌子上,吓得秦千帆立马缩回手,回头不可思议地朝温乘看去。

温乘就像无事人一样还在摸着雪团子,看着温乘这样,秦千帆当即会意,于是开玩笑地说到:

“怎么,吃醋了,放心我不拿你的东西,我再去找小美人要一盒。”

说完就往门外走去,暗处,暮舟正拿着麻绳站在暗处…………

第二天,驿站处。

“你家主子有必要吗,我就拿了他一盒药他竟然赶我走,暮舟,给爷爷我松开绳子!”

马车里,从窗口艰难地探出脑袋的秦千帆吼道

“大人说了,秦大人要置办祭祀所需,任务繁重,大人还是赶紧回去吧。”

“什么祭祀,什么回去,叫温乘给我出来!”

“诶诶,别,别,诶呦!”

暮舟无情地将秦千帆的脑袋按回了马车里,对马夫交代了几句,微笑着看着马车伴着秦千帆的谩骂中上了路。

………………

话说啊,这祭祀将至,这街上百姓也是张灯结彩的,认真筹备着,而此刻望江楼更是忙的像什么似的。

如果说十二月底是温乘最忙的时候,那么十二月底就是江胜雪最害怕的时候。

酒楼里,江胜雪生无可恋地坐在掌柜台前,左边站着捧着如山高账本的林月,右边站着手拿文房四宝的石泉,一左一右像两座门神挡在了江胜雪面前。

江胜雪天不怕地不怕,可偏偏就怕看账本,所以每到十二月都会上演一次“猫抓老鼠”的戏码。

这望江楼啊,得亏是有了林月与石泉这两个大管家,要不然哪里来的江胜雪这个“甩手掌柜”。

平日里的帐他们两人看看也就算了,可这年末的帐怎么说都得让江胜雪这个掌柜的过目,这可不就苦了江胜雪。

江胜雪是左瞧瞧林月,右看看石泉,再看看账本,怯生生地问了句:

“我能不看吗?”

“不能!”

江胜雪无奈地看着自己请回来的两尊大佛,后悔当初自己为啥要把他两人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

这哪里是给自己买回来两个管家,这是活生生给自己买回来两冤家。

这前有林月后有石泉,左有账本,右有纸墨,江胜雪没办法,只得抬起笔一张一张一张的账本看起来。

所以啊,因为账本江胜雪是彻底“困”在了望江楼,导致这些时日没怎么在太师府。

温乘也因为忙于祭祀的事情,所以这二人这些时日都没有碰面,只有温乘让暮舟跟在了江胜雪的身边。

江胜雪当然知道这是温乘派人盯着自己的,但一看派来的人是暮舟也就没有怎么追究。

只是江胜雪在看账的时候老是向暮舟诉苦,搞的暮舟以为看账对江胜雪有着什么致命伤害竟要打算从江胜雪自己的酒楼把江胜雪“救”回太师府。

当然,暮舟最后这个打算在林月和石泉的威逼利诱下打压了下去。就这样过了数日,祭祀如约而至。

温乘作为祭祀的主持,需要做的只有一步,那就是在主坛上以血祭天。

只见温乘穿着一身与平常不同的锦绣祭祀朝服站在主坛之上,清雅的谪仙此刻仿佛也沾上了些红尘的气息。

周身竟漫开一股类似王者的压迫感,似要将观台上身穿龙袍的那位比了下去。

主坛上,鬼面群舞,典乐相奏,祷告声起,文武百官齐拜。

而主坛上,一座四兽环绕,刻有饕餮的金台缓缓升起,而金台上锋利的金刃在日光下竟泛着诡异的红光。

只见温乘走到金台前,手向前握住了金刃,刺痛感从手心传来,鲜血顺着金刃的纹理留进饕餮的嘴中,然后在金台上游走,直至布满。

在下,一声声祷告声掩盖了神明的声音,所有不过就是人们自己的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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