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老大岳林峰的进一步追问,岳林虎感到再让自己说点什么,确实有点为难。
这都哪跟哪嘛!
自己仅仅只是进洞转了一圈,己经将洞内有人进去过、还呆了很长时间、进洞的人晚上都睡在洞里、洞里发现了他们用的油灯等问题答案都看出来。
还要问?
还有得问么?
问来问去的,都快赶上自己的爹岳春雷了。
想当初,自己的爹带着自己上山打猎,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喜欢问这问那。
一会儿问自己发现野物没,一会又问自己是怎么发现的……
更奇葩的是,有时自己的老爹岳春雷喜欢突发奇想,让自己根据野物留在泥地上的爪子印或粪便,去判断野物的类型。
当然,还有更莫名其妙的。
那就是要自己根据洞口的痕迹判断哪里是出口、哪里是入口。
要是自己答不上来,就让自己猫在那里仔细看、慢慢想。
猫在爪子印边上看还好,只是蹲在一边瞎琢磨。
倘若一时琢磨不出,老爹往往只会唠唠叨叨跟自己讲半天。
说什么雉鸡、锦鸡等天上飞的野物,它们的脚爪子类似于家里养的鸡,爪子伸开后如同竹叶。
又讲什么狍子、獾子、狼、狈之类地上跑的野物跟天上飞又不同。
它们的脚爪子天生长跟狗一样,掌型好象梅花……
“千万要记好,看爪印是有口诀的。”
“地上留痕,鸡行竹叶狗行梅。”
“记住没?”
“记住了!”
“可是,爹,地上跑的不仅仅只有狍子、獾子、狼、狈这样体型跟狗一样的野物啊。”
“我记得野猪的蹄子就跟狗不一样。”
“野猪踩在地上,跟牛一样,只有前面两个半弧形的爪子着地,狗却是四个。”
有时,岳林虎也会跟自己的老爹犟嘴。
“笨!”
“你小子是想气死老子不是,野猪能跟牛比吗?”
“牛的蹄印多大,野猪的才多大,能比嘛!”
岳林虎一犟嘴,老爹岳春雷就急眼。
一想到老爹岳春雷以前带自己打猎时的急眼样,岳林虎忽然打了一个激灵,猛然想起山洞里面铺在那个小洞中地上的干草来。
只见他眉头一拧、嘴唇一抿,脑海内走马灯似的把在小洞内看到的情形反复过了几遍。
干草、干草……
肉肉的双唇轻轻蠕动着,发出细若蚊蝇的自言自语声。
干草上有两处明显的长条状挤压痕迹,旁边还有烟灰,我怎么把这么关健的东西给忘了。
太粗心了!
好在老爹不在身边,否则,又不知道要怎么唠叨自己。
“峰哥,我想起来了!”
“铺在里面小洞中地上的那个干草有两道明显的长条状痕迹,估摸着晚上睡在洞内的人可能只有两个人。”
“同时,干草边地面上还有磕出来的烟灰,说明其中有抽旱烟的人。”
岳林虎一拍自己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时的他自认为不尴尬不行,而且不得不尴尬。
好歹自己打小就跟着自己的爹学打猎,寻踪辨迹是寻找、追踪猎物的基本功。
不说很精通,至少也不陌生、不外行吧!
老大岳林峰让自己进洞去看看,摆明着就是考校、提点自己,这下丢脸丢大发了,自己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忽视掉了。
“不错!有长进。”
岳林峰闻言笑了笑,肯定道。
岳林虎能把这样细节补充出来,的确值得肯定,看来自己这个小跟班孺子可教、未来可期。
……
就在岳林峰带着岳林虎在三道梁子的土窝子忙活的同一时刻。
东南县,县衙大院内,三道青春靓丽的身影出现在后院池塘边的凉亭内。
这三道身材高挑的靓丽身影个子差不多,均是素颜布衣,一前两后,但各俱形态,神情不一。
走在前面的那道身影身形婀娜、内中外秀。
后面两道身影一显灵动,一显质朴。
灵动的那道扬溢着活泼,质朴的那道略带拘谨。
三人一前两后碎步慢行,最终驻足于池塘边的凉亭内。
东南县地处木峦山脉边缘,是个位置偏远的山区小县,虽然面积不小,但人口不足五万,自然财力不够。
加之出身寒门的县太爷上官申正,本分为官、清廉爱民,在东南县主政的近十年,仍牢牢抱着初心不放,心心念念想着造福一方,县衙内自然也不会出现楼台亭榭,少了其他衙门常见的异草奇花。
整个县衙青砖黑瓦,就象是一个超大型农家大院。
只不过是面积大一点、院墙高一点、房屋多一点。
倒是这后院当初建衙时在空地上开挖出来的池塘,竟也为这简朴的衙门,平添了几许灵气。
池塘面积不大,两三亩见方。
塘边上有不高的土丘,土丘偶有乱石兀立,石下有清泉渗出,自成小溪。
小溪静静流淌,顺势进入池塘,终年不息。
正因为有活水源头,池塘水质不错,天光云影倒映其中,无形中演绎出了山水相依、相映成趣的一番美景。
可惜!
这浑然天成的庭院胜景,却激荡不了此刻池塘边凉亭内三位佳人的心。
这三位靓丽的佳人,就是县衙的千金大小姐上官谨宜和她的侍读凌晓丫、丫环秋菊。
昨天傍晚,看到岳林峰带着岳林虎风风火火地赶赴松林洞后,上官谨宜就开始不淡定了。
松林洞的案子可是一般的案子,江有福一家五口一夜之间被灭门,在上官谨宜的印象中,这似乎是东南县有史以来最大的案子,也是最惨烈的案子。
平时闲暇之时,上官谨宜曾不止一次地翻阅过东南县志。
据县志记载,东南县地界内杀人夺命的事情不是没发生过,但次数肯定不多。象这回一家五口惨遭灭门之事,自东南县建县以来更是首次。
岳林峰虽说能文能武,可毕竟只是刚从岳家村走出来的一介山民,年纪又不大,以前一直呆在岳家村这种小小的山村中……
也是的,千怪万怪,只怪自己病急乱投医的糊涂爹爹。
咋就派他一个刚进衙门当差、毫无历炼和经验的人去办这种案子?
难道爹爹当了这么久县太爷,还不知道派岳公子这种刚出茅庐的愣头青去办松林洞这样穷凶极恶的案子没有风险?
开玩笑!
爹爹当县太爷这么多年了,恐怕他早己当成精了。
哪有不知道的。
可是,天下无不是的爹娘,自己又能怪自己的爹爹么?
当然不能怪,也不想怪!
办这种案子,其中的风险大得不可想象,至少她上官谨宜自认为目前她还想象不出风险有多大。
要是岳公子出了事该怎么办哦?
松林洞那么远,一旦中途突遭变故,衙门又不知情,岳公子与小虎人生地不熟,岂不是孤掌难鸣?
既使知情又怎么样?
松林洞可在东南县与木峦县的交界处,衙门即便是知情,也鞭长莫及。
恐怕等衙门的人赶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唉!”
坐在池塘边凉亭内的长凳上,上官谨宜越想越揪心,情不自禁地叹出一声气来。
“小姐,怎么啦?”
站在上宜谨宜身后的秋菊听到自家小姐无来由的轻叹声,有点纳闷。
上官谨宜的叹息声中传递出来的浓浓忧思,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在想岳公子他们现在在干嘛。”
“是呀,峰哥哥、小虎在干嘛嘞?”
听到上官谨宜说的话,正依着亭柱站在上官谨宜另一边的凌晓丫也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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