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歪打正着

“老爷，这人是……”

听到屋内动静早就带着手下候在屋外的管家来福，小跑到张尚德身旁，狐疑的看向苏小小。

方才在屋外，他就在猜测闯入老爷房中的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竟然会是一个瘦干干的丫头。

“张老爷别冲动，年纪大了，冲动容易脑溢血，咱们有话好好说。”苏小小面容沉静，偏黄的脸上不见一丝慌张。

“脑溢血？”张尚德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句，凭直觉也能猜出定不是什么好话，再对上苏小小过分镇定的面容，禁不住心生警惕。

这丫头敢一个人闯入府中，还能轻易找到他的房间，看来是把张府地形摸的相当透彻，也就是说……

府中有她的同伙。

得出这样的结论，张尚德的脸色由震怒转为凝重。

“老爷？”来福惊讶的看向自家老爷忽然轻挥了一下的手，那是他平日里让大家退下的动作。

“让他们都出去，你留下。”张尚德放下手，沉声说了一句。

来福脸色变了变，转头冲手下使眼色。

很快，偌大的卧室里就只剩下三人，张尚德捋着下巴处的黑须，凝目看了苏小小片刻冲来福命令道：“派人去苏家村提早将苏少敏接进府中。”

来福愣住，错愕的看向自家老爷，不明白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因何会突然下这样的命令，但是，错愕也仅仅只是片刻，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应声而去。

“你将当日围观三小姐的那些女子都纳入府中，是想要在保护三小姐的同时充盈自己的后院吧？”苏小小在来福走出去之后，无所顾忌的拎了一张椅子坐到张尚德对面，无畏的与之对视。

“是。”张尚德毫不避讳的点头，他妻妾本就多，他也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爱美人的心思，只不过从前迎娶进府的都是些心甘情愿的女人，这一次，采用的却是强行的手段，他必须将那些人通通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当然，如此做，他也并不是毫无损失。

比如，那些女子中，能入他眼的并无几人。

比如，一时之间迎太多人进府，他得花费不少得心思去安抚府中诸多宠妾。

……

林林总总的损失，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不得不守住那个秘密。

“只要你答应不让田心香进张府，我就帮你保住这个秘密。”苏小小无所畏惧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田心香？”张尚德拧眉想了好一阵才隐约想起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只是她明明是苏少敏的堂妹，因何又会跟田心香有所牵扯？

没有继续细想这个问题，他挑眉，傲慢十足的问：“如果我不答应呢？”

苏小小蹙眉，还来不及出声，就听张尚德又说：“你应该略通武艺，所以才得以顺利来到我这里，不过……这样放肆的来我的地盘撒野，后果你可曾想过？”

苏小小没有出声，她是有想过，只不过没有细想罢了。

她的计划中，就没有失败这个选项，所以她压根就没有想过如果游说失败，该如何脱身这个问题。

“只要封了你的口，就可以守住那个秘密，我还有何必要跟你做交易？”张尚德在苏小小沉默的功夫里又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那是，只不过……张老爷以为我会什么都不准备的就跑进张府来吗？如果天黑之前，我不能顺利出张府，那么张小姐的秘密可就会在寻花城中传播开来，这样也没关系吗？”苏小小面不改色，信口拈来。

说谎这种事，与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曾经的曾经，她一直都活在面具下，带着虚伪的假面应付各种各样的人，所以，她的演技，都到了可以跟那些顶级巨星媲美的地步了。

果然，张尚德听后脸色再度大变，惊讶、愤怒、不可置信……

各种表情从他眼中快速涌过，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秘密，没想到居然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戳破，这是否在告诉他，他自认为的天衣无缝，其实破绽百出，很轻易就能被旁人拆穿，然后就会给张府带来灭顶之灾。

“田心香她并不知情，而且她已有要成婚的对象，并不缺女人的您应该没有必要强行将一个心思在他人身上的女人放在身边吧？”苏小小抓住张尚德脸上片刻的松动继续说到。

“你不知世人都喜欢驯服猛兽的乐趣吗？”张尚德很快就从慌乱中镇定下来，眼前的小丫头纵使握有他的把柄，也还没有威胁到张府百余口人的安危，因为她的目的并不是要将这个秘密传播出去，不然她此刻也不会坐在这里。

苏小小眸色一紧，摇头道：“我只知猎杀猛兽的乐趣。”

张尚德被她说这话时周身散发的戾气吓到，这样的气场，不应该出自一个十五六岁小丫头的身上，而且还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曾几何时，也有一个小女人，站在他的面前，面对同样的问话给出了相同的回答。

因这相同的一句话，他心思转了几转，松口道：“如若我答应，日后你却又将这秘密传出去，又当如何？”

苏小小答：“我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你都一清二楚，张老爷要对付我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如若我食言，张老爷大可拿我开刀。”

“好，就这么说定了，你要知道，若是你食言，我要对付的可不止你，还有你的家人。”

“恩。”

苏小小站起身，打算从窗户翻出，却在打开窗户后，转头看向张尚德说：“三小姐时常外出，恐怕这秘密迟早会大白于人前，张老爷还是想想办法比较好，还有那当日威胁过你的人……”

张尚德因她的前半段话陷入纠结中，阻止那孩子出府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想了很多办法，也都无济于事。

苏小小静静的看着他，心思却飘到了那间书房中，想必这会儿阮绵春一定急的四处找她了吧。

“写书信来威胁我的人已经查明是谁，只要你不将此事说出去，就暂时无忧。”

“那么，告辞了先。”

苏小小从窗户翻出后，立刻有人紧跟了上去，来福也推开门进了屋内，恭敬的冲张尚德说：“老爷，已经派人去苏家村了。”

张尚德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苏小小消失的方向。

有多少年未曾想起过那个人了？

事到如今怎就突然因为一素不相识的野丫头一句歪打正着的话而想起那个遗忘多年的人呢？

“老爷……就这样放她走，真的好吗？”

“派人跟着她，我还要她家中所有人的画像。”

“是，老爷。”