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离别(一)

2021-10-06 作者: 妄清安
第十七章:离别(一)

至于激烈的师徒之争是怎么结束的。

其实是以误伤温乘而告终的。

江胜雪一只手里拿着膏药,另一只手在给温乘小心翼翼地涂着伤药。

温乘额头上紫红色的淤青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明显。

而温乘就乖乖地坐在江胜雪跟前,任凭江胜雪的手指在自己的额间游走,没有半丝声响。

江解竹就站在一旁,想走上前试图坐下来,却被江胜雪一口喝住。

“给我站那儿!”

“雪儿……”

温乘出声制止了暴怒的江胜雪,江胜雪很听话的没有再怼江解竹

对于江胜雪误伤自己温乘反而没有生气,自己更在意的反而是现在对自己抱有歉意的江胜雪。

因为现在的江胜雪真的好听话。

而江解竹呢,看着两人和谐的氛围,心里莫名有一种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温乘等着江胜雪处理完伤口,就在完成之际,江胜雪塞了一个小瓶子给了自己。

玻璃瓶子里装着的是暗红色的液体。

江解竹看着江胜雪将此药递给了温乘,眼神里是道不明的晦暗。

“雪儿,这是?”

“药,治你眼睛的药。每日一次,滴入眼内,切记这几日不可以使用内力。”

江胜雪嘱咐完一旁的江解竹走上前来站到了胜雪的跟前,一边伸手暗自强制地为江胜雪把脉,一边向温乘说到:

“大人,我们师徒也是许久未见,不知大人今日可否允许我和我的徒弟出去小聚一下?”

对于江解竹的请求,温乘迟疑了一下,随后说到:

“林老先生多礼了,师徒相聚本就是情理之中。”

“那既然如此,鄙人这就带贱徒告退。”

说完松开把住江胜雪的手腕,而江胜雪在挣开江解竹的束缚后也不等江解竹。

林月石泉犹豫了一会儿,随即跟着江胜雪走了出去。

而江解竹看着江胜雪的离去若有所思,朝温乘简单地行了礼,抬宴又变成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喊到:

“乖徒儿等等师傅啊。”

闹腾的房间一下恢复了寂静,温乘摸着手里的药瓶,冰冷的触感让他心情复杂。

………

次日清晨

又是一场噩梦扰了温乘的清梦。

温乘起身,眼睛里残留着用药过后的灼热感,冰凉的手指拂过双眼,冰火的触感让温乘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想起昨晚。

昨晚的雪儿好像有些不对劲,一丝担忧绕上心头。

温乘记起这个时候江胜雪应该在为自己煎药,干脆漱洗起身不用人作陪走到了江胜雪的药房。

药味从里散发出来,但这药味却不是平日里温乘喝的药。

温乘狐疑着走进了药房。

“呦,大人好早啊。”

而此刻在药房里煮药的却不是江胜雪,而是胜雪的师傅江解竹。

温乘从昨日与江解竹的交手,自知自己府里养得这群侍卫是拦不住这师徒二人的,再看看江胜雪那放荡不羁的性格,所以对江解竹的突然到来并未感到吃惊。

但是,温乘对于江解竹依旧警觉着。

“林老先生安好,厨房脏乱,林老先生怎么来了?”

“雪丫头把自己的家伙什都带到了贵府,所以只能借大人的厨房一用。”

“那雪儿呢,平日这个时辰她都在厨房煎药的?”

温乘这一问,江解竹摇扇的手就停了来。

“雪丫头怕是日后都不会来贵府煎药了。”

“为什么?”

“因为没必要煎药了。”

江解竹眼神里带着一丝医者审视的目光,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到:

“雪丫头对你也算是上心,怕解药药性过强你的病体承受不起,竟足足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硬生生将你这因毒亏空的身体调养了回来。”

“而且害怕大人你在调养期间眼里的毒物毒发,小丫头竟答应大人住进贵府。这对于雪丫头来言是真实属不易啊。”

“现在你这身体也好了,解药也有了,不出半年的时间您的眼疾就可以痊愈。您说,雪丫头还有来这贵府的必要吗?”

温乘愣住了,所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他调理身体。

对啊,他又有什么好惊讶的,他知道江胜雪之前给他的是什么药。自己之前也从来没有相信江胜雪会治好自己的眼睛,为自己解毒不过是自己为了可以更好监视江胜雪的一个借口。

可是按照江胜雪的功夫,他这太师府根本困不住她。

正如她当初自己说的那样“请我入瓮”,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为他入府医治。自始至终,江胜雪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

温乘想起那些自己寻医求药的日子,他见过的所有医者,要么不敢治要么不愿治,无药可医这句话温乘都快要听腻了。他愤怒过,奢求过,可到后来连自己都绝望了,他放弃了自己。

可现在…………

江胜雪与自己仅仅是一场交易吗,为了一个交易江胜雪又何苦做成这般。

温乘闻着这药味出神,察觉到如果自己现在不用用药的话,那这药…………

“是给雪丫头准备的。”

江解竹似是猜到了温乘心中的疑虑回答道。

“雪儿受伤了?”

温乘心里一紧。

“小丫头不懂事,莽撞,自己身体也从不照顾。都说她是神医,可能给她治病煮药的也就我这个师傅了。”

“我们家这个丫头,五岁就跟着我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只有我这一个糟老头子,能活成今天这个样子是太不简单了”

“大人?大人?”

江解竹说完这些,就发现温乘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呼喊间,温乘回过神。

“大人,老朽也不是为了我家丫头在装可伶。只不过是想求大人,若是真的到了难以抉择的时候,还望大人能留我家丫头一条贱命。”

“林老先生何处此言?”

“我说的什么大人真的不知吗?我虽不知道雪丫头和大人谈了什么交易,但以大人的聪明才智是绝不会做一桩亏本买卖的。至于我家丫头是什么样的利用价值老朽自然不知。老朽不求大人待雪丫头多好,但请大人念在治好你眼疾的份上能让她好好活着。”

“雪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解竹如此这样每说一个字,温乘就觉得江胜雪的情况越糟糕,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让江解竹对自己说这些。为什么,难道是昨天晚上的那瓶药。

“是因为昨天的药吗?那药是什么,或者我换句话问我眼里的毒是什么?”

“雪儿与你到底和江氏有什么关系?”

江解竹似是没想到温乘会这么问自己,衷心地感叹道:

“大人果然是机智过人,大人问我不如去问问雪丫头。

“至于江氏,大人以后自会知道的。”

“这该说的话草民都已经说完了,药已煎好,草民就先行告退。”

江解竹行完礼,端着药径直越过温乘离去。厨房里只留下温乘独自一个人,窗外鸟鸣声渐起清晨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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